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炸雷聲自這片空間響起,方舜云站在殿門外,銀色面具下暗青色的紋路覆蓋了半邊下巴。
他冷眼看著紫色的雷電在這所謂的“天空”肆虐著,這是梁華山以一己之力開辟出來的空間,獨(dú)立于修真界。
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是不能用自然界的現(xiàn)象來衡量的,自然不會有這所謂的雷電現(xiàn)象。
那么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梁華山此時氣息極其不穩(wěn),甚至達(dá)到了紊亂的程度,連空間都快要維持不住了。
一個身著黑衣的仆從模樣的人自那扇禁閉的殿門內(nèi)走出,門內(nèi)是一片漆黑。
他朝著方舜云畢恭畢敬的說道,
“牢魔尊大人久等了,我家大人今日不見客,要我與大人說一聲?!?p> “還有,”那人將手中所拿的東西雙手奉上,
“這是大人給您的?!?p> 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他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瘋魔引的解藥,只不過只是暫時壓制的藥而已。
他一把接過,磨砂著盒子上拙劣的花紋,冰冷的眼神如淬了毒的蛇般盯視著未遮掩的殿門。
梁華山重傷,這可是個好機(jī)會,不如就在這里殺了他,他想捏爆那顆頭已經(jīng)很久了。
那名仆從兩股戰(zhàn)戰(zhàn),冷汗直接從頭頂往下流,他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殺意,來自于面前這個魔修中最強(qiáng)的九人之一!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方舜云的視線,然而眼睛一刻也不敢看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還還請魔尊大人請回!”
方舜云捏緊了手中的盒子,要不是那個老東西使用了陰險手段,他豈會顧慮這么多,顧瀟瀟也真是沒用,連這種人渣都?xì)⒉涣恕?p> 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仆從頓時松了口氣,剛剛可是嚇?biāo)浪耍∷墒锹犝f過這位魔尊大人脾性不是很好,萬一遷怒于他,那他就完了!
他趕緊上前去把半開的殿門重新關(guān)上,也不敢在這久待,連忙跑走了。
大殿最深處一個房間內(nèi),幾盞燭火全部點燃,把房間內(nèi)的設(shè)施照的清清楚楚。
屋內(nèi)什么擺設(shè)都沒有,唯有中間開辟了一個大大的池子,池內(nèi)是晶瑩剔透的瓊液。
池子中央,梁華山正閉目打坐著,運(yùn)轉(zhuǎn)一個周天后,他猛地睜開眼,吐出了口中的瘀血。
“化神強(qiáng)者的確不一般,”他活動了一下手臂,在那干枯的手臂上肉眼可見的有一黑色焦痂,很顯然正是多日前丁龍的那一擊。
雖然他及時的遁入空間中,躲過了大部分的攻擊,但奈何還是被波及了一些,這連日來更是讓他苦不堪言。
靈力的紊亂讓他不得不終日泡在這用珍貴藥材泡就的瓊液中。
“不過,也多虧了這一遭,我居然隱隱有了突破的預(yù)感?!?p> 他如今已到了元嬰后期了,離突破到化神期只有一步之遙,但他滯留此境已達(dá)多年,一直未曾有什么實際的進(jìn)展,哪成想這次因禍得福,竟讓他有了感悟!
“哈哈哈哈!如此,別說顧瀟瀟,哪怕是崔崇也奈何不了我!到那時,你們這些人就都得匍匐在我的腳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熱的笑聲在這座大殿內(nèi)不斷的回響著,驚飛了屋檐上的烏鴉,忙不迭的拍打著翅膀飛離了此地,只余幾片暗羽散落。
距此千里之遙的赤焰宮內(nèi)。
崔崇坐于涼亭內(nèi),面前是一片假山流水,伴著鳥兒的啾啾聲,香甜的桂花味漂浮在空氣中。
涼亭旁種了一顆桂花樹,樹干足有幾人合抱粗,看得出來它受到了精心的照料,片片嫩黃的花瓣開滿了枝頭。
有幾朵花自樹干脫落,打著旋兒飄在了桌上。
崔崇輕輕撥弄著手中的琴弦,流暢的音色溢出,如泉水叮咚,又如珠玉入盤,連人帶聲,倒是一副絕佳的美人圖,只可惜,無人欣賞,也無人敢欣賞。
一曲終了,他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輕輕撫摸著琴弦,目光柔和的宛如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
“他們可有回來?”他似自言自語般開口道。
原本只有他一人的涼亭內(nèi),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
暗羽半跪于地,頭低垂著,語氣恭謹(jǐn),
“啟稟主人,九魔尊大人與八魔尊大人正在啟程回來的路上,似乎還在路上游玩。”
“哦?”崔崇頓時笑了一聲,眉眼也彎成了柔和的弧度,
“這么大了還貪玩,不過散散心也沒什么不好?!?p> 這股笑意未持續(xù)多久便煙消云散,他又重新回到了面無表情,冷聲道,
“梁華山情況如何?”
“已找到他藏身的地方,暗鴉正密切的監(jiān)視著,一旦有什么小動作我等會馬上稟告主人?!?p>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如來時一樣,暗羽走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
崔崇站起身來。走到了涼亭的圍欄邊,閉眼感受著吹拂在耳邊的涼風(fēng)。
“梁華山,你要搞什么小動作,我完全不在意,可你偏偏要惹她,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他眼瞼輕啟,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不過要是我出手殺了他,小九得生氣的。”
說道這里,他的目光又柔和了起來,
“那就下手輕點好了,反正小九也是不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