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了幾句讓白曉半懂不懂的話,不過言語之中并沒有太多的憤怒。
“你剛剛敲的那扇門,人應(yīng)該在家,我兩天前還見過他,屋主人是個老酒鬼,估計是酒喝太多了?!?p> 中年男人說出了自己的見聞。
“那他進門之后有沒有出過門?兩天了,應(yīng)該醒了吧?”白曉臉上露出一絲焦慮。
“這個倒沒有,我就在隔壁呢,這里的房子隔音不太好,如果他出門,我肯定有印象。”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他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十分的疲倦。
“兩天沒出門了?而且還是一個賭鬼?!卑讜孕念^升上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而另一邊,余洛洛還在和那個大嬸拉家常,不過都是被迫的。
白曉不知道這個女人什么意思,明知道余洛洛家庭有問題,還非要拉著人家說話。
“那他以前多久出一次門?”白曉繼續(xù)問那個中年男人。
“大概一天起碼會出去一次,至于出去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p> 中年男人說完,似乎是困的不行了,沖白曉揮揮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白曉再次來到門前,他看向了門上的鎖頭。
上面已經(jīng)生滿了銹跡,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更換過了。
他握住了門上的鎖,稍一用力。
咔咔幾聲木板撕裂的聲音響起。
門鎖被白曉活生生從門里拔了出來。
一旁正在和余洛洛交談的大嬸看見這情形,天也不聊了,直接嚇的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或許她覺得白曉是討債之人請來的高手,不敢招惹。
“白哥,你這是干嘛......”
余洛洛看著白曉手中的門鎖,滿臉的不解,一股不安涌上她的心頭。
“不行,不要!”余洛洛沖了過來,擋在白曉和自己家門中間。
“你干什么?你爸可能有危險!”白曉丟掉了門鎖,輕輕推開了余洛洛的身體。
“什么?”
余洛洛霎時間感覺一刀驚雷在自己腦中炸裂,她發(fā)了瘋似地要推開門進去。
卻被白曉攔在了身后。
“你別激動,我在前面,你在后面!”
白曉按住了躁動的余洛洛,自己走在前面,他輕輕推開了已經(jīng)損壞的門。
剛一進去,白曉就下意識地捂上了口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余洛洛家是兩室一廳的小房子,然而就是這樣溫馨的小家,此刻卻像是一座小型垃圾場。
天花板和地面都生滿了霉菌,茶幾上,椅子上,放著成堆的泡面盒子。
地面上堆積了厚厚一層垃圾,不時有著蟑螂爬行而過。
房子中的怪味,似乎是這些垃圾散發(fā)而出的。
“洛洛,這真是你家?”白曉湊到余洛洛耳邊,他憋著氣,不敢呼吸。
“是我家,可是我爸之前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余洛洛看著滿地爬行的蟲子,露出了怯意。
“你先出去,我?guī)湍悴榭??!卑讜詫⒂嗦迓逅土顺鋈ィ瑢⒋箝T虛掩。
再次返回垃圾場一樣的房間,白曉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走向臥室。
他每走一步,那種難聞的氣味便會加重一分。
他直接停止了呼吸,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能夠閉氣數(shù)十分鐘。
臥室中沒有任何聲響,白曉只能聽見自己腳踩在垃圾上發(fā)出的聲音。
按理說人就算是在睡覺的時候,也會發(fā)出一點聲響,可余洛洛家里此刻安靜的可怕。
一個念頭閃過白曉腦海,他知道余洛洛的父親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跨過垃圾堆,白曉來到了離大門最近的臥室門口,他朝里面望了一眼。
粉紅色的床單上堆積著數(shù)不清的雜物,白曉根本沒有進去的欲望。
這間臥室應(yīng)該是余洛洛的房間,這讓他表情怪異,難不成余洛洛真的住過這種地方?
結(jié)合她在學(xué)校附近找的那間陰暗的房子,倒也不是沒可能。
排查完一間臥室,白曉走向另外一間。
那間臥室在斜對面,房門緊閉,里面應(yīng)該是有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門的隔音效果好,希望人還活著吧?!卑讜栽谛闹邪迪?。
他加快腳步,走到了應(yīng)該是余洛洛父母臥室的房間門口。
輕輕擰開門把手,白曉見到了讓他反胃的一幕。
只見臥室的床邊,一個頭發(fā)蓬亂的男人仰面躺在床上,他的皮膚滿是漆黑的油污,身體周圍堆滿了垃圾,胸口滿是干涸的嘔吐物。
味道十分的惡心。
光是看了一眼,白曉就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床上躺著的是一具尸體。
他從對方的身體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唉,預(yù)料之中?!卑讜試@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間。
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的膽量比起以前要大了很多,換做是沒有重生的他,此時見到那具惡心的尸體,肯定會哇哇大叫。
白曉回到了門口,余洛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白哥!我爸他怎么樣了,告訴我,他是不是喝醉了?”
“你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咱們先報警吧。”白曉以極低的聲音說出了自己在屋內(nèi)的所見。
聽到這個結(jié)果,即便是余洛洛之前已經(jīng)在心中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也根本無法阻擋那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悲傷。
她的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金海華小區(qū)三棟一樓的某個房間內(nèi),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一樓的租客紛紛出門查看,當(dāng)他們看見樓道內(nèi)癱坐在地嚎啕大哭的女孩,瞬間也都明白了。
白曉默默站在一旁,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十幾分鐘過后,警衛(wèi)來了。
由于房間內(nèi)太過臟亂,他們找小區(qū)的物業(yè)管理人員借來了幾件處理垃圾時穿戴的衣物。
套上橡膠手套和靴子,警衛(wèi)們才敢進入屋內(nèi)。
沒過多久,一具蓋著白布,惡臭熏天的尸體被抬了出來,放到了三號樓外。
白曉死死地抱著余洛洛的手臂,不讓她沖過去,任由其掙扎,為此他還被咬了幾口。
他不想對方看見那具惡心至極的尸體。
過了一會,尸體被送走了。
警衛(wèi)們要將尸體拿去檢驗,排除兇殺的可能。
白曉將余洛洛帶回了車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