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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代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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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代筆人 一聲愛你遙不可及 4963 2021-02-16 03:38:28

  ……

  茶館靜如冬夜寒冰,冷若山巔雪風(fēng)。代筆人和擺渡客對望著,瞳孔仿佛折射著刀尖的幽冷之氣,層層疊疊,透露出難以名狀的意味。

  掌柜的看這架勢不對,但見著這幾位官老爺,心生敬畏,半點話都從牙嘴里擠不出來,不過在一個角落里畏縮地瞄著。

  “冠冕堂皇,玩忽職守!堂堂代筆人,做這樣的勾當(dāng)?”

  屈渾找了季鈿對面的位子,拉開凳,在對方懷著幾分憎惡與畏懼的目光下,悠然而坐。其他跟隨的擺渡客紛紛站至其身后。

  “隊長,這回我們可真算走運,逮到了這小子的包庇行為,終于能讓他給以前那些事還個債嘍?!?p>  之前那個為首的擺渡客笑嘻嘻地搓著手,湊著肥臉跟屈渾講一講二,頗顯猥瑣的笑容不自覺地掛在了那顆肉球的表面上。

  “俗氣?!鼻鼫喆致暫浅饬艘痪洹?p>  “怎么辦啊,你快點出點招??!”阿玖細(xì)聲地在季鈿邊焦急地說著。

  “我有應(yīng)付的能力,你不要吱聲?!奔锯氁惨约?xì)聲回應(yīng)。

  “季鈿,有什么好說的,交代交代吧,代筆人是代筆做工的,不是帶薪逃工的?!?p>  他把放在桌上的雙手撐起來,默然地看著前方的代筆人大人。

  街上瓢潑漸起,雨勢放大著,水珠有了痛感。

  “……先不必說我,就是說,你們抓她,是為了沖業(yè)績吧?!?p>  “確實月底了。”

  老馮嘟囔了一句,被屈渾嚴(yán)厲斥責(zé)了一通。

  屈渾又重新凝望向季鈿。

  “說該說的?!?p>  “沒什么好說的?!?p>  “連狡辯的力氣也沒有了?何況你正好擋在視子一事的槍口前,掃興,季大人?!?p>  “有些人以為自己抓住了秘密又珍貴的月亮,卻不知道那下方是個水井。”

  季鈿道。

  “有趣的話?!瓨情w的梁柱,只要每一根都有損傷,哪怕我抽掉其中之一,樓閣也會崩塌。平常我們的矛盾,不至于做不了危及你各方面都證據(jù)?!?p>  “嚯,話不能這么講。聽說屈老爺平常愛聽故事,我不妨給你講一個:

  “曾經(jīng)有回啊,有個亡魂要我給他送夢,說是要去讓他的兄弟把他陽間那個當(dāng)官的老子給告了,證據(jù)就是他老子當(dāng)官不公正,收私錢。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生前踩他老子的尾巴,給他老子整急了,本來想讓他受點小罪,結(jié)果歪打正著地被處了刑。倒是他老子心里也沒什么波動。

  “這個故事看起來這亡魂的父親是大錯特錯,不過反觀他自己,生在官家里,結(jié)果不知怎地,小說看多了俠氣凜然,喜歡仇富,后來在好多地主那惹了事。

  “惹完了他爹給他擦屁股,結(jié)果他反倒告起了他老子。而且不光要告老子,還要把他兄弟吃香喝辣的生活斷送。

  “精彩之處在于什么呢,這個亡魂他以為他的死只是因為他老子有點權(quán)利罷了,其實不然,在他老子給他那次擦屁股之后,他就已經(jīng)在地主那邊得到各種盜竊罪的指證,還有各方面都證據(jù)。

  “這故事足夠精彩吧?!?p>  屈渾冷眼。

  “那……精彩的話,你笑一個?笑,誒對……你別冷丁丁的?!?p>  季鈿刻意頓了頓。

  “嗯……你聽說過古人那些愛上層樓的詩句吧,有些人只會看著底層風(fēng)景寫詩,有些人啊,卻會跑上頂層,一覽無余?!?p>  “那么,屈老爺,你又在第幾層呢?”

  季鈿突然湊近身子。

  “需要我跟大伙談?wù)勀愫屠畈烧叩氖聠??或者說,我親自找那個人去講上一講?”

  “!……”

  屈渾頓時啞語一陣。

  “居然讓他說不出話了!……”

  阿玖見著場面,又吃了一大驚:

  “這個季大叔從一開始的行為就不簡單,想不到啊……”

  她不禁打心底里佩服。

  “……我沒在跟你談判,關(guān)于視子的要事更重要,你覺得我們沒有帶走那個孤魂的職權(quán)嗎?”

  “我剛才的話,可不算開玩笑……那些擺渡客兄弟,沒聽過隊長的一些趣事吧——來來,整點瓜子,我跟你們嘮——”

  季鈿裝模作樣地招手吆喝。

  “……季鈿!”

  “屈渾,可別故作剛正不阿了,縱使你再給我許多條地府條文,這件事啊,也只是一個談判局,沒有所謂的主宰,純粹是利益使然罷了?!?p>  “利益?”屈渾聽到這兩個字眼,頗感不滿,“小看擺渡客不是什么好事,利益倘若是我們的目的,我們又何須這般拼命干活?

  “真是燙死的鴨子嘴硬——我念你官職在身,不必見刀槍,否則就憑這個‘利益使然’對我職責(zé)莫大的侮辱,以及對那些亡魂的侮辱,定會給你處以千刀萬剮之刑?!?p>  “現(xiàn)在作為裁判的人,我倒希望是擺渡客?!?p>  “說話客氣點?!?p>  “你的職責(zé)不一定就是得民心的,休在這陰德方面彰顯你無畏的正義,屈渾。

  “銳利的話總是會招惹人,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已經(jīng)在招惹,然而不招惹又能如何?我再客氣你們也不見得能放了這姑娘。

  “何況有沒有‘利益’的存在,你應(yīng)該最清楚——畢竟對自己不必掩耳盜鈴——再者,擺渡客這個職位和你的職業(yè)態(tài)度,莫非不是為了她?”

  “……”

  屈渾再一次啞口無言。

  “隊長,這……”那個矮胖的擺渡客發(fā)言,他似乎想阻止屈渾。

  “隊長,他這回準(zhǔn)備怪充足的,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我覺著吧,姓季的放了就放了,他反正也不能一直保孤魂,到時候我們再抓……”

  “收起你的主意!”

  屈渾喝到,那個擺渡客連忙成了自知好歹的縮頭烏龜。

  他退到那群擺渡客旁,眾擺渡客你看我我看你,在十幾雙眼目相對中,他們不禁議論紛紛,之前堅定的想法也產(chǎn)生了動搖。

  “不肯放我們走?……我可記得許些事,欸,老崔,你上回那個事,你似乎要我保密吧,但我先說好,我這個人很記仇,而且啊,這嘴巴,可不嚴(yán)實?!?p>  季鈿挑眉,看向老崔。

  老崔頓時一陣寒戰(zhàn),心里一股寒氣洋溢。呼吸戛然而止,冷汗悄然在背部呈現(xiàn)。他花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除了對季鈿的賠笑,更多的是立馬湊上前去勸屈渾。

  “隊長,你看這樣……”

  其他擺渡客意料到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把柄給這個代筆人抓住了,畢竟平常行公,難免會得罪些人——尤其是代筆人。

  “隊長,你看大家都……”

  擺渡客們面顯窘色,倉促不已。只求屈渾斷了之前的念頭。

  “季鈿……真有你的……光天化日之下帶著一群人做白日夢?!?p>  外頭雨勢似乎已登峰造極,水珠帶來的痛感,紛紛成了青磚紅瓦融入自然的養(yǎng)料。黑云濃重的頓筆,隨即又生出無限點滴。

  屈渾冷冷地說道。

  季鈿瞅了瞅屈渾,他的眼神,那雙仿佛緊咬不放的雙目,死死地鑲著,在這張比季鈿莫約小三四年陰齡的臉上,顯得老勁許多。

  “我知道你不介意其他人知道李采者那些事,但沒人會守口如瓶,也沒人會不介意知道——就是你正在想的那個人。”

  “……葫蘆里賣什么藥,不用遮三掩四的?!?p>  季鈿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會逃走嗎?并且?guī)е@姑娘?”

  “嘁……你最好識相?!?p>  “嗯,我當(dāng)然,不過屈老爺,你的語氣也需要溫柔點。我猜猜,你會不會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類話?”

  “……”

  “呵,我如果逃走,到時候這姑娘怎么被驅(qū)逐我都不清楚,我若是報復(fù),也沒有了那真正意義,更何況你們手中的把柄還不少……”

  “你們擺渡客,確實工作累,不過吧,通融一下,未嘗不可,我呢,只不過是別讓她被驅(qū)逐?!?p>  阿玖受寵若驚。

  “你想……?”

  “用點公正的方式吧?!?p>  “……我聽聞江南鎮(zhèn)茶客在飲茶之余有一種閑情逸致的游戲?!?p>  “什么?”

  “咳咳……小二,續(xù)茶!”

  一套簡單的程序,一個滿水茶杯擺在桌上。

  “喂,你怎么玩起游戲了?你不會害死我吧?”

  一旁的阿玖連忙問道。

  “對救命恩人說話客氣點,我自有分寸?!?p>  阿玖默然應(yīng)了一聲。

  “我聽眾多亡魂談?wù)撨@茶館之事,言語中無非就是說茶館不如陽間那樣正規(guī),可能不只是說門面和服務(wù)方式,也可能是在說這茶中沒有茶葉,只不過用一些器物加了點茶香。

  “不過這對這類游戲的宣傳倒沒什么影響?!?p>  “說重點吧,你要如何?繞圈子說話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屈渾道。

  “簡單?!?p>  季鈿從兜中丟出四枚實心的銅制冥幣,一一擺在桌上,其中兩枚分給屈渾,另外兩枚留給自己。

  “銅幣不厚,從我開始,我們依次往這茶水里放銅幣,使茶水溢出來那一方便輸。如果兩方第一輪打平則在進(jìn)行一輪,直到有輸方為止?!?p>  “這個游戲,我們做一場賭注吧。我不需要你拿什么東西下注,只是有要求,倘若輸者在你,起碼兩周,我不想見到你的身影,而且不得威脅到她的性命?!?p>  “季鈿,你在拿我的職業(yè)開玩笑嗎?什么事能使我同意?……即使你了說那件事,我也不會選擇提前去侮辱我的職業(yè)?!?p>  “那就讓那幾個擺渡客兄弟同意吧,我記得,一般來說,擺渡客隊長,一般不會自己親自動手的?!?p>  “不代表我就不能動手,不過……”

  “估計是被我猜中了?!?p>  季鈿看向那些擺渡客們,他們懇切地看著季鈿,透露著那種不言而喻的信息。

  “你的隊員已經(jīng)把所有信息告訴我了?!?p>  “呵……那你的賭注呢?”

  “我?”

  季鈿忽然扭頭看向阿玖,曾經(jīng)使阿玖倍感反感的笑容又出現(xiàn)。

  “她。”

  “??!——這就是你說的分寸?你想讓我沒命???!”

  阿玖差點吼得讓所有擺渡客聽的一清二楚。

  “我其實也說過,你的生死和我無關(guān),我之前救你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的?!?p>  “你這人!……”

  季鈿又笑了笑。

  “剛剛的玩笑話,可別真信了。你放心吧,你只要相信,你又會欠我一個人情?!?p>  “起碼能保證,你能好好地在陰間待著?!?p>  “你……”

  阿玖只好默然。

  她的目光流離在眼前這個人影上,不拘小節(jié)中帶著幾分情調(diào),玩世不恭中帶著幾分靠譜,這個半生不熟的救命恩人,即使先前令自己那樣厭惡,現(xiàn)在卻有一股為救摯愛的氣勢。

  “嘁……這是什么大叔啊……”

  她看他的表情逐漸有了幾絲溫暖的笑意,即使只有那么微乎其微的程度。

  “嘖……救命恩人……”

  嫌棄還是居多的——這倒像是阿玖。

  雨幕的簾不知被哪位姍姍來遲的美人請動,她嬌羞地拉開一星半點,不知不覺減小了這份天空的洗禮的力度。

  “陽間可沒有這種游戲,定是野路子來的活?!?p>  “屈老爺,這種游戲,玩得好嗎?”

  “……我不需要你的質(zhì)疑。”

  “嚯,可是你說的‘既然你敢這么說,我姑且就應(yīng)了你’哦?!?p>  “嘁……”

  一枚冥幣穩(wěn)穩(wěn)地從杯中水面落入杯底,這一過程季鈿做起來竟毫無壓力。換到屈渾,季鈿倒肆無忌憚地打開了他的話匣子,惹得屈渾怒火中燒。

  “欸,屈老爺,別咬牙切齒,一個賭注,輸便輸了吧?!?p>  起哄,小聲起,大聲哄,季鈿是特有勁。

  “嘖!姓季的,閉嘴!”

  屈渾捻著冥幣,將其懸停在半空中,遲遲不下手。

  屈渾不禁暗想:

  “這物件放入水中又要讓水不溢出來……很顯然是刻意的為難,季鈿可見一斑啊……

  “季鈿同為地府官員,不是雜耍之輩,也不見平常有什么新奇本事,怎么會這般功夫……

  “真是詐中有詐,愚昧的把戲,只有愚笨的人才會一直捏著不放……

  “……嘖,得找個機會啊——八九不離十,能這么放下去,要么是用了什么技術(shù),要么是用了什么器物,但用器物的可能基本為零,分合筆和離聚紙都在桌上……

  “……不應(yīng)該急著懷疑他,倒是應(yīng)該考慮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

  “?!……耍我嗎,逼我用擺渡客的技術(shù)去解決這個問題,從而達(dá)到羞辱我職業(yè)的目的?!

  “……也罷,既然他押了賭,用先招數(shù)也無妨,畢竟這本是他的愚昧把戲……

  “擺渡客驅(qū)魂傘有一式化氣,其原理跟這茶杯應(yīng)相差不遠(yuǎn),都是只改變內(nèi)部不改變外觀……試試吧?!?p>  俶爾見得光輝亂墜,黑影猶現(xiàn),見那冥幣染上凜冽寒光,從屈渾手中飛出,以煞破乾坤之怪勢,擦風(fēng)而過,瞬入杯中。

  四周水面,悄然無驚,宛若如初,絲毫不變。

  “……該你了,愚昧的把戲玩家。”

  屈渾意味深長地甩給了季鈿一眼神。

  “過獎。”

  季鈿抄起冥幣。

  “真麻煩啊……”

  季鈿突然有些犯難:“不應(yīng)該把分合筆放在桌上的,用不了靈器……之前也是靠運氣的才放進(jìn)去一枚硬幣的,只是佯裝胸有成竹……”

  “麻煩了,屈渾的樣子看來勝券在握,希望他是高興的太早……

  “……嘶,話說,這碗似乎有些熟悉……似乎還用過……嘶……

  “……哦!我當(dāng)時正用這碗把阿玖請回座位上的,也就是說,碗底沾了墨……”

  季鈿的笑容又浮于面上,他把一只手放入桌底,只見那靈力微放,便見杯子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向下延長,突破了桌面的限制。

  他縱手一放,冥幣落底,水紋怡然。卻見得那延伸的部位多了些許茶水的蹤跡。

  “所謂機關(guān)啊?!?p>  季鈿得意地自言,又連忙壓低聲音,就怕叫人聽到。

  “輪到您了,請吧?!?p>  季鈿向屈渾示意。

  “真是,精妙的把戲,想必,他不知我掌握了其中訣竅。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p>  屈渾只覺得,這游戲,非勝即平,自然便按照先前手法,將冥幣送入茶水中。

  霎時,冥幣與水面擦肩過時,季鈿在桌下卻把手揮,引得墨跡跟著他的靈力搖擺,不過眨眼的功夫,冥幣落水一瞬,水花如若炸裂般,飛蹦出茶杯中,濺落四處。

  煙花一般,冥幣自己像是從水里彈出來了似的。

  “怎么會?!”

  屈渾怒視向季鈿,幸好季鈿早已把作案痕跡抹殺得清清白白,撇著小眼,哼著小曲,抖著小腿。

  “如果不信,檢查即是?!?p>  “……哼……”

  屈渾只是冷哼,沒有行動。

  “屈老爺,不要我親口宣布吧?!?p>  “……行,我姑且算是敗給你?!?p>  “好耶!”

  季大人故意歡呼出了奇怪的叫聲。

  “那……屈老爺,這個賭注,該怎么辦好呢?我覺得吧,口頭約定作用不大。”

  “嘁……”屈渾憤然道,“你既然有分合筆,我姑且允許你施一個長達(dá)兩周的式來約束我們擺渡客?!?p>  “屈老爺真是高看我的分合筆啊。我不過想在你們身上做一小段‘文字記錄’罷了?!?p>  屈渾身后的擺渡客嘩然,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屈渾和季鈿。

  和寧的云熄滅了狂雨暴躁的心,在雨珠滴滴不斷被切割成粒的同時,陰黑褪去了滿面深沉和凝重,暫露出久違的妝容。

  季鈿給每個擺渡客在手臂上做完了標(biāo)記。

  “茶錢,算我的?!?p>  季鈿不明所以地對著屈渾笑了笑,仿佛自己是大好人一般。

  季鈿背過身子,在那個接近角落的座位上翻行囊。

  忽然季鈿的翻包的手被拉住了:

  “……喂,這個,我的錢,就當(dāng)還人情……”

  阿玖有些羞愧也有幾分不情愿,她撩了撩頭發(fā),緩緩地遞出一小沓錢,再沒有更多的話。她瞥過頭去,似乎覺得自己這樣與自己原先的形象大相徑庭,無以適從。

  “小野貓也知道回報救命恩人?”

  季鈿一陣打趣,引來阿玖一臉不滿。倒是這不滿中少了幾分怨恨的滋味。

  “錢放這了,剩下的,你們看著辦吧?!?p>  “等等!——”

  一個擺渡客去檢查了茶桌茶杯,猛然叫到。

  “有作弊的痕跡?。 ?p>  季鈿聽到,連忙拽著阿玖,飛也似的,跑了他一個溜之大吉。

  屈渾意識到自己真被耍了,想要追,但卻無可奈何,只是惱怒地一跺腳,也只好嘆息作罷。

  “季鈿……嘖……代筆人……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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