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睜眼時,空蕩的平臺不見了蹤跡,眼前是一條幽靜的小道,可供三人輕松并行,腳下的質(zhì)感很像玻璃,也卻有很多透明的區(qū)域零星分布在幽靜的小道上,透過那些透明區(qū)域可以看到拇指粗細,長短不一帶著熒光的小蛇在下方游動。
小道兩側(cè)是泛著幽光的松林和竹林。
“松林和竹林覆蓋了星臺的外圍,里面棲息著引魂靈獸。”丁野向他介紹著周邊景物。
肖陽聽完只是點了點頭。
“幽徑的盡頭是一片草原,有大片大片的碎星草,而那里面棲息著的是數(shù)不清的魂蝶?!倍∫罢f著指向前方。
半柱香之后,他們便見到了那片草原,小道果然在接觸到草原后就戛然而止了,是被草淹沒了么?
“魂蝶是如何引魂的呢?”肖陽側(cè)身看向玉恒霓,他還是更愿意聽女子‘嬌滴滴’的聲音。
讓他失望的是,耳朵里進來的依舊是丁野的聲音。
“魂蝶以夢為渠,在凡人距離大限不久時會在其靈府產(chǎn)卵,之后孵化成蟲,它會以此人的生平善果為食,凡人死去就會吐絲化繭,能破繭成蝶便能將死者靈魂一同帶回這星宮。所以凡人一旦夢里見到奇異的蝴蝶就知曉自己沒幾年了!”
三人站在小路的盡頭,同時望著無風(fēng)飄舞的碎星草原。
“知曉自己的大限將至也不見得是壞事,而且魂蝶還有很多奇異的地方?!庇窈隳扪a充到,隨即躍入了草原,那些草似無根活物,竟然會自行避讓,以免自己被踩踏。玉恒霓驚起成百上千的魂蝶四散紛飛的景象比上一幕更奪人眼球,它們模樣各異,翩翩起舞,翅膀上附著五顏六色的熒光,整個身體呈半透明狀,飛舞片刻似消散,似隱匿。
呵呵,女人,這就是你說的奇異之處?嘶~不過真的很美!都很美!
丁野和肖陽緩緩跟在她身后,盯著曼妙身姿的眼神是如此的雷同,誰還不是個懂得欣賞的老色批呢,就是不曉得這些被驚擾的魂蝶心里會不會在默念些什么!
緩緩行進間,肖陽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山,好似一顆巨大的寶石,和剛剛那些松林的顏色有些近似。
“那是星云峰,它可是一整塊星玉,聽說是天外來物,后來成了太司命的法器之一,上面有幾處洞府,都是幾位上位神君的修行之所。”
肖陽心底呵呵,這么大個兒的法器,他這是要戳死誰?。?p> 丁野又開始給肖陽解釋這星臺的布局,“這星臺有三座石門,分別置于東臺,西臺,南臺,往內(nèi)就是松林、竹林。中間這一大片區(qū)域呢,北面是那星云峰,南面就是這碎星草原,核心位置是一座池子,叫星愿池。”
“星愿池又是何物?”肖陽問道。
“它可以續(xù)緣!”玉恒霓輕語到。
?????
“字面意思?!倍∫敖忉尩馈?p> 你這色胚,裝啥逼呀,肖陽真想大嘴巴子扇死他。說了等于沒說,你放啥屁,就你芝麻粒兒大的腦仁,當(dāng)那女娃子不知道你在裝腔!
一路上,丁野似乎在刻意繞開那些星樓,方向也要更偏東!
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三人來到星云峰東側(cè)下的一處石亭。
“玉杉前輩的洞府,就在這星云峰東嶺?!倍∫坝谛り柦忉尩?,然后看向了玉恒霓。
玉恒霓抬眼看向山峰東側(cè),眼神中略顯猶豫。
“就送到這里吧!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我相信那個老頭子?!毙り柤毬曊f道,自己依然明白,靈運殿那老頭兒是要把我甩給這玉衫神君。
“那我去星北樓等你消息,哪里有我熟人。”玉恒霓說完便起身離開。丁野這才起身,躬身道“此行我也只能帶你至此處,這星云峰我等確有難處,不可……”
“?。俊毙り栢岬囊幌抡玖似饋?,這地方處處詭異,我自己怎么搞!
望著金雀車閃爍間已不見蹤跡,丁野轉(zhuǎn)身間影散瞬離,耳畔傳來最后的交代。
“蓮花手印自會指引,玉杉神君的洞府,名為玄云府?!?p> 肖陽重新坐回石凳,翻手盯著手背上的灰色小荷花,不知不覺間困意慢慢生起。
天漸漸變亮,肖陽趴在石桌上緩緩睜開眼睛,腦袋還有些迷糊,下意識的伸了伸懶腰。嘴里隨即念叨“神也要睡覺么,不太合理啊,回頭問問玉恒霓?!彼呀?jīng)有點兒依賴那個小姑娘了。
站起身,并沒傳來酸麻的感覺,這副身體確實要結(jié)實些,要是以前這么趴著睡上一晚,醒來可就遭老罪了,肖陽下意識的瞅向某個部位,這大早上的也沒個反應(yīng),艸,怕不是這個不能用吧!
面對這樣的打擊,他起碼用了一炷香的時間讓自己冷靜,再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找了一堆繼續(xù)活下去的理由,并試圖推翻剛剛那個猜測!才將目光投向遠方。
“那小妮子說的還真沒錯,這星宮晝夜景象之差確實有點兒大?!?p> 昨夜所見宛如一場夢,肖陽視野里空空蕩蕩,草原被薄霧籠罩,偶爾冒出來星星點點的葉芽,翠玉一般。
肖陽扭頭看向這星云峰,它似乎也收起了那種奇異,顯得再普通不過。
起身邁步向山走去,說是東側(cè),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分不清楚,星云峰同樣被薄霧附著,只能看到三四分樣貌,只有憑著感覺去尋那玄云府了。
與此同時,玉橫一剛剛離開呈文殿,探手向身側(cè)一振,法印自成,神光交錯間,一把一丈左右的飛梭從無到有,由小及大。神紋縈繞,頗有威武氣勢。玉橫一飛旋踏其上,隨即盤坐,它自行向著某個方向急速騰挪。
接近午時,薄霧早已消散,陽光此刻毫不留情的灑在肖陽身上。
“這天界的太陽有毒吧,老子好歹也算個神,是天界凡間太陽有什么差異,還是神也和凡夫俗子一樣沒啥區(qū)別!”肖陽趴在山坡上叫苦,石頭上怎么長得出植被,所以這星云峰連個蔽日之處也沒有,只能拿后背硬擋。
“說來,神山不該是奇珍異寶遍地,牛逼功法到處,咋這星云峰連根雜草雞毛都沒有?!?p> 肖陽只好任太陽換著面兒的烤,躺一炷香,爬一炷香。
自從肖陽爬過一座無字石碑,便開始有一股力量由上至下一點點加持在他身上,直到將肖陽壓垮在地,感覺這天與地就像一架萬噸級的液壓機將自己夾在中間,他已經(jīng)分不清上下,退都不知往哪兒退,只能往前爬。
他的身后留下一道泛著金光的血痕,嘴唇已經(jīng)干裂發(fā)白,身體在重壓下漸漸變形,他在逃,像極了被手指摁在地上的小螞蟻拼命掙扎的樣子。
臨近申時,他聽到了第一根胸骨斷裂的聲音,為了抵抗這重壓,早已沒有翻身的余力,后背已經(jīng)被熾熱異常的陽光烤得糜爛,爬行吃力時可以看見肩骨已經(jīng)露白。
肖陽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這么想活下去,他并不想以死來結(jié)束這份痛苦,手指摳進了堅硬無比的星玉石所鑄的地面,以借來足夠的力量拽著身體前行,他的眼前有一朵朵灰色小蓮花間隔著鋪成的小路。
他遠遠的看見了那三個字,玄云府!
一炷香之后,他終究還是倒在了洞府不遠處,漸漸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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