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板的理想愛情(三)
走出老地方,寧姐回頭,看坐在方板摩托車后面的妹佗,寧姐的心突然痛了,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妹佗。
俊俊揮著手,跟妞妞不知疲倦地說著再見。
方板從后視鏡里看著寧姐,詭異地笑。
打開住房的門,進臥室,把自己和手包往床上一丟,讓俊俊自己去洗澡,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寧姐知道自己叫老公的那個人早就回來了。
臥室一人一間,是各人的領(lǐng)地,共同的是餐廳,是客廳,是浴室,是廚房,當然,還有共同的兒子俊俊。
寧姐的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手機震動,寧姐點開QQ,這輩子我愛你的玫瑰似乎越來越鮮艷了,“寧姐,我在物料房,頭好痛?!?p> 看著在自己身邊側(cè)著身子已經(jīng)睡熟的俊俊,寧姐扯過毛毯蓋在兒子的身上,輕輕地起床,來到陽臺,陽臺外是五彩斑瀾的夜色,不遠處,公司的樓頂上是閃閃爍爍的星星,像方板的眼睛。
嘆一口氣,寧姐關(guān)上燈,離開陽臺,走過兩間臥室的門。
方板坐在物料倉的角落,周圍是一片黑暗,像一個陷阱,只有手機上的熒光忽明忽暗地映照著方板敞開的牙齒,方板的牙齒很白,棱角分明。
微信燃燒著,如這夜色中的流星。
“玲子,我喝酒了。”七月在方板的手指上跳躍著,落鍵如飛。
“你哪天不喝酒?小心從酒鬼賭鬼變成色鬼,最后變成死鬼哦。”
方板的嘴唇以角扯開,無聲地笑了,這小娘們屁股雖小卻還真懂我的心思?!傲嶙?,我成酒鬼是因為我想你,借酒消愁;我成賭鬼是因為心里煩燥,解悶而已;我成色鬼嘛,只是,只是,呵呵?!?p> “只是什么?。坑性捒煺f,有屁就放?!?p> “我成色鬼,只是因為我想你啊!呵呵。”七月使勁地咽下一口唾沫,七月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干渴得要冒煙了。
“去死吧,王八蛋,我睡了,你去夢里色吧,色死你?!?p> 有腳步聲輕輕地從過道來,不是很干脆,有些猶猶豫豫的感覺。
方板退出微信,七月隱藏進了濃濃郁郁的夜色里。
物料倉的門鎖被輕輕地擰開,一股熟悉的香味瞬間彌漫在了物料倉窄小的空間里,自然也籠罩上了方板黑暗中的身影。方板感覺自己的喉嚨就要噴出火來了,方板的喉結(jié)在夜色中急速而無聲地蠕動著。
寧姐進來,順手掩上了物料倉的門,熟悉地坐在了方板的對面。
“寧、寧姐?!?p> “嗯?!睂幗憧粗锹淅锉灰股[藏著的方板,極力壓抑著心跳,沉默幾秒,嘆一口氣,問:“怎么了?”
“我好想你,寧姐?!狈桨逭玖似饋恚驹趯幗愕纳磉?,低頭看著。
寧姐也低下了頭,手指不由自主地絞動著衣角,又嘆一口氣,寧姐站了起來,“我走了?!睂幗愕氖稚煜蛭锪蟼}的門鎖。
“我喜歡你,寧姐?!狈桨暹×藢幗闵煜蜷T鎖的手,用力,便緊緊地擁抱住了寧姐,“寧姐,寧姐,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狈桨灏杨^抵在寧姐的秀發(fā)上,貪婪地嗅著。
寧姐的身體顫栗了,頭,一陣一陣地暈,寧姐感覺自己就要站不住了,寧姐的手情不自禁地環(huán)在了方板的腰上。
方板俯下頭,悄悄地吻住了寧姐的唇。
突然方板啊的叫了起來,方板的手也不再侵襲被寧姐壓得緊緊的衣服。
方板征征地站著,方板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寧姐會如此狠心。
寧姐感覺嘴里腥腥的,寧姐知道自己咬傷了方板,寧姐感覺自己就要窒息到無法忍受了,寧姐的頭更暈,心跳更無力,寧姐靠著墻不看方板,吐出口里那殘存的臟污,一點明亮從心底燃起,妹佗!寧姐的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砸在腳上,寧姐感覺到了疼!
寧姐堅決地從方板身邊走過,擰開物料倉的門,出去,寧姐害怕看方板更害怕自己猶豫。
過道被窗外的星星閃爍著,斑駁陸離,殘殘缺缺的,如寧姐的腳步。
走出公司,寧姐停住腳步,不看身后深淵般的過道,仰頭看夜空,有流星飛過,劃破,如一滴淚,落向遠方。
寧姐,走了。
方板站在物料倉的窗口,緊緊地抿著唇,方板的手上是潔白的紙巾,紙巾上是星星點點的鮮紅。方板看著寧姐被夜色淹沒,方板把紙巾團住丟向窗外的垃圾桶。
方板摸出手機,笑了,登陸微信。七月,七月的眼神深深邃邃地,一層霧起,七月看著方板。方板似乎看見七月在依次向自己伸出了茁壯挺拔的中指和小指。
微信上有玲子的信息,“色死了嗎?睡不著,有人嗎?”
七月,笑了;夜,是寂寞的;夜色里,是魔鬼的世界。
七月?lián)茼懥肆嶙拥氖謾C,手機里傳出小蘋果的鈴聲,鈴聲很快結(jié)束,“沒死???”
“差不多了,睡不著,出來吧,日不落。”
日不落是KTV,以小廂包為主,是夜色里寂寞者們互相傾訴的最佳選擇。
七月掛斷手機,把自己投進夜色,像飛向目標的標槍。
夜,更深了;夜色,更寂靜了。
有人在物料倉外的垃圾桶邊停下,彎腰。
拾荒者嗎?
不是,是矮矮小小的妹佗,妹佗看向深夜,看向遙遠的遠方,遠方是不知名的未來。
妹佗站在五彩斑瀾之外,如幽靈一般,吞噬著從腳底延伸而來的痛苦,痛苦絞著弱小的心臟,心在一點一點的扭曲、糾纏,往事就像閃電,一下、一下地撕裂著妹佗,妹佗終于發(fā)現(xiàn),那痛苦原來早就成長在自己的心靈里了!
寧姐,謝謝你!妹佗看著手里有著星星點點的紙巾,妹佗看著方板笑容滿面地迎向玲子。
夜,起風了,涼!
日不落,不夜城,一些故事落幕,一些故事延續(xù),還有一些故事即將開始。
“玲子,你想色死我???”七月斜坐在長長的沙發(fā)上,看著玲子。
玲子握著話筒,咀嚼著日不落里的特色小吃,一句一句的歌詞像斷線的珠子一粒一粒地掉出來,在這深夜里,有一種很糝人的味道從皮膚上漫延。好在日不落的老板在隔音上沒有偷工減料,不然,這日不落只怕早就成了警察的常駐點了。
七月拍拍身邊的沙發(fā),點燃一支煙,說:“別唱啦,像只母狼一樣?!?p> “我才不是狼,你倒是只不折不扣的色狼,小心死在女人手里?!绷嶙臃畔略捦玻谄咴碌纳磉呑?,伸手拿過飲料,喝。
“是啊,我就是只色狼,就想色你這只只有飛機場的小母狼?!逼咴掠樞χ苿悠ü筛拷嶙?,七月的手伸向玲子的飛機場。
“給,喝飲料吧,醒醒你的酒,別讓你的嘴巴臭得像剛在廁所里泡過似的?!绷嶙影炎约菏掷锏娘嬃先狡咴碌氖掷?,“飛機場只對我老公開放,沒你的份,嘻嘻。”
七月喝著玲子喝過的飲料,另一只手繞過去攬住玲子,“沒關(guān)系,你的飛機場我只是偶爾停下,不搶你老公的,再說,要搶,也要你給我發(fā)通行證啊?!逼咴碌氖衷诹嶙拥牟弊由媳成蠝厝岬負崦?。
“癢?!绷嶙优又碥|,像只渴望溫暖的小刺猬。
“哪里癢???是不是?呵呵。”七月詭異地笑了起來,七月的手一路溫柔地唱著甜蜜的情歌。
“不告訴你,色死你?!绷嶙有Φ溃澳贸鰜?,那是我未來的老公的,誰都別想動。”
七月的唇突地吻上了玲子的唇,七月偷襲成功,七月撤退了。
唇與唇相接,成了每個人都渴望的人生道路:官。
“好了?!绷嶙拥哪樉p紅緋紅的,玲子坐直了身子,離七月遠點。
七月遞給玲子一杯飲料,眼睛上下移動著,從顱山到雙瞳到飛機場,七月的眼神里消失了深深邃邃的霧,涌起的是波濤洶涌的欲望。七月問,“還癢嗎?”
“你怎么不死啊?下次手再亂動我剪了你?!绷嶙佑帜闷鹆嗽捦?。
(日不落,會落嗎?妹佗呢?寧姐呢?茶葉罐里的葉片呢?夜,是寂寞的。愛情呢?有嗎?親,如果你知道,請告訴我!故事,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