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陸家祠堂
不久前陳霖逸選擇成為了俎溪的引渡人,對于同樣知道這個秘密的陸熙算是沒有以往那么冷淡的表情了。雖然引渡的事情對于她們而言十分重要,但她們作為學(xué)生學(xué)習(xí)于她們而言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陸熙看著自己的月考試卷,不僅數(shù)學(xué)退步回了原來的樣子,連其他科目也是大幅度退步,這使得她滿面愁容。巴老頭在看到陸熙的成績時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了,對于陸熙的成績巴老頭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這次陸熙到辦公室時不及格大部隊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但曾經(jīng)自己認(rèn)識的那一批里已經(jīng)沒多少個駐扎于此了。巴老頭看到陸熙時一臉苦澀,他就是想不明白陸熙為什么可以如此穩(wěn)妥的扎根在這?雖說當(dāng)初自己讓梁昊幫忙的事黃了,但現(xiàn)在的巴老頭看見陸熙他仍然覺得自己多少還能掙扎一下。
巴老頭讓陸熙帶著卷子去找她的同桌,說是如果連數(shù)學(xué)年級第一都拯救不了她,他就徹底放棄掙扎了!
陸熙拿著卷子出辦公室時也是滿臉無奈,因為引渡的事自己機(jī)會在課后就沒怎么復(fù)習(xí),但怎么同樣作為引渡人陳霖逸就考了第一呢?可能是自己不夠努力吧!陸熙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她回到課室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著一旁還在刷題的陳霖逸自己這才確定真的是自己不努力了。她懇求的目光看著陳霖逸,希望陳霖逸能給自己講一下試卷的錯題。陳霖逸受不了陸熙這么一直盯著,感覺自己背脊都在發(fā)涼。他拿過陸熙的卷子看了一下,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連高一的判斷題都能選錯?陳霖逸似乎被陸熙嚇了一跳,他問陸熙是不是沒有上過高一?陸熙臉色不爽,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數(shù)學(xué)學(xué)渣,但陳霖逸也不用這么驚訝吧!她搶過卷子用很酸的語氣說著她知道自己菜,自己就不好意思臟了學(xué)霸的雙眼了。
陳霖逸對陸熙的性子也不是特別理解,但在這一刻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過激了。他對陸熙表示抱歉,說接下來馬上就是十一國慶了,要是她愿意的話就趁著這個假期給她補一下數(shù)學(xué)。陸熙突然笑了笑,拍了一下陳霖逸說謝了。
倆人約了十一當(dāng)天去圖書館,陳霖逸給陸熙講解著試卷的錯題。傍晚放學(xué),柏言在陸熙發(fā)的地址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倆人說好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在回出租屋路過街道時街道的林主任讓陸熙跟自己去一趟街道辦,說是有陸熙的信送到那去了。
城市的街道里早已經(jīng)沒有郵箱了,是誰在這個年代還會寄信給她?這讓陸熙摸不著頭腦。陸熙拿到信后謝過了林主任,她回到出租屋,此時的柏言正在洗著菜準(zhǔn)備做飯。陸熙坐在沙發(fā)上看了一下信件,寄出地居然是陸家祠堂!
陸熙已經(jīng)將近兩年多沒用聯(lián)系過她的父親了,父母離婚后陸熙選擇了跟郭女士生活。雖然郭女士很快改嫁了,也勸過陸熙跟她回到老家讀書,可陸熙還是選擇了自己一個人留下來。
信件的筆記并不像陸熙父親的,這一點陸熙還是能肯定的。她打開信,落款是陸家叔公,陸熙還在想叔公怎么會給自己寄信?陸熙開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信,在她看完的那一刻信從手中滑落,陸熙的眼眶卻突然紅了,很快她就哭了起來。
柏言見狀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他趕緊洗了洗手坐到了陸熙身邊問她怎么了?陸熙忍著情緒,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信看著柏言半天才對他道:我爸,死了......
柏言愣了一下,陸熙將叔公寄給她的信遞給了柏言,柏言看了一眼信中的內(nèi)容突然也沒再說話了。
第二天是周五,距離十一假期只有一天了。陸熙在昨天晚上買了回陸家的火車票,由于臨近假期,最早的火車票就已經(jīng)售空了,唯一有的只有周五晚上的站票。陳霖逸發(fā)現(xiàn)今天的陸熙似乎不在狀態(tài),政治課下課的課間陳霖逸試探性的問陸熙怎么了?當(dāng)他問了第三遍時陸熙才反應(yīng)過來,陸熙想了想對陳霖逸說自己國慶可能沒辦法去補習(xí)了。
陳霖逸不解,他問陸熙為什么?陸熙的成績她應(yīng)該自己清楚,再不好好補習(xí)一下,可能考大學(xué)都很難。陸熙沉默了很久,她還是定對陳霖逸說實話。
我父親....過世了,我得回去一趟。陳霖逸聽到后先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回答。他開口對陸熙說了一句抱歉,陸熙只是搖搖頭說沒事。
夜晚,柏言、俎溪和陳霖逸來到火車站為陸熙送行。柏言本來說陪著陸熙一起回去,但卻被陸熙拒絕了。她不能總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導(dǎo)致柏言要拖欠他本來的任務(wù),即便俎溪和陳霖逸都說自己能幫著。
三人看得出陸熙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俎溪率先開口讓陸熙一路保重,陸熙苦笑著說了句謝謝就獨自踏上了回鄉(xiāng)的火車。陸熙父親的老家離城市很遠(yuǎn),大概坐了三天的火車陸熙才回到那里。根據(jù)叔公的地址和陸熙小時候的記憶,陸熙一路打聽大概徒步了一個小時才看到了陸家祠堂。
此時的陸家祠堂已經(jīng)不能跟小時候陸熙看到的比了,年久失修的祠堂沒有了當(dāng)初的氣派,大約也是很多陸家人都沒有再回來修繕過的原因。陸熙走到祠堂前,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祠堂正打算敲門。
有一個人突然從后面的巷子里走出來了,他看著并不眼熟的陸熙,就開口問她是誰。陸熙平復(fù)了心情,說自己姓陸,是這陸家祠堂的后輩。那巷子里的男人聽后大概猜到是什么情況了,他對著陸熙問,是不是陸泉的女兒?
陸熙點了點頭。陸熙的父親名叫陸泉,當(dāng)年還沒和郭女士離婚前在城市里做農(nóng)民工,給一些建筑里搬磚運材料。陸泉從小家里窮又是鄉(xiāng)下人,自然是沒受過什么知識教育的,為人還比較粗鄙。自從跟郭女士離婚他就回了老家做祠堂里的看守,有事沒事就喜歡喝酒。
陸熙特別不明白當(dāng)初郭女士是怎么看上她這個爸的,對陸熙來說陸泉就像是一個噩夢,她連想都不想想起他。男人把陸熙帶到了叔公面前,叔公一眼就認(rèn)出了陸熙的身份。叔公給陸熙介紹了帶她來的這個男人名叫陸文海,算是陸熙的遠(yuǎn)房表叔。叔公把陸熙帶到陸泉的棺材前,陸熙看著眼前躺著棺材里一動不動的男人,頓時間覺得有些難過,但又覺得他的確活該。
在叔公的闡述中,陸熙得知陸泉每日都是碌碌無為。他一有錢就會拿去買酒喝個酩酊大醉,叔公曾勸過他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聽。
陸泉是一個性子急暴脾氣的人,這點陸熙非常清楚。小時候陸泉只要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和郭女士吵,吵不贏了他就來打陸熙。陸熙當(dāng)時年紀(jì)還小,想著只要爸媽不吵架自己就是忍著疼也得挨打。直到后來長大了,陸熙才明白自己這么多年放縱陸泉對自己的任意打罵使他變本加厲。郭女士在萬般無奈之下最終選擇離婚,為了使離婚更順利她甚至挨了陸泉一頓打。
這是陸熙心底最不愿回憶起的過去,對于陸泉死了的這個消息陸熙并沒有告訴郭女士。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幸福的家庭,自己不能再讓她為這種男人傷心!叔公告訴陸熙,作為陸家人父親死了子女應(yīng)該守孝七天并親自埋他入土。但陸熙卻以自己還要上學(xué)為由將時間壓縮到了三天,反正陸泉死了已經(jīng)超過七天了,三天后就直接埋了。天氣這么熱,尸體絕對無法承受那么久的。
叔公很生氣,但陸熙卻說當(dāng)年陸泉對她的不管不顧如今肯回來已經(jīng)是很給陸泉一個體面了!自己按道理來說已經(jīng)沒有義務(wù)給他送終,此番前來不過是謝謝他給自己一條命罷了!
叔公氣的站都站不穩(wěn),陸文海連忙上前安慰叔公讓他消消氣,自己去和陸熙溝通。叔公走后,陸文??粗懳酰f知道陸熙對陸泉的恨意,但叔公畢竟年邁,還是讓陸熙對叔公尊敬一些。陸熙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太沒有禮貌了,她連忙跟陸文海道歉。陸文??粗懳?,又看了看躺在那的陸泉。對于陸泉他其實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
他指向祠堂內(nèi)屋里的一間屋子,說這是陸泉生前住的地方。他讓陸熙這幾天收拾收拾,該燒的都給陸泉燒了,該扔的都扔了。由于祠堂的屋子有限,陸熙這兩天也只能住在陸泉生前的屋子。陸熙對陸文海到了謝,直到他走后陸熙再次看著躺在棺材里的陸泉,無奈的給他跪下燒了香磕了頭。
陸熙走向祠堂里,她看到有一個水井是新封的。這不難想象著就是叔公信里說當(dāng)時陸泉醉酒后失足掉下的水井,據(jù)說當(dāng)時陸泉被發(fā)現(xiàn)打撈上來時已經(jīng)全身濕透,在井里泡了一天一夜,皮都是鄒的。
她走向陸泉生前的房間,推開門就是一陣灰塵和一大股酒味。開封酒瓶放在桌上還有一半沒喝完,地上散落的到處都是空酒瓶和吃完東西的打包盒。一眼望去也就是那張床還算不錯,但上面還有一套已經(jīng)發(fā)臭的衣服。
陸熙將近搞了兩個小時的衛(wèi)生才敢把自己的行李箱拖進(jìn)房間,她完全無法想象陸泉生前是怎么在這種跟垃圾堆似的的地方活下去的,光是為了散味,她就去一旁的雜貨鋪買了三瓶空氣清新劑。
眼看已經(jīng)到了晚上,陸家祠堂里唯一能讓人洗澡的地方還是陸文海的的屋子里有淋浴間。雖然確實不太方便,但在這種情況下陸熙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她只能打擾這位遠(yuǎn)方表叔。所幸陸文海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對陸熙接下來的幾天基本都是多有照顧,這讓陸熙感覺這陸家祠堂里還是有那么一兩個可以聊聊天的人。
今天最讓陸熙開心的事還是柏言晚上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一路上怎么樣,現(xiàn)在住的又怎么樣。要不是柏言是陸熙的男朋友,陸熙真覺得她父親這個角色更適合柏言,對自己噓寒問暖更像有家人的感覺。
陸熙當(dāng)晚睡的特別不好,雖然已經(jīng)入秋但這的蚊子還是特別多的。床就是一塊木板,當(dāng)天陸熙的床鋪被子還是陸文海借給她的。當(dāng)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僅頂著熊貓眼,還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
她醒的時候天還沒亮,她之所以起這么早還是聽到特別大的戲曲聲被吵醒的!她起床洗漱時遇到了一樣早起的陸文海,他說叔公平常就起這么早,每天大概這個點都喜歡聽一個小時的戲曲。
和她們年輕人不一樣,過慣了安穩(wěn)的閑日子的老一輩都有早睡早起的作風(fēng)。老人家都不喜歡玩電子產(chǎn)品,他們有時間就喜歡聽聽小曲找人下下棋聊個天什么的。陸熙還看過一眼叔公聽?wèi)蚯匿浺魴C(jī),現(xiàn)在市面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那個款式了,算得上是一個有年代的物品。
早餐陸熙還是出去吃的,陸文海和陸熙說祠堂附近的巷子里有特別多的小攤做早點,味道都是不錯的。陸熙道了謝就出了祠堂,果然如陸文海說的那般,出攤的小販非常多。五花八門的選擇讓陸熙找不著北,陸熙看了看最終選擇了一家人比較多的點了一碗招牌的牛肉面。
由于人多,小攤擺出來的桌椅已經(jīng)都坐滿了人。陸熙四周圍看了一圈,只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空位了。她走向前去問了坐在那里的人能不能拼桌,那人還蠻熱情直接就對陸熙說坐下吧。
牛肉面上桌,陸熙聞著飄出來的香味,瞬間覺得自己都不想離開這地了。鄉(xiāng)下的消費水平低,六塊錢六大塊牛肉和一碗熱騰騰的湯面讓她覺得物超所值!比起街道里九塊錢只有三片肉的蘭州拉面,陸熙瞬間覺得那里的消費絕對是在打劫!
陸熙剛吃下一塊肉就聽見陸家祠堂里發(fā)出一聲摔玻璃的脆響,一個人從陸家祠堂里跑了出來。他似乎認(rèn)出了陸熙,便連忙跑到陸熙吃面的攤子前對這陸熙大喊:陸熙姐,你爹的靈堂鬧鬼了!你爹回來了!
陸熙差點沒被這聲給嚇?biāo)?,她嚼著的牛肉被這是嚇得直接咽了下去。陸熙喝了口水,看著遠(yuǎn)方朝自己跑來的原來是陸文海的兒子陸橋。
陸文海一家都住在祠堂的對角閣里,昨天晚上去麻煩陸文海時陸熙才見到她的妻子與兒子,也就是陸熙的遠(yuǎn)房表嬸和遠(yuǎn)房表弟。陸橋似乎膽子挺小的,昨天陸熙和他打招呼時還躲在陸文海后面不敢說話。至于那位遠(yuǎn)方表嬸對陸熙的第一印象不好不壞,至于為什么這可能還得多謝陸熙那個躺著棺材里的爹。后面才慢慢覺得陸熙這人和她那爹不一樣才有所改觀。
陸熙連忙上前捂著陸橋的嘴讓他小點聲。陸熙問陸橋怎么回事,只見陸橋顫顫巍巍的說今天一大早自己跟著陸文海去靈堂時不知怎么靈堂的門也是自己打開了!陸泉的靈堂里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幾個酒瓶,陸泉的身上還有很大的酒味。陸熙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第一時間就覺得會不會是陸泉的鬼魂在鬧事,但自己還沒見到也不好肯定。
陸熙放下了面錢在桌上,跟老板打了個招呼就和陸橋一起跑回了祠堂。此時原本坐在陸熙對面吃面的人突然停下了筷子,他也付了錢和老板說了一聲后,居然起身也往陸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陸熙回到祠堂,看著在靈堂門口前的遲遲不敢進(jìn)去的陸文海夫婦和叔公,心里不安。叔公見陸熙回來,開口就罵了一句:你爹剛死你不在他靈前守著還到處亂跑,當(dāng)真是不孝子孫!陸熙沒有理會,只是走到靈堂里去看。里面確實多了幾個酒瓶,那棺材上也有很重的酒味。不僅如此,陸熙還感覺到了鬼魂的氣息。
看起來八九不離十是她那個爹回來裝神弄鬼,但他此番卻是意欲何為?
就在這時一個說話聲突然傳來,這是怎么了?鬧鬼?來人是一個男子,說話聲大概大概能判斷年紀(jì)大概在二十多歲的樣子。
叔公見是他來,便連忙走上去道:啊轍,你來的正好!我這祠堂是不是鬧鬼了?是不是啊泉回來了?陸熙朝來人看去,此人似乎眼熟的緊,她一想這不是剛剛坐自己對面吃面的人嗎!那男人見叔公如此緊張,便寬慰著他說:陸叔公你別急,要是真的有鬼我給你抓咯,保證讓你在這祠堂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這樣最好。叔公欣慰的說著,等啊轍你把這鬼抓了我再好好的謝你!
陸熙見那個男人如此下?lián)#B忙問了一下陸文海。表叔,這人誰???陸文海卻突然消失剛剛到一臉緊張,說這是這鄉(xiāng)里最靈的抓鬼道士,也是這里唯一一個考上大學(xué)還愿意回來的人。聽說他幫鄉(xiāng)間四鄰解決了很多靈異事件,是個抓鬼的高人呢。
陸熙一臉不屑,敢情這是個江湖神棍在這騙吃騙喝呢!陸熙看著那人就對他大聲的問:不知道這位高人打算怎么抓鬼?這可是陸家祠堂,不是給你裝神弄鬼的地方!要騙人麻煩你還是到別家去吧!
陸熙這番話讓那人聽著很不爽,叔公卻又是罵了一句陸熙,說人家可是抓鬼的大師,讓自己別在那亂說話。陸熙無奈,這鬼怎么說也是陸家的鬼啊,叔公就這么讓別人抓?更何況陸熙還不清楚對方是不是個江湖騙子,自然更是怕叔公被人騙。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陸熙的語氣極度不友善,她現(xiàn)在就是打算看戲,看看對方能演出個什么來。那人只是笑著不說話,他站在了原地一會就往陸家祠堂里去,直到在那個被新封死的水井前才停下了腳步。
陸叔公,可能要麻煩你把這水井打開,這鬼極有可能就在這里面!陸熙聽著他這話也感應(yīng)了一下四周,的確這地鬼魂的氣息很重,但她仍然不確定鬼魂是否在此處。叔公見啊轍要他打開水井,便說萬萬不可。靈堂里的陸泉就是死在了這井里,說是這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吉利了!
啊轍告訴叔公,說自己在這沒關(guān)系的。叔公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他讓陸文海把水井封死的釘子拆開,可半天陸文海也沒敢打開這水井。啊轍見狀說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由他來。他走到水井前拿著井蓋,就在打開那一剎那陸熙大喊了一聲別開!
陸熙在一瞬間感覺到了水井似乎有不對勁,似乎不僅要鬼魂的氣息,更有戾氣的存在。她懷疑這里可能有惡鬼的存在,但她終究晚了一步,那個叫啊轍的人已經(jīng)把水井蓋打開了。就在那一瞬間水井突然涌上了很多的水,把在場所有人都給淋濕了。叔公被水一潑直接嚇暈了過去,陸熙見狀立即讓他們先走。
表叔,快帶著叔公他們先走!陸熙的聲音非常大,她猜對了。眼前水井上的不是她父親的鬼魂,而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惡鬼!陸文海在看見惡鬼時也是嚇了一跳,他帶著叔公和兒子老婆頭也不回的就跑。
陸熙拿出冥魔匕,她讓那個叫啊轍的男人也快跑。雖然自己不一定能對付這個惡鬼,但好歹也不能看著惡鬼把他弄死。誰知那男人卻紋絲不動,手里拿出了冥王籠,只是幾句簡單的咒語惡鬼就被收進(jìn)了籠子里。陸熙看著眼前的不可思議,她這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能打下包票自己能抓到鬼。
陸熙走到那人面前,她疑惑的問了一句對方是不是引渡人?對方似乎認(rèn)出了陸熙手上的冥魔匕,笑著點了點頭。陸熙這下子糗大了,剛剛還大聲罵了人家江湖騙子,當(dāng)下卻不知道怎么解決這尷尬。
對方見陸熙半天不出聲,只好自己打破了尷尬。你好,我叫付轍。
陸熙見對方都發(fā)話打破尷尬了,自己連忙接話介紹自己。你好,我是陸熙,剛剛實在不好意思了。付轍聽到陸熙這個名字時愣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恢復(fù)了笑容。原來你就是溯司讓我多多關(guān)照的那個人,聽名字我還以為是個男生來著。
陸熙一臉茫然。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陣風(fēng),一個傳送門又一次在陸熙面前打開。來人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且她的手上還拿著巨鐮。
那人看了一眼付轍手里的冥王籠,對他說做的不錯。直到她看見原地還有個人時她才看向陸熙,她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猜道:你是不是就是柏言讓我關(guān)照你那個引渡人,叫....叫什么來著?
陸熙。付轍無奈的說到。
對對對!就是陸熙!沒想到還真能碰見你啊,我們也太有緣分了吧!女人一把抱著陸熙就對著她的臉蹭,你真是太可愛了!陸熙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直等女人停下了向她介紹自己時陸熙才得救。
你好,我叫溯司,冥界冥魔使。陸熙馬上向?qū)Ψ浇榻B自己,她疑惑的問為什么柏言會拜托她來關(guān)照自己?溯司卻是伸著懶腰懶洋洋的回答說陸熙在地府和柏言的事自己已經(jīng)全部知道了,需要她給自己回憶一下嗎?
陸熙連忙道謝說不用,想起自己當(dāng)初的蠢事,要是再讓多一個人知道自己都要無地自容。惡鬼被抓捕,付轍親自去跟叔父打了聲招呼,最后還是陸熙親自送付轍離開的。
由于陸熙對付轍的前后態(tài)度,這給叔公了一個很大的機(jī)會數(shù)落了陸熙一頓。陸熙無奈的聽著,最終還得去弄水井附近被水淹了的地方。
黑夜降臨,陸熙回到房間開始收拾陸泉生前一些遺物。她將洗好的衣服疊的整齊放進(jìn)了棺材用陸泉的尸體壓著。她打開屋里僅有的柜子,里面只有一本落了灰的相冊。陸熙那抹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她開始翻看那本破舊相冊里的照片。
照片里有當(dāng)初陸熙一家三口的合照,還有一些陸泉和郭女士的合照。照片上當(dāng)時的郭女士笑的特別開心,陸熙記得郭女士曾經(jīng)跟她講過,那個時候外公嫌棄父親沒錢,打死不愿意將郭女士嫁給父親。郭女士為了和父親在一起,兩個人還偷偷私奔過。但事實證明外公的做法是對的,人到中年的父親開始酗酒發(fā)瘋,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丈夫和父親。
屋外一聲巨響阻斷陸熙的思考與回憶,她走出房門外去看只見天上溯司正與一個鬼魂打斗著。陸熙見狀飛快的跑出陸家祠堂朝溯司的方向趕去,當(dāng)她跑到溯司與鬼魂的下方時她看見付轍正準(zhǔn)備打開冥王籠。她正準(zhǔn)備幫忙,卻發(fā)現(xiàn)有一瞬間看到鬼魂的臉無比熟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喊了一聲爸,鬼魂卻回頭看向了她。鬼魂正是剛?cè)ナ罌]多久陸熙的父親,陸熙見到這個場景時直接楞在了原地。鬼魂朝她飛去躲在了她的身后,只聽見它對著陸熙說:閨女,快救救你爸!
溯司讓陸熙讓開,而這一刻陸熙卻選擇了擋在鬼魂面前。溯司,麻煩你給我一點時間!陸熙的語氣是哀求,溯司看著陸熙只好停下了攻擊。陸熙回頭看向陸泉的鬼魂,陸泉卻是一臉欣慰的說不愧是我閨女在我有危險的時候能保護(hù)爸!
陸熙看著眼前已經(jīng)是鬼魂的陸泉,打斷了它的夸贊。
靈堂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弄的?陸熙的話語十分氣憤,她看著陸泉冷靜的問。陸泉聽后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它笑著說自己想喝酒,可自己這個樣子它沒法喝不是?所以它就試試說能不能從尸體灌下去讓自己有喝酒的感覺,結(jié)果什么用都沒有。
陸熙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年懭?,聽著它的回答瞬間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喝醉掉進(jìn)水井里淹死的,你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喝酒!難怪當(dāng)初媽一定要和你離婚!陸泉一聽它和郭芷眉離婚的事臉色瞬間就變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都是怪物!陸泉的語氣十分憎惡。你的外公能看到鬼,你媽能看到鬼,現(xiàn)在就連你也能看到鬼!你們流著郭家血液的人都是怪物!我怎么能忍受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也都是這樣的怪物,你們根本不應(yīng)該活著!
陸熙聽著陸泉的話感到十分痛心,溯司和付轍也被這話給愣住了。她們想上前安慰陸熙,陸熙卻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了和陸泉的談話。
你說我們是怪物,陸熙冷笑了一下。我們確實能看到鬼,但我們有傷害過你嗎?媽當(dāng)初這么愛你,甚至為了你不惜頂撞外公也要和你私奔,難道她錯了嗎?郭家可有一人有一日曾對不起你?你和媽爭吵不順時打我,我是哪一次頂撞過?媽在你每天下班都要辛苦的為你做好飯伺候你難道她錯了嗎?我真該高興她現(xiàn)在找到了屬于她的幸福,要是被你這么拖一輩子,媽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陸泉聽到陸熙說郭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時愣了一下,它小心翼翼的問了陸熙一句:你媽她...再嫁了?陸熙在那一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說漏嘴了,但陸泉已經(jīng)死了,再瞞他其實也沒必要了。陸熙點了點頭,陸泉看到陸熙的反應(yīng)才徹底明白。它不再繼續(xù)爭吵,而是變得沉默下來。
陸熙面對陸泉突然的沉默表示不解,但下一秒陸泉卻突然開始懺悔。
是我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陸泉看向陸熙對她道:陸熙,我想作為你爸第一次也是最后求你一件事,請你務(wù)必要答應(yīng)我。
陸熙并不知陸泉為什么這么說,但她還是選擇聽著。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把我死了的消息告訴你媽,算是我這個做爹的求你了!
這是陸熙第一次聽到她爸以這樣的形式和她說話,陸熙覺得她爸似乎有什么在瞞著她,甚至在瞞著她媽。她此時很想開口問問陸泉是否有什么瞞著自己,但陸泉卻突然讓溯司和付轍帶它走,一句話都不愿再與陸熙說。
目送著陸泉的離開,她很清楚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再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她沒有再做挽留,話語到了嘴邊又被咽下。直到陸泉消失在自己看不到的盡頭,陸熙卻流下了眼淚。
起靈這一天陸熙抱著陸泉的靈位哭了一路,她親手挖著坑又親眼目睹了父親尸體的埋葬。也許她現(xiàn)在還有對這個父親的恨意,但在此時此刻也許這一切都被她連同父親的棺材一同埋葬,接下來她將永遠(yuǎn)的失去了父親。
陸熙臨走前帶走了父親生前那本唯一的相冊,那是她父親生前留下來的唯一一個東西,那將寄托陸熙對父親永久的思念。她向表叔一家道謝,更向叔公對她這些天來的不敬道歉。
火車站站臺上,溯司與付轍來為陸熙送別。陸熙表示能夠認(rèn)識到兩位如此優(yōu)秀的冥魔使和引渡人是自己一輩子的榮幸,她更感謝兩位在她父親最后一程中對他的照顧。
火車發(fā)車駛向城市,陸熙在車窗與倆人告別。在火車上陸熙仍然還為從父親的死回過神來。她翻開相冊看著照片上的父親,默默地流下眼淚。當(dāng)她翻看到最后一頁時,她發(fā)現(xiàn)那竟然不是相片,而是一張醫(yī)院的病例和一張病危通知書!
五年前陸泉查出自己身患惡性腦腫瘤,醫(yī)師判定此為絕癥以時日無多。另一張是兩個星期前醫(yī)院給陸泉的病危通知書,表示醫(yī)院已查明陸泉的惡性惱腫瘤已經(jīng)壓迫到了大腦中樞神經(jīng),最多不超過半個月陸泉就會徹底死亡。
看著兩張病例單,陸熙終于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的父親突然開始酗酒發(fā)狂,也明白他為什么讓自己一定不要告訴媽他已經(jīng)死了。陸熙頓時感到悔恨,她見到她爸最后一面卻仍然對他誤會抱有憎恨。
眼淚滴在了相冊上,陸熙抱頭痛哭卻泣不成聲。后來陸熙在心里想起自己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心里吶喊著:對不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