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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斬刑場當縫尸人那些年

第54章 走馬燈

  “你把我翻過來看看。”

  鬼吹燈滅,死人說話。

  林壽眉頭一皺,三仙歸洞一開,唰唰唰五副木質(zhì)醫(yī)療臂抬出來,五雙木手死死按住了尸體,固定在冷塌上。

  還讓爺給你翻面?哪擺那么大譜?

  林壽試著再點亮蠟燭,但卻點不著。

  他只能拿出鑿壁偷光燈,這里面有林壽白天存的一點太陽光,倒是沒被吹滅,屋里有了一點亮光。

  林壽就著這點光亮,縫尸。

  縫尸針再下到后心口,剛縫了一針。

  咔,醫(yī)療臂上裂開一道裂紋,尸體突然跟發(fā)了羊癲瘋一樣,劇烈抖動掙扎起來。

  “你把我翻過來看看!翻過來看看!”

  聲音變得尖銳刺耳,隨著林壽一次次下針,尸體掙扎的越來越厲害,木質(zhì)的醫(yī)療臂開始按不住了,在一點點崩裂。

  縫至一半時,醫(yī)療臂幾乎散架,眼看快要撐不住了,三仙歸洞一開,一副黝黑泛著金屬光亮的鐵質(zhì)醫(yī)療臂抬出來,死死按住尸體,這重量,這質(zhì)地,尸體這下掙不動了。

  林壽不屑的一樂。

  呵,沒想到吧,爺還有副鐵的。

  穿針走線,隨著最后一個針腳縫合,尸體如突然泄了氣一般,瞬間安靜不動了。

  林壽試著點蠟燭,屋里重新亮了起來,一切都隨著尸體縫合完,結(jié)束了。

  林壽操作著醫(yī)療臂,把尸體翻了過來,尸體面容安詳平靜,完全沒有異樣,一點看不出剛才張嘴說過話的樣子。

  靠近觀察,看到的這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體,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不過一番仔細檢查后,林壽還是發(fā)現(xiàn)了異常,冷塌上有一些牙印。

  這牙印看著眼熟,林壽拿來他先前畫的黃皮子牙印一對比,一模一樣。

  賣尸錄起,走馬燈現(xiàn)。

  林壽看到了死者生前事。

  ……

  我老家在鴨綠江邊的一個村子,江那邊的高麗人常過江來到我們村偷東西。

  我八歲那年,爹上山打了一窩黃皮子。

  爹說那一窩黃皮子里,還有只大的,可惜給跑了,不過一窩小的也不少。

  東北獵戶靠山吃,這不是常有的收獲,我們一家高高興興,晚上吃了一頓好的。

  晚上睡覺,我看見窗戶外面有只大黃皮子,眼睛瞪得發(fā)綠,我害怕的叫醒爹娘,那黃皮子又沒了。

  第二天,我爹又上山了。

  晚上沒回來。

  娘去找,也沒回來。

  我一夜睡不著,晚上好像又看見了綠油油的眼珠子,瞪得嚇人,爹娘不在,我縮在被和褥子里不敢出來。

  天亮了,我去村口想迎一迎爹娘。

  我走到村口,看到地上有兩個死人。

  媽呀,是我爹娘!

  我嚇壞了,我嚇得大叫,全村的人都來了,村長爺爺說我爹娘被臟東西害了,心肝都被臟東西吃了。

  我哭著回家,害了一場大病,身上生了瘡,下不了炕,我覺得我要死了。

  但碰巧村長爺爺發(fā)現(xiàn)了我,著急忙活的帶我去找郎中,可人家看了說不是病,這東西郎中看不了,去找那個看事兒的先生看看吧,于是村長爺爺帶我去找隔壁村的看事兒先生救命。

  那看事兒先生臉很黑,賊辣嚇人,看了我的病,說這是惹了仙家,讓人給他備一只燒雞,他要請仙家商量。

  村長爺爺找來了燒雞,看事兒先生點上蠟燭,拿一張紅紙,寫上仙家名字,往頭上一貼,口中念念有詞。

  念了幾句,看事兒先生哇呀一聲,啃起了燒雞,啃的滿嘴是油,不一會吃個干凈。

  抬起頭來,那表情扭曲乖張的嚇人,眼珠子瞪得像吃小孩的黃鼠狼一樣發(fā)綠,腔調(diào)聲音變得像尖酸悍婦,捏著蘭花指點我。

  “腥臊!可真會給本大仙找事兒!”

  看事兒先生里邊兒不是先生了,是大仙兒上了他的身,大仙兒燒了一碗符灰水給我喝,我喝完了感覺暈乎乎的。

  大仙又說話了:“你這黃仙兒哪個山頭的,這孩子跟你什么仇怨,你帶著一身鬼玩意要弄他,不怕雷劈你?!?p>  “我不光弄他!我特么還弄死他全家!”

  我說話了,不是我說話,我喝了符水頭就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東西在我身上用我的身體說話。

  “這小崽子殺千刀的爹娘弄死我全家老小!我就弄死他全家!”

  大仙扯了張符,貼在我身上。

  我身上的東西一聲慘叫:“哎呀!你媽的!信不信我現(xiàn)在弄死這崽子,同歸于盡!”

  “你這狗玩意兒不識體面,他殺了你全家,留了你一個,你殺了他全家,你要趕盡殺絕?你覺得以后會沒雷劈你?”

  大仙捏著蘭花指說道:“我家弟馬請我出來了,我也不白出山一趟,你何必玩命弄的自己也活不了,我給你劃個道,你看愿不愿意接著?!?p>  “我就要這崽子的命!”我身上的尖銳聲音,沖天的怨氣。

  “那你就使喚他,你在山里也待久了,早晚要去人間修善緣,你便讓這崽子給你當?shù)荞R,他這命也是你的,他幫你修成正果,白日飛升,你留這崽子一命,總好過他被你害了,你被雷劈死?!?p>  大仙如此畫了個道,跟我身上的東西商量,我身上的東西聽了不說話了,沒聲兒了好一會才說道:“你這道劃的也行,我接了,小崽子聽著,十年后的晚上,來你爹娘死的地方找我,往后給我當出馬弟子,不然等著我收了你的命?!?p>  我聽完這話,昏昏沉沉的腦袋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了。

  我再醒來時,村長爺爺已經(jīng)把我送回了家,我身上的瘡沒了,我的病也好了,但那東西的話我還清楚記著,每天提心吊膽,就這樣過了十年。

  十年后,那天晚上,我去了村口,我爹娘死的地方,有只大黃皮子在等我,和我十年前見過的一樣。

  我知道這是它,我把它抱回了家。

  我把它抱回家后,每天就總會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說一些話,別人都以為我突然發(fā)了瘋病,但我知道那是它在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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