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慢慢道:“這種情況,為師也沒見過,正常武者在到達氣府巔峰后不久,都可以通過指引氣聚周天,天賦絕倫者甚至可以頓聚周天。就算是自我磨礪,不斷圓滿境界,打磨實力,也應(yīng)該能夠隨心而突破。”
“我?guī)煾冈f我會遇到瓶頸,現(xiàn)在果然不錯,這瓶頸現(xiàn)在真的沒有辦法突破嗎?而且,老頭,我看你似乎……認識我?guī)煾??”林青衫道?p> “為師確實與那老……與他有過幾面之緣,他生前有給出破境提示嗎?”老頭問道,隨后似乎想起什么往事,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師父曾經(jīng)對我說,非自我不可破,但是我始終沒悟明,這是說機緣在于我自身嗎?我嘗試過很多遍,我的氣府境界已經(jīng)近乎無可再圓滿了,一絲一毫元氣都無法再累積,可始終無法突破?!绷智嗌烙行┌脨?。
老頭見無法解決突破周天的困惑,不禁有些尷尬,他自認修為了得,閱歷豐富,可對這情況卻真的無計可施。
“對了,你從那丫頭手里得的劍訣呢?”老頭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又好轉(zhuǎn)起來。
“那本劍訣是心劍篇,極難悟透,我上一次斬出心劍還是數(shù)年前,此后劍術(shù)未得寸進?!绷智嗌绹@了口氣。
“不錯不錯,太初劍訣心劍部分最難修煉,當(dāng)年明太祖也不過是半步心劍罷了,但是只憑這半步心劍,他便殺敗了江湖上幾大絕頂高手,奠定皇朝霸業(yè)根基。當(dāng)年我有幸目睹心劍風(fēng)采,知這心劍最重要的便是念頭通達,心中無劍四字乃是關(guān)鍵!”老頭笑著摸了摸白胡子。
“說得輕巧,我數(shù)年前便知心中無劍的關(guān)鍵,得了心劍篇后仍不能悟,心中無劍到底是什么狀態(tài)我至今尚未試出?!?p> “當(dāng)年太祖乃是在戰(zhàn)場百萬軍中突破半步心劍,此后曾言,心中無劍卻有劍,有無間定分寸?!崩项^想了想說道。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心中無劍,心中有劍?有無之間又當(dāng)如何?”林青衫百思不得其解。
“悟道常常在一瞬之間,你若著此相,或許終生不得悟心劍!”老頭臉色嚴厲道,他是從亂世時代過來的,很多心法高手都講究無為順心,執(zhí)迷一言一道,或許終生不得存進。
“嗯,我知道了,我會放寬心態(tài),我不急,我還年輕!”林青衫平靜道。
老頭眉目間流露出些許擔(dān)憂,他能看出林青衫對心劍的渴望,而且林青衫心中似乎還藏著其他東西,像是深海下的冰山,露出水面一角。
“我得去一趟龍虎山,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闭f完老頭便消失在房中。
龍虎山,道家地,山頂養(yǎng)有一朵悟道蓮,其清氣據(jù)說可明悟天下萬物。
林青衫看著老頭消失的位置,流露出一絲苦笑,這便宜師父的作風(fēng)似乎跟自己一模一樣,他似乎明白了有時候他的朋友有多么無奈。
陳家,陳鐘簡出門坐上了一架漆黑的馬車,馬夫蒙著面,趕著一匹快馬,快速地離開,其身后,快速地跟上了幾個貨郎。
馬車繞著坊市無規(guī)律地繞著繞著,最后又回到陳家,車中下來一人,卻是看不清相貌。
在城北的一家妓院里,一個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敲開二樓的一間雅房,走了進去。
房中坐了一個貌美的女子,看起來二八年華,膚白貌美,穿著一身綾羅青白裙,看起來像個風(fēng)塵女子,可是她露出裙擺的一雙腿,卻肌肉結(jié)實,修長勻稱,絕對不可以說不好看,但是這不是一個久坐閨中的風(fēng)塵女子該有的腿。
那男子走到女子跟前,單膝跪地,雙手行禮。
“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算了,直接動手吧!利落點,把事情鬧大,都栽給皇室。”
“屬下無能,還請主上責(zé)罰!不過,直接動手,成功率不大,蘇州城中陳家護衛(wèi)不少,林青杉本人實力也是不可小覷,憑屬下現(xiàn)在的人手恐怕拿他不下?!标愔液喣樕珖烂C。
“王叔的衛(wèi)隊也在調(diào)動了,我可以借你四名二重周天的強者,此戰(zhàn)必勝!栽贓一事不用我教你了吧!”女子冷聲說道。
“是!屬下明白!”陳忠簡再次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房間里,女子把玩著手里的珍珠項鏈,嘴角微微揚起,表情忽的有些猙獰。
“我要的一切都不會失敗,我為此殫思竭慮,忍了這么多年,這一次,不容有失?!?p> 悅來店內(nèi),林青衫房中。
“還是不行,這已經(jīng)是第十次了??磥磉@次還是難以突破,甚至連一絲絲契機都尋不到?!绷智嗌赖皖^看著自己身上流轉(zhuǎn)的元氣,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抓起劍,背在身后,起身撫了撫坐出褶皺的衣擺,走出房門。
“得去逛一下,不然心中郁郁不歡,反而影響我悟性?!?p> 走出店門,便見風(fēng)沙揚起,吹得林青衫睜不開眼。
蘇州城乃是江南水鄉(xiāng)重城,怎么會有如此強勁的風(fēng)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青衫每一次遇險都會有天降異象,沒有人能解釋這是為什么,林青衫自己也不能。
他的師父跟他說,他是稟天而生的變數(shù),生來便受天道眷顧,道教的老天師曾經(jīng)受他師父邀請,為他算了一卦。
此卦中爻竟似乎蒙上一層迷霧,無論如何施展修為,都不能透過迷霧窺得其中。
老天師言:“這是天道庇護,我等窺視此卦有如妄擾天機,至此即可,不可再強求,否則天道反噬,頃刻間我等灰飛煙滅?!?p> 老天師德高望重,習(xí)研道家經(jīng)典百年之久,論此占卜測道之術(shù),整個大明無人能及。
于此事,林青衫也和老天師的嫡傳徒孫女結(jié)了個善緣。
雖然如此,林青衫并不是一個遇險即退的人,相反,他總是很樂意與危險打交道。
“又出異象了,看來這一次事情不小啊?!绷智嗌佬α?,臉上看不出一絲慌亂與害怕,有的只是興奮,躍躍欲試的興奮!
陳念白若是在此,定然會說:“你就是犯賤!每一次冒險都是九死一生,全天下恐怕就你一個人不知道命貴了!”
其實,人的命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對林青衫來說,若是有人花一壇舉世難尋的好酒,或是壓上一個驚天動地的大賭注,他一定會把自己的命抵押出去!
有人說,當(dāng)一個人無牽無掛,無欲無求的時候,他的命對他自己而言是最不值錢的,也是最值錢的。
林青衫是這樣的人嗎?他有牽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