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看到那個女人了？”
飛兒回過頭來一臉迷茫，她說：“林夕，你怎么一驚一乍的？你看見誰了？你大哥的情人嗎？”
我說：“不是，我看到我妹妹手機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那個背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p> 飛兒摸著頭道：“所以呢？”
我說：“我敢肯定她一定是我妹夫的情人，那孩子說不定也是李好的，不然我妹妹臨死前干嘛跑到這來看她，你說，對吧？”
飛兒過來摸了下我的額頭道：“你沒事吧？怎么看誰都像誰的情人！你把這些精神放在工作上，你早就......”
我說道：“早就什么？還不是一個小操作，有心拿單，無力回天?！?p> 飛兒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說說，你在哪看到她了？”
我說：“是我今天和小瑞逛超市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那個女人和照片一樣，有著海藻般的長發(fā)和骨瘦如柴的身材。那個孩子和照片里的姿勢一樣，慵懶的趴在她的肩膀上?！?p> 飛兒道：“你憑這幾點就認定她是照片里的人？你也太神經(jīng)兮兮了?！?p> “我和她說了話，我問了她認不認識林陽？”
飛兒給我倒了一杯熱水道：“她怎么說？”
“她什么都沒說，不過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一定認識林陽，那是一種先是驚恐后又極力裝平靜的眼神。”說完，我喝了口熱水，等著飛兒的回復。
飛兒道：“你那是什么讀心術，你連你老公都讀不懂?！?p> 我說：“這次不會錯，她走幾步就回頭看我一下，好像怕我跟蹤似的，你說，這不是心虛這是什么？”
飛兒道：“這也可能是好奇，本能反應，如果一個陌生人突然和我說話，我也會時不時回頭看下他?！?p> 我說：“是嗎？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
飛兒道：“沒事，你成天神經(jīng)兮兮的反而精神多了，哈哈！你趕緊做下報關資料，趕著用。”
我其實有點想跟蹤她，我突然想到林陽手稿里那個貌似抑郁癥的媽媽，她會是她嗎？
當我把當天的工作忙完了之后，我看到我的兒子小瑞還坐在飯桌前，一碗飯只吃了十分之一。
他這人有個壞毛病，只要我待在他身邊，他就想等著我喂，只要我喂他，那就跟燒柴火似的，一下子就干沒了。
飛兒嘲笑道：“這么大的孩子還要喂他！我跟你說，你不在那幾天，他自己一個人別提多乖了?！?p> 我說：“他還小，依賴母親也正常?！?p> 飛兒道：“你總嘲笑別人是溫室里的花朵，自己卻鞍前馬后的培育溫室的花朵，到時又羨慕別人的完美小孩?！?p> 我說：“你連人都沒生過，就別嘚瑟你那些人生感想。”
林陽的狗現(xiàn)在和小瑞形影不離，互為對方的好朋友。
小瑞說：“媽媽，你說小狗有沒有記憶力？”
飛兒說：“要不你做個測試?！?p> 小瑞拿著一個火腿腸面包在小狗的注視下，把面包放進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里，然后再當著它的面藏了起來。
藏完了之后，小瑞說：“我們先帶它到廣場玩，看看它回來還能不能找的到那個面包?！?p> 飛兒說：“好呀！剛好我們工作也忙完了。”
廣場上的花都開了，有茶花，有梨花，還有些不知名的花。
小瑞拿著他吃不完的饅頭丟到湖里喂魚。
邊上站著幾個十來歲的孩子，目光注視著行人。
只要有人靠近這個湖，他們就會走過去問，
“阿姨，需要要買魚食嗎？一塊錢一包?！?p> “叔叔，需要買魚食嗎？”
“奶奶，需要買魚食嗎？”
......
而湖里的魚，像永遠都喂不飽似的，嘴巴一張一合，像個無底洞。
小瑞說：“媽媽，我知道魚為什么吃不飽了，因為它們的記憶只有七秒，所以就總不記得自己吃過東西了?！?p> 飛兒聽了大笑起來。
我說：“你得淑女點！”
她白了我一眼說：“現(xiàn)在淑女不緊俏了，還是做自己最好?！?p> 我說：“那行，你下次記得別在阿亞面前裝淑女了?！?p> 她臉一紅，繼續(xù)喂著魚。
“媽媽，前面那個是姐姐！”小瑞拽著我的衣服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小雪脖子上掛著一個籃子，籃子里裝了幾十袋魚食，逢人就問：“請問，需要魚食嗎？”
那架勢讓我想到了安徒生童話故事里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我們走了過去，她也看到我們了，高興的大喊：“弟弟來了呀！”
我說：“小雪，你和誰來的？”
她指了指亭子里玩手機的男人道：“爸爸帶我來的?！?p> 我這才瞧見了他，他旁邊還坐著個女人，我去，是那個和他開賓館的女人。
“那個阿姨是誰？”我問道。
小雪說：“我不認識，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p> 正說著，大哥也瞧見我們了，走了過來打招呼。
“你們也在這呀！”
我說：“嫂子在家還好吧？坐月子很辛苦的?！?p> 他輕蔑的笑了笑道：“這有什么的。小雪我們走吧！時候也不早了，賣了一下午還不夠我買包煙，哈哈！”
他邊說邊笑，帶著孩子走了。
我無奈的對飛兒笑了笑，繼續(xù)喂著湖里的魚，魚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個永遠都喂不飽的無底洞
我看到亭子那邊的女人這時也要離開了，她看起來和我嫂子差不多大，但穿衣打扮卻在強行裝嫩。
飛兒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們身邊的小狗突然躁動不安的狂叫起來，它拼命掙脫繩子想朝對面跑去。
等我明白過來它朝誰喊叫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jīng)坐上車揚長而去了。
“飛兒，是那個女人！”我說道。
“誰？”飛兒吃驚的望著我。
“林陽手機照片上那個女人！”
我們回到家，三人拖鞋還沒換好的時候，小狗就已經(jīng)找到了紅盒子里面的火腿腸面包。
“媽媽，你看，它是有記憶力的！”小瑞欣喜若狂的叫道。
飛兒說：“對呀！我都忘了還有這茬子事?！?p> 我看了看那只狗，它一定是見過那個女人的，而且可能見過不止一次。
飛兒看著我道：“林夕，你其實就是想為林陽匪夷所思的自殺事件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對吧？有什么意義呢？”
我說：“你可能沒有失去過至親的人，所以對你來說，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