第五章 封淵與滄月

　　似乎是謝玄這個名字勾起了他的回憶，青年佇立在天臺，竟陷入了沉思。

　　皇月見狀也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地在一旁陪著。

　　許久之后，青年如夢初醒：“仙子久等了，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p>　　“叫皇月?！?p>　　“皇月?！?p>　　“嗯，以后也這么叫。”佳人聞言兩眼瞇成了彎彎的月牙。

　　“皇月，接下來，我打算查看一下腳下這棟建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線索，畢竟我們對這個世界完全一無所知?！?p>　　“嗯，好?！被试螺p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謝玄伸出手，空氣中一道白光閃過，一柄長槍憑空出現(xiàn)，被謝玄重重地握在手中。

　　這長槍足有兩米，槍桿通體黝黑，銘刻著暗金色的復雜符文，在這灰暗的天空下，并不是十分顯眼。而槍尖則是由半透明的血紅色材料鑄造，皇月甚至能感覺到血色槍尖上傳來的那股攝人心魄的殺意。

　　“這就是。。。。封淵嗎？”皇月靈動的雙眼打量著這柄殺氣騰騰的魔槍。她自然是知道這把陪伴謝玄成就戰(zhàn)神之名的神兵的，只是從未見他拿出來過。

　　“沒錯，此槍名為“封淵”。”謝玄將魔槍倒轉(zhuǎn)，雙手平持著，目光懷念地掃視著這把魔槍。

　　“此槍來歷頗為不凡，伴我征戰(zhàn)多年。一次戰(zhàn)斗中槍頭損毀了，后來被我以血玉魔晶，搭配四方青玉琉璃，重塑其鋒芒，如今威力更勝從前?！敝x玄解釋道。

　　“只不過這里有著禁靈的壓制，這槍恐怕也只有材料是有用的了。”話鋒一轉(zhuǎn)，謝玄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要是能動用仙力，配合著封淵，連仙王他都可以一戰(zhàn)！

　　“那也很不錯了，憑封淵的堅韌，恐怕這世上還沒有什么能擋住它的鋒芒，就怕。。。?！被试抡f了一半，她想起來謝玄說的第二種可能，如果這里是另一個宇宙，不同的法則影響下，原本世界的仙器到了這里恐怕就只是廢鐵了。

　　“誒，話說你沒有仙力，為何能使用納物戒？”剛才被封淵的現(xiàn)身吸引了注意力，皇月這才想到這個點，微微側(cè)著頭，好奇地看著他。

　　“方才我不是說過嗎，我曾到過其他宇宙的秘境，在哪里，我碰到了和如今一樣的情況，法力全無，連納物戒都無法打開。那一趟遭遇，是我生來最為兇險的一次，僥幸脫險回去仙界后，我就花費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改進我的納物戒，把它變成不需要法力也可以驅(qū)動的模式，以防再次遇到那樣的情況?！?p>　　“這不，現(xiàn)在又用上了。”謝玄難得地開了個玩笑，皇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原來如此?！被试曼c點頭，心中對謝玄更加高看了幾分。要知道，大多數(shù)仙人成仙之后，脫離輪回之苦后，很多仙人明知突破無望，便在無盡的歲月中漸漸失去了當初的品質(zhì)。而像謝玄這樣，在如此強大的同時，還總是居安思危，熱愛歷險的仙人，其實是非常非常少的。拿她自己來說，游歷萬界也很少會去找那些十分危險的地方，作為仙王女兒的她，要什么有什么，出門有大批高手跟隨，到了哪里只要一亮身份，都是座上賓的待遇，實在沒有必要給自己找不快，去那些公認的險境魔潭。

　　畢竟，仙人壽命無窮盡，好不容易在億萬生靈中脫引而出成為仙人的存在，往往是比普通人更加惜命的。

　　這么一想，謝玄仙界戰(zhàn)神的名頭也就理所應當了，一群整天不求上進，只知道混日子的仙人，哪里打得過天天都在生死之戰(zhàn)的謝玄呢？

　　“你喜歡用什么兵器，我這納物戒里什么都有。”謝玄反握住沉重的封淵槍，看著皇月詢問道。前路吉兇未知，謝玄不能保證自己時刻都照顧到她。

　　皇月聞言低頭沉思數(shù)秒后，笑道：“給我把劍就好?！?p>　　“此劍名為“滄月”，乃是上古時期一位劍仙最愛的佩劍，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到的。”謝玄丟給她一把通體細長的淡藍色寶劍，皇月接過來后，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伴隨著利刃劃過空氣的勁鳴。

　　“好劍！”皇月眼前一亮。

　　“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謝玄右手持槍，左手推開天臺上的鐵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樓梯。

　　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槍，謝玄率先踏步走了進去。

　　皇月緊隨其后。

　　在樓道的入口處，依稀還有些外界的光，隨著兩人踩著樓梯向下深入，周圍變得越來越暗，直到伸手不見五指。

　　謝玄下樓的步伐越來越緩慢，封淵被他斜持在腰間，以防槍尖觸碰到地面，發(fā)出不必要的聲響。

　　而皇月則是單手持劍，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緊地抓住了謝玄的金袍。

　　謝玄很冷靜，這份冷靜源于他無數(shù)次身臨險境，無數(shù)次的命懸一線。

　　皇月有些害怕和緊張，沒有了仙力的她，頂多就算是一個會功夫的凡間女子罷了，而且功夫還不太精，她最擅長的還是千里之外制敵的法術和神魂攻擊，近身技巧反而一直是短板。

　　“第五層。”謝玄心中默數(shù)著，通過這十幾分鐘的下樓，他已經(jīng)摸清了一些這棟建筑的構造。每下兩次樓梯，左轉(zhuǎn)處就會有一扇門，門不知通往何處，但直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摸到了五次這樣的門。

　　“進去看看?！敝x玄側(cè)過頭低語了一句，左手輕輕地推開鐵門。

　　“吱啦——”

　　鐵門的轉(zhuǎn)動軸發(fā)出來許久不曾被開啟的嘶鳴。

　　謝玄心中一凜，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駐足在開啟的鐵門前足足十幾分鐘，入眼處只有無盡的黑暗，皇月的手將他的衣服攥的越來越緊，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可是她又不敢出聲。

　　謝玄的耐心非常好，這大樓內(nèi)安靜的如同空無一物，如果真的存在什么的話，剛才那一聲它一定會聽到。

　　又是十多分鐘過去，仍然沒有等到什么，謝玄決定進去看看。

　　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封淵槍，謝玄屏住呼吸，落腳輕如鴻毛。

　　一邊緩慢地移動，左手輕輕撫摸著左邊的墻壁，入手處是如同紙張般的觸感，墻壁光滑平整，延綿向前。

　　“像是走道一類的空間?！敝x玄心中判斷道。

　　突然，左手入手處一片濕潤，謝玄停下了腳步，身后的皇月心頭一跳，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滄月。

　　低頭輕輕嗅了嗅左手，是血的氣味，很新鮮。

　　謝玄的心中瞬間警覺起來，然而就在下一刻。

　　一道黑影伴隨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

　　謝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數(shù)萬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讓他僅憑風的方向，便判斷出來來者的位置，隨后右手用力一刺。

　　“撲哧！”

　　是利器穿過血肉發(fā)出的聲音，手感十分順滑，沒有任何阻礙，就像是一把利刃捅穿一張薄紙一樣。

　　“吼！”槍尖上的黑影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嘶吼，那聲音如同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戴罪之人發(fā)出的嘶鳴一般，夾雜著無盡的怨恨和憤怒。

　　皇月聽的頭皮發(fā)麻，她連來者的樣子沒有看到。謝玄臉色一沉，持槍的右手用力抖動，封淵的槍尖飛速拔出又猛然插入，準確地命中了黑影發(fā)出聲音的位置。

　　嘶鳴聲戛然而止。

　　皇月不止何時，汗水已經(jīng)完全浸濕了她的衣衫，顫聲道：“死。。死了嗎？”

　　謝玄沒有說話，長槍橫掃將上面的尸體甩掉，豎耳傾聽著。

　　口中喃喃道：“來了，不止一個?！?p>　　下一刻，四面八方均傳來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嘶鳴，謝玄聽到了破門的聲音。

　　這走道的兩邊，似乎都是房間吶。

　　“動手，皇月！”謝玄一聲大喝，他同時用上了佛門的一些聲波技巧，這一聲雖然沒有法力的夾持，但是在特殊的發(fā)音技巧下，猶如天鼓雷音般，讓皇月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就褪了大半，腦海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