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教學樓之影（二）

　　·第十六章·教學樓之影（二）靈性視野

　　“誰在那里！”

　　余光里看見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人影在兩人背后鬼鬼祟祟地移動，林昊被嚇了一跳，大聲驚呼，也把楚梓軒嚇了一跳。

　　兩人轉(zhuǎn)過身去，沒有看見所謂的“人影”，而是看見了樓梯口一個違反光學投向他們的影子緩緩消失。

　　某種程度上，那確實是一個“人影”……

　　突然發(fā)生的異況讓兩個人都是一驚，但楚梓軒率先反應了過來，一只手摸在存放道具的口袋上，一只手拿著手電筒向樓梯口跑去。

　　“誒？等等我！”

　　慢了一拍的林昊也跟著沖到了樓梯口，呼吸急促地看向了眉頭皺得都要擰起來了的表弟和空空蕩蕩的樓梯間，帶著三分后怕和三分疑惑，剛想要張口，就被楚梓軒搶了先。

　　“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楚梓軒捏了捏眉心，平撫了緊皺的眉頭，滿臉的嚴肅。

　　“我就看見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然后看過來就只看見地上有一個影子，剛看到就消失了……”

　　居然看到的和「魔法查知」之下看見的景象一樣嘛……

　　「魔法查知」最大的缺點，就是使用這個魔法的人類或者類人施法者只能憑借經(jīng)驗去判斷“現(xiàn)實”和“魔法”的區(qū)別。人類只有一套視覺系統(tǒng)，「魔法查知」是將能夠“看見”那些“魔法”的視覺功能強加在這套視覺系統(tǒng)之上，而不是“創(chuàng)造”出另一套視覺系統(tǒng)。

　　所以某些情況下，一個“視覺系統(tǒng)”保持在“正?！狈秶鷥?nèi)的隊友有助于辨別“正確”的信息。

　　但是，這次的情況似乎有一些棘手——

　　他感知到了像是“那一類存在”留下的氣息，不能確定“詭異”究竟是故意讓他們看到，還是其本身的性質(zhì)決定了它能夠被肉眼所察覺。

　　雖然很大一部分“詭異”存在都能夠被肉眼察覺其存在，但是在「魔法」與「非魔法」的視角中往往有所不同。

　　手電筒在樓梯間上下掃射，但無論是「魔法查知」還未結(jié)束的楚梓軒還是“凡胎肉眼”的林昊都沒有找到那個“影子”的去向。

　　“啊……這怎么回事啊……”

　　不知不覺地，林昊開始遇到“特殊情況”就看向楚梓軒，眼神中透露出詢問的神色。

　　“大概是哪個‘影子’盯上我們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這么嚇人啊，你是想嚇死我好繼承我的花唄嗎？”

　　看了一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的林昊，楚梓軒覺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還能夠承受一些更大的沖擊，接下來的行動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于是翻了個白眼，接著他的玩笑話說了一句：“你給我我也不需要用?！?p>　　林昊沒有繼續(xù)接話，又拿著手電筒在四周照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看見。

　　摸了摸口袋里的東西，又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和看上去有些緊張的林昊，楚梓軒嘆了一口氣。

　　還是……不怎么放心啊……

　　摸出一枚銅錢，拿出離開“茗香”時順手討要的紅繩穿過銅錢的方孔，一個不倫不類的臨時“靈擺”就這么誕生了。

　　“你幫我看一下四周，我想試試靈擺占卜?！?p>　　聽到楚梓軒這話，林昊把頭往前一伸，語氣中充滿了疑惑：“靈擺占卜？這不是銅錢嗎？”

　　“可用性大于實用性大于美觀性大于畫風?！?p>　　“……行?！?p>　　既然楚梓軒想要嘗試，林昊就很自覺地閉上了嘴。作為靈異社的社長，他還是對這一方面的領域有著一定的了解的。

　　靈擺，一般是也最好是但不一定是水晶或者寶石一類的物體，也有著金屬靈擺等存在。

　　理論上只要是一個物體掛上一根繩子，都能當做“靈擺”使用，只不過效果和使用難度……很難評判。

　　不過，那幾枚銅錢——他口袋里也有一枚——在購買的時候他是在現(xiàn)場的，多多少少也知一點根底，作為有著一定“靈性”的物件，應該對占卜有一些幫助吧？

　　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拿住紅繩，楚梓軒右手輕輕托住銅錢，緩緩地放下，讓“靈擺”自然下垂，楚梓軒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做著深呼吸。

　　雖然使用法術(shù)去尋求結(jié)果往往有比一個答案大上很多的代價，但是在凡俗中流傳的一些“神秘學”知識也能得到一些更模棱兩可的、更不可靠的答案。

　　看著很快就進入狀態(tài)的楚梓軒，林昊在心里默默比了個中指：

　　之前我拉你玩靈擺你不要，現(xiàn)在這么玩得這么熟了了？

　　嘴里默念著什么東西，足足念了有了四五遍之后，楚梓軒才睜開眼，盯著面前被紅繩吊著的銅錢。

　　銅錢胡亂地搖晃著，似乎遵從著什么人類難以理解的規(guī)律，奇特的韻律中越擺越快。

　　慘綠色的燭火、黑暗的房間、影子、蠕動的黑色、蠟燭、黑影、搖晃的影子、臉色慘白的女孩、血色、墨水、黑色、鏡子、鏡子里的黑影……

　　影子、黑色的影子、許多黑色的影子……

　　吧嗒。

　　手指松開，作為臨時“靈擺”的紅繩和銅錢掉在的地上。

　　眼前的幻象消失，少年面色蒼白地彎下身子，喘著粗氣。

　　“誒誒誒？你，你這怎么了？”

　　看到身旁的人忽然一副慘狀，林昊開始慌了起來。

　　摸索著抓住林昊的手，楚梓軒扶著林昊林昊的身子站了起來。

　　“只能說力度太大了……”

　　在“影子”家里用蘊含了一些魔力的仿古銅錢做的“靈擺”用9點AFF占卜“影子”……

　　眼前是一片黑灰色，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隨著幻象一起“消失”的，是自己的視力——在“影子”的影響下，或者再“影子”和自己身上的“法術(shù)殘余”的有機結(jié)合之下，自己也許暫時，也許永久地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大概是暫時的吧……

　　還是太莽撞了啊……

　　“力度太大？什么意思？”

　　林昊對楚梓軒的話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看著他的樣子似乎非常不妙。

　　“被反噬了，暫時看不見東西。”

　　“反噬？”

　　林昊的嘴張開成了一個雞蛋的大小。

　　楚梓軒沒有解釋，因為他也說不清楚。

　　漆黑的視線里，似乎有一團灰色的影子和一點白光閃過。

　　什么東西？

　　好像是……林昊的位置？

　　奇怪的色團在注意力的集中之下變得清晰了起來。

　　像是一個暈開來了的“人”的剪影，那團白光正在那個“人”大概胸口的位置。仔細看過去，灰色的影子還有一些黯淡的顏色——

　　大概是頭部暈著一層紫，似乎是手足的地方有一些淺淺的紅光，腹部往上一點點是黃色，再往下一些就變成了橙色，左胸口的綠色衍生出許多“絲線”一樣的微弱的綠光，和咽喉和看上去像是脊髓的地方的藍色延伸出的少量“藍色”糾纏……

　　奇怪的色彩組合成了一個人的形狀，白色的“人”被那一層黯淡的灰所包裹著。

　　四周是黑色的霧氣在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流動，或者說蠕動著……

　　慘綠色的燭火、黑暗的房間、影子……

　　猛然抬頭，往靈異社曾經(jīng)的社團活動室的方向看去，黑色的影子織成了一個“繭”，吞吐著黑色的“霧氣”……

　　“它在社團活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