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沉下心來思考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顛簸了半個時辰,洛華門到了。
和剛?cè)氪髮W(xué)的新生不同,大學(xué)生是祖國未來的棟梁,是祖國嬌艷的花朵。
每一個剛進校園的新生,都有什么師兄師姐前來接新,帶著搬進宿舍,參觀校園,推薦社團。
而陸遠他們呢,是什么,是洛華門剛?cè)胱诘碾s役弟子。
從道理上來說,雜役弟子相較于宗門,和大學(xué)生相較于國家意義是一樣一樣地。
但道理,僅僅是道理。
盡管,在場的每個人都通過了入門考核,擁有不俗的靈根資質(zhì),但沒有感氣,邁入練氣期,在洛華門眼里便統(tǒng)統(tǒng)只是廉價的勞動力罷了。
從“雜役”二字,便可知宗門態(tài)度。
想?yún)⒂^參觀宗門,抱歉,沒這機會。
時間寶貴,齊英悟辦事直接按照流程來。
把領(lǐng)的弟子們往缺人的堂部一塞,搞定收工。
一般大量缺人的是金玉堂和演武堂,一個缺挖礦的,一個缺沙包,這兩個都是快速消耗勞動力的高危行業(yè)。
把正殿錄取的一百多個弟子悉數(shù)放下,不過花了半個時辰。
“好了,就剩你們幾個了。”此時,天已是黃昏,橘黃的陽光灑在眾人身上,齊英悟轉(zhuǎn)過身看著陸遠四人。
“你們?nèi)齻€應(yīng)該不用我安排吧?!饼R英悟問道。
“謝過師兄,我們?nèi)齻€只有去處?!焙潞暌莩銮耙徊酱鸬?。
“嗯,那你們且自去吧?!饼R英悟點頭。
“師兄,后會有期。”三人一抱拳,轉(zhuǎn)頭離去。
自是去投奔引他們?nèi)腴T的外門弟子,就和服徭役一樣,宗門對雜役弟子有嚴格的勞動要求。
不過,有關(guān)系的他們至少不用去高危的行當(dāng),能夠找到輕松的差事。
“那么,就剩你了?!饼R英悟看向陸遠,“怎么說,想去哪個堂部啊。正好我這時得空,我送你過去?!?p> “這....”陸遠沉吟,自己對于洛華門并不了解,許世伯的關(guān)系也不好說出來。
齊英悟看出了陸遠的疑慮道,“你就直接去你背后那人的堂部就好了,不用管那個堂部具體是干嘛的,有人罩著臟活累活輪不到你的。”
“這我倒是不好說,”陸遠從背后包裹摸出一塊靈石,偷偷塞在齊英悟的衣袖,“師兄要不,你幫我參謀下?!?p> 齊英悟一手擋住,“可別,參謀可以,靈石我就不收了,你自己拿著吧。你還沒感氣,靈石這種資源是有大用的。”
頓了頓,“你想找個什么差事吧,你把自己的要求說一說,我?guī)湍阏乙徽摇!?p> 陸遠訕訕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答道:“這個,師兄,我也不是很挑,事少錢多的活不論哪種,都能接受。”
你這還不挑,這種活我還想干呢。
罷了,這小子藏頭露尾的,背后也不知是哪個內(nèi)門弟子。
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捏著鼻子幫他找個好差事,早點打發(fā)走吧。
“這樣的差事我正好知道一個,跟我來吧?!闭f罷,引著陸遠到了宗門的靈植堂。
齊英悟在一旁幫陸遠辦好一干手續(xù),又帶陸遠認了認地,以后工作的地方。
“你別看這靈植堂這名字給騙了,很多雜役弟子以為靈植堂是個好地方,打破腦袋想著擠進來。其實進來就后悔了,看守靈藥,宗門靈藥何其貴重,長勢稍有不對,或者傷了哪片葉子,花蕊,更是動輒打罵鞭笞。還有更慘的,被當(dāng)做藥人,拿來試用靈藥藥性,落得一身傷病。這靈植堂啊,雜役弟子折損率可一點不比當(dāng)沙包的演武堂低?!?p> 齊英悟解釋道,“當(dāng)然,有沒有輕松點的活呢,有。就是我給你辦理的這個差事?!?p> 齊英悟指著眼前一大片黃燦燦的農(nóng)田,“照顧,培育宗門的靈谷,也是靈植堂的職能之一。當(dāng)然啦,具體的培育有專門的師兄管著,你負責(zé)的只需要除除雜草,清理清理田間的害蟲,小動物什么的,算是個清閑的活計?!?p> “當(dāng)然,這差事也輪不到一般的雜役弟子,要拖關(guān)系才能進來?!?p> “師兄我啊,可消耗了一筆人情。”齊英悟魁梧的身軀站在陸遠面前,就仿佛一個小巨人,分外有壓迫感。
齊英悟拍了拍陸遠的肩膀,雄渾的掌力,讓陸遠差點以為肩上背了一座山。
“這人情我也不要你還,記著師兄的好就行?!?p> “嗯,師兄,不會忘的。”
“那就好,走了啊?!饼R英悟揮揮手。
“等等,師兄?!标戇h趕忙叫住。
“怎么,還有什么事。”齊英悟回頭。
“那個,住的地方。”
“哦,是這個啊,我想想,你肯定是不愿意去和其他的雜役弟子去擠大通鋪的,那地方又狹窄,味道也不好聞。”齊英悟摸了摸下巴,“有了,有個地方應(yīng)該挺適合你的,走,送佛送到西,我領(lǐng)你過去?!?p> 說罷,轉(zhuǎn)身引路。
陸遠看著黃昏橘黃陽光下,齊師兄寬闊的背影。
感覺上面寫滿了兩個大字:信任。
另一邊,山下錄役堂靜室。
一個雜役弟子進來恭敬地遞來一個字條,羅晉臉色微微一動,接過直接看了起來。
“嗯,師兄有回復(fù)了嗎,我看看?!?p> 宗門入宗令牌是宗門功祿堂發(fā)放的,每個令牌上都有編號。
兌換令牌,是要在功祿堂留檔的。
宗門這一手,也是防止別有用心的人,甚至是奸細混進來,到后面也好追責(zé),乃至于順藤摸瓜。
羅晉正好有內(nèi)門的好友師兄在功祿堂當(dāng)值,記好了陸遠令牌的編號,讓師兄幫忙查證。
玄級令牌兌換數(shù)量稀少,一個蘿卜一個坑,顯然不難排查。
“嗯,許世貞,這是誰?”羅晉疑惑道,對于羅晉來說這是個極為陌生的名字。
這種情況是極為少見的,入宗三年,羅晉可以說得上是長袖善舞,內(nèi)門弟子本就不多。
羅晉不說認得全部,但也認得大半,剩下的大都也記得名字。
“難道是某個早年夭折的師兄發(fā)放出去的令牌?”羅晉搖搖頭,“罷罷罷,想這么多干嘛?下次請李師兄喝酒的時候細細問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