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面色慘白,心中充滿恐懼。他緩緩向后退著,竭盡全力不發(fā)出一丁點聲音,直到背后墻體堅實的觸感才給了他一點安全感。
他扭頭看向緊緊縮在角落里的男孩,指了指門口那雙毫無動靜的腳,用口型問道,“那是什么?”
男孩雙目圓睜,伸出手,指著地上,一邊及其輕微的喃喃道,“它,它來了,它來了......”
秦昭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下一刻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他緩緩挪到書箱附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充當(dāng)武器。
就在這時,那門吱嘎吱嘎的響了起來,似乎外面那東西不再猶豫,推起了門。
秦昭動作一僵,迅速的抓起書箱,想要趁著那東西進(jìn)來時給他一下。忽然他看見一旁的油燈,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一下,兩下,這木門原本就破舊的很,門軸又頗難轉(zhuǎn)動,一時之間竟然卡死了。秦昭緊緊盯著門口,心跳愈發(fā)的劇烈。
幾次推門都沒有成功,反而震的房梁上的灰塵簌簌的落下。外面的那東西似乎再也沒有耐心,狠狠一撞,咔擦!秦昭暗道糟糕!
只見得那本就破舊的木門上浮現(xiàn)出幾道裂紋,又是一計撞擊,那木門終于堅持不住,咔擦一聲碎成無數(shù)木塊紛飛!
那東西終于進(jìn)來了。
秦昭見到這東西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手卻穩(wěn)穩(wěn)的將書箱對準(zhǔn)頭部砸了出去。
轟的一聲,書箱砸個正中后又狠狠彈到墻壁上,散架開來。
秦昭見這東西一個趔趄,心中一喜,這才緩過神來打量了一眼。
這東西居然有一個凹凸有致的人身,身上貼附著許許多多的灰色蛾子,兩只蛾翅疊合在后背上,最可怕的是它還有一個蛾子的頭,頭上兩個觸角正微微顫動,兩只鐵灰色的復(fù)眼冷冷的看著秦昭。一個嬌媚的女聲從它嘴中發(fā)出。
“不錯,看來今晚又能吸到精血了,人族的血真是讓人著迷?。 ?p> 說著,那蛾子精直直的朝秦昭飛撲而來,動作迅捷的仿佛像蛾子飛舞一樣。
秦昭早有準(zhǔn)備,一個側(cè)身扭轉(zhuǎn)躲過蛾子精,提起身旁的凳子,對著妖怪狠狠一砸,哐當(dāng)一聲脆響,凳子卻狠狠砸在了地上,面前的蛾子精已然失去了蹤跡。
秦昭暗道一聲不好,猛地向前一撲,只聽得刺啦一聲,他后背傳來一陣疼意,衣衫已然被那蛾子精給扯成了碎片,蛾子精看著他后背上的血痕,頭上的觸角極為頻繁的抖動著。
秦昭心中駭然,這速度也太快了!
后面又傳來一陣輕微的振翅聲,秦昭就地一滾,不料這蛾子精直接看穿了他,一個飛撲撞入他懷中,兩只青色的手臂緊緊的鉗住了秦昭的雙臂,狠狠的把他壓在地上。秦昭看著蛾子精的頭在視野中放大,心中絕望起來。
或許是看見秦昭眼中的厭惡之情,蛾子精嘻嘻一笑。
“嘻嘻,乖乖等奴家吸干你,奴家就不再是這副模樣,可惜,小家伙,你看不見了呢。”
說著,它伸直卷曲的口器,緩緩向著秦昭口中探去。
秦昭心中冰涼一片。難道就這么完了嗎?
就在這時!破空聲響起!
一只木桶從屋外飛入,徑直砸在蛾子精的頭上,砰的一聲,木桶碎裂成幾塊,滿桶水直接潑了蛾子精和秦昭滿身。
“跑!”
秦昭奮力一推,趁著蛾子精暈頭轉(zhuǎn)向,掙脫了它的懷抱,迅速向屋外跑去。
那蛾子精現(xiàn)出了原型,一只桌子面大小的灰色巨蛾,撲騰著翅膀,憤怒的從屋內(nèi)飛出,直撲向手持鐵棍的典老頭。
典老頭揮動鐵棒著,甩出一道鐵色的弧形,精準(zhǔn)的打在了蛾子精的翅膀上。蛾子精被直接掀向了半空中。
“打的好!”秦昭心中一喜,卻見得典老頭微不可見得晃了晃,心中又是一沉。
蛾子精在空中撲騰不定,似乎被剛才一棍打的有些疼,遲疑著,不敢上前。
忽的,它揮了揮翅膀,一陣灰云從屋頂上升騰而起,仔細(xì)一看,竟是無數(shù)灰撲撲的蛾子朝著典老頭飛去。
“你先跑!”典老頭面色一沉,手中的鐵棍揮的密不透風(fēng),秦昭見狀心知情況不妙,轉(zhuǎn)身就跑,卻是往小屋內(nèi)跑去。
典老頭一愣,也來不及多想,灰撲撲的蛾群已然到他面前,他大喝一聲,一根鐵棍卻直直朝著側(cè)面揮去。卻是那蛾子精從側(cè)面悄無聲息的撲了上來。這一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蛾子精的頭上,連它頭上的觸須都被打斷了一根。另一邊,典老頭也不好受,灰撲撲的蛾子撲的他滿身都是。
那蛾子精見狀,輕輕一扇雙翅,一股黑灰色的鱗粉混入飛蛾群中,典老頭知曉這鱗粉必有其厲害之處,當(dāng)即屏住呼吸,向后急退。然而已經(jīng)晚了,他只覺得四肢逐漸麻痹,暗叫不好,從胸口處掏出什么塞進(jìn)了嘴巴里,片刻的功夫,就已然雙腿發(fā)軟,竟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握住鐵棍了。
那蛾子精又揮舞著雙翅,眾多飛蛾一擁而上,將已然麻痹癱倒在地的典老頭托到蛾子精面前,蛾子精卻不急著上前,反而指揮著飛蛾往典老頭的口鼻處塞去,意圖讓他窒息。
典老頭心中哀嘆一聲,卻忽然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原本托舉他飛行的飛蛾群四散開來,紛紛撲向不遠(yuǎn)處小屋!
只見那小屋窗戶上的被褥先是有一星半點的火舌在舔舐,繼而飛快的燃燒起來,化作熊熊火焰,暖橘色的火光成為這黑夜里最亮的光源?;疑娘w蛾們直直的撲向火堆,一連串的噼里啪啦的炙烤聲響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其難聞的焦臭味,聞之欲嘔。
那飛蛾精狠狠的盯了秦昭一眼,碩大的復(fù)眼顯得有些恐怖異常。它再也按捺不住,唯恐夜長夢多,一個飛撲上前,壓住了典老頭,卷曲的口器伸直,探向了典老頭的嘴唇。
秦昭丟掉手里的油燈,抬頭望見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驚呼一聲:
“典先生!”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蛾子精心中泛起一絲得意,雖然面前這個老頭看著有點倒胃口,但是等它吃掉他,還有一個更加水嫩的少年在等著它享用。
它正幻想著自己完全化形后的模樣,卻忽的泛起一股危險的寒意,只見它面前的老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哪有將要被吸干的絕望模樣?
噗!
一根如牛毛般的鋒銳小針狠狠的扎進(jìn)它的眼睛里,疼痛感霎時間席卷而來,它心中有些不解,只看見這老頭的嘴巴里露出一個小小的卻泛著冰涼色澤的細(xì)管。
它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頭栽倒在地,陷入永遠(yuǎn)的黑暗中。
“先生,先生,你怎么樣?”
這才趕到的秦昭,趕緊將典先生扶起。
“左,白”,典先生小心翼翼地吐出嘴中的細(xì)管,艱難的說道。秦昭快速的在他左袖中找到一瓶白色的藥丸,塞入他嘴中,見他長舒一口氣,這才有空去打量那只妖蛾。
然而那妖蛾的尸體已然化成了一灘碧綠的液體,只余下一顆小小的黑色晶體,上面纏繞著血色的花紋,一見風(fēng)就迅速的化成了黑色的粉末,融入了綠水里。
“這毒叫碧水,怎么樣?是不是不負(fù)它碧水之名?”緩過神來的典先生極為驕傲的指著那灘綠瑩瑩的液體道,“只要是血肉之軀,沾到一星半點就會化作綠水,不愧是老夫的杰作!”
秦昭稱贊道:“確實厲害,瞬間就扭轉(zhuǎn)了局面!”
“什么叫扭轉(zhuǎn)局面?沒見老夫我從頭到尾壓著它打嗎?這不過是老夫巧用一點小智慧罷了,要不是它有這群蛾子的幫忙,它怎么可能是老夫的對手?”
秦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離去,只剩下典老頭在那吹胡子瞪眼睛。
“誒,老夫還沒說完呢,你給老夫站??!”
山梗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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