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乾坤派,幾乎不到半日,整個修真界便知道了整件事,其傳播速度之快,不免讓人咋舌。
沈亦墨立于普明山山頂,耳邊是竹鈴不住的訴說著什么。
“師兄,那顧瀟瀟竟這般決絕,她先前的那些難不成都是偽裝嗎!”
沈亦墨低垂著眉眼,看著腳下那綿延的群山,視線繼續(xù)往前,再過一日的路程,便是白云谷。
他御劍而去,引起竹鈴的陣陣驚呼,
“師兄你去哪?你不會還想去那邊吧!你瘋了嗎!”
沈亦墨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我不信那些傳聞,只信親眼所見?!?p> 說完后不再管身后的竹鈴,徑直御劍而去。
竹鈴看著越來越遠的身影,眼里不由得漫上了淚光,
“可是師兄……她可能真的會害死你啊……”
崔崇遙望著白云谷的方向,元始已出的消息他早已知曉,亦是明白他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可無論如何翻找,他都找不到顧瀟瀟,元始會把她帶到哪去?
可眼下,他已然有了方向。
不過是個白云谷,屠便屠了,他擔心的是,那些偽君子們會不依不饒的纏上她,他得先幫她把障礙清楚了。
他轉(zhuǎn)頭對著手下們說道,
“吩咐下去,別管乾坤派,去白云谷?!?p> 瀾紫依頭痛欲裂,眼皮沉重的似有千斤墜,她掙扎得掀開眼簾,入目便是一顆毛茸茸的頭頂。
那人似是感受到她身軀的顫動,將頭抬了起來,入目便是戴著銀色面具的方舜云。
他半邊身子都趴在她身上,緊緊的禁錮著她,似是怕她逃跑一般。
瀾紫依見掙不開,冷著臉命令道,“放開?!?p> 方舜云眼睫顫了顫,終是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手,看著她慢慢的自床上坐起,心里不可控制的想著,
她怎么這么快就醒過來了,藥效竟這般快,早知道當初就多放幾味了。
見她難受的按著頭,他立刻迎了上去替她按壓著穴位。
方舜云的手法并沒有問題,力道也剛剛好,瀾紫依便沒有拒絕由著他去,可轉(zhuǎn)瞬一想起,她為什么會頭痛,不就是因為這混蛋嗎!
于是她惱羞成怒的一把推開方舜云,上下打量著他,方舜云什么也沒說,反而十分乖巧的站了起來讓她看得更完全,眼里摻雜了她看不懂的光,閃閃發(fā)亮。
瀾紫依:……好變態(tài)啊。
她轉(zhuǎn)頭望去,陌生的房間。她再試著運轉(zhuǎn)了一下體內(nèi)的魔力,發(fā)現(xiàn)雖然稍有滯澀,但影響不大。
她當即便起身下床,看也不看方舜云一眼,直接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方舜云并不阻攔她,能得幾日與她獨處的時光,本就是恩賜了,他又怎么能奢求更多呢,但他還是開口說道,
“紫依,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晚了。”
“什么意思?”瀾紫依腳步一頓,猛地回頭,眼里隱隱有怒火,
“你對瀟瀟做了什么!”
“呵,”方舜云自嘲一笑。
瀟瀟?這個名字在他齒間轉(zhuǎn)了一圈,終歸沒有念出,而是狠狠的碾碎在齒間。
“元始已經(jīng)出來了?!彼f出來句對于瀾紫依來說猶如五雷轟頂?shù)脑挕?p> 她的身體當即便不可避免的顫抖起來,這個名字,已然刻進了她的骨血中,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她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對于元始的恐懼會隨著時間的消散,卻沒想到陰影一直未曾離去,反而在咋聽到這名字的那瞬間,惡寒感便爬滿了她全身。
“至于顧瀟瀟,”方舜云并未看瀾紫依的方向,自顧自說道,
“元始帶走了她,不過她昨日屠了白云谷滿門。”
呵,還真是有魄力啊,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他呢。
見瀾紫依久未言語,他便小心的抬眸望去,卻只見到她面色極其蒼白的立在哪,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上滲出,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他當即便慌了,忙走上前去,卻在即將觸碰到她時生生停了下來,
“你怎么了紫依,你別嚇我!我……我再也不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再也不說那些話了!”
瀾紫依臉色煞白,她根本無心去理會方舜云,但混沌的大腦好歹清醒了些,她轉(zhuǎn)念又想到,封住元始的縛魂鈴可是被崔崇死死看守住的,怎么會那么輕易便被放出來。
但她莫名出現(xiàn)在這,還剛好是在瀟瀟前往乾坤派的時候,她陰沉著臉看向方舜云,
“元始為何會出來,你知道些什么!”
看著她這副神情,方舜云微微垂下眼睫,并不多說,只是輕輕說道,
“梁華山只是命我看住你,其他的我也是剛剛得知?!?p> 瀾紫依面色依然不好,她威脅的冷哼一聲,
“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那東西出來的功勞也有你的一份,我一定會殺了你!”
方舜云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心中猶如綁著千斤墜般,悶悶的。
你心里,真就那般在意顧瀟瀟嗎?
顧瀟瀟屠戮白云谷滿門的消息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眾人口中對這女魔頭的憎恨更加瘋漲。
要知道如今修真界大半的靈丹妙藥都出自白云谷,上到破鏡下到跌倒損失,并且其中有不少珍貴丹方是一概不外傳的,她這一毀,相當于生生逼著修真界倒退幾百年!
也因此,對于顧瀟瀟的怒火越演越烈,幾乎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沈亦墨一路御劍南行,一日之后便到達了白云谷的邊界區(qū)域。甫一踏入,他便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地方與他記憶中的并無不同之處,只是白云谷的上空籠罩了一層厚厚的烏云,風中似有尖銳的聲音頻繁響起。
他凝聚靈力于眼部,往那烏云籠罩之地看去,頓時看到有絲絲縷縷的血線拔地而起,往那烏云中心匯攏。
而且,不只是那里。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有一根極其細小的線自手腕處發(fā)出,混合在那堆血線中向著遠處而去。
這線怕是自他踏入這地方開始便綁在了身上,他試著運轉(zhuǎn)了下體內(nèi)的靈力。
果然有流失的跡象,看來只要進入這里,靈力就會受到影響。
沈亦墨不再猶豫,徑直御劍朝著那烏云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