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年何德何能,哪敢呀?!”姜淮年恭恭敬敬的笑嘻嘻道。
姜未眠可不會被面前這張笑臉給誆騙了去,與這家伙相處久了,其心思叵測又怎么會窺探不出來呢?
姜未眠最討厭有人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于是當(dāng)下便放下狠話道,“別給我裝了!義父不識你,我們這么久的交情,你以為你能瞞過我的眼睛?早知今日,那天晚上我真該送你和你那妹妹一起去后山喂野狗!也只怪我一念之仁,想來后悔的緊??!”
姜淮年扯開嘴角,依舊面容平淡的含著笑,眼角微微向上一抬,盯著姜未眠的目光有些灼烈,“要不是小泗,我也不可能有今天,這些還不都感謝你么?”
“你叫我什么?!”姜未眠嗤之以鼻問道。
姜淮年一雙懵懂的眼睛清亮無比的望著姜未眠,“小泗?。?!怎么了??”
姜未眠反手一耳光甩向姜淮年的臉蛋上,用極其厭惡的神情宣泄著自己的不喜。
“連小王爺都不會叫了,你這種人也配直呼我的名諱!”
姜淮年扭過頭,臉上頓時腫了一塊,耷拉著眼睛,愣了幾秒鐘后重新再次看向姜未眠那張高高在上的嘴臉,心里隱忍的怒火燒的越來越旺,可鮮少表露在外。
姜淮年低沉的嗓音說話的時候聽著很溫柔,好像是個沒有脾氣的,連忙點頭說道,“好的,小王爺?!?p> “乖!你要是一直這么聽話,我們就能這么的相安無事下去,否則即便有義父保你,他能整天不離身么?”姜未眠手搭在姜淮年的肩膀上,用力的往下一壓,盯著姜淮年逐漸扭曲痛苦的臉蛋,極為滿意的撒開手。
“走!”
姜淮年目送著姜未眠一行人離去后,轉(zhuǎn)腳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姜淮年此時身后空無一人,除了臨時派遣護(hù)送海棠笑笑的一名伶人,也沒有多余的人手給他使用。
事實上姜策安在安排姜淮年的時候,是給過他一批手下的,只不過被姜淮年婉拒了。原因是姜淮年不愿意被人伺候,他自個兒獨來獨往慣了,若是手下這批人,還指不定管不住呢。
蜉蝣宮殿中的其中一處羅浮殿里,進(jìn)進(jìn)出出大半晌。
姜淮年守在寢宮門外,抓著出來擦著滿頭大汗的老醫(yī)者急忙詢問道,“里面情況如何?”
老醫(yī)者看了姜淮年一眼,然后欣慰的點了點頭就走了。
姜淮年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才推了們進(jìn)去里面,穿過幾層一模一樣的繡著三把白色小刀的青色方形簾布,姜淮年站在距離床榻還有兩米的位置處的小型茶臺席地而坐。
手端著一杯冒著淺淺熱氣的青綠色小茶杯,扭頭抬眼瞥向榻上的海棠果果。
鼻尖在茶面上輕輕一嗅,有些失神的昵喃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著的同時擱下茶杯,單身撐著腦袋,眼睛里面滿是想要探索的欲望。
姜淮年臉上的小表情緊隨著踏上的海棠果果動了動而有了一些細(xì)微的變化。
姜淮年頭離開手,從地上站起身邊走邊心里撲騰撲騰的狂跳,“你你……醒啦?!”
一時之間,姜淮年手腳都不知道放哪里了。進(jìn)退反復(fù),著急忙慌的樣子很是反常。
海棠果果睜開眼沖著姜淮年這邊瞟了一眼,開口的一句話便是問,“我阿姊呢?”
姜淮年眼底劃過一陣失落,當(dāng)即便被臉上一貫保持的笑容覆蓋了去。只不過,笑容有些尷尬。
“你不記得我拉?”
海棠果果起身便要下床,一條胳膊被姜淮年給接住,然后連同另外一條手臂給一塊兒按住。
海棠果果低垂著頭,整張小臉煞白,用著那一雙連血絲都還沒有褪去的眼珠子打量著面前的姜淮年,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牽動起兩邊嘴角虛弱的說道,“原來是你啊。”
海棠果果原本還想詢問一些,可是無奈體力不支,于是便終止了談話。
姜淮年只因為這一句話,心里便開始隱隱的雀躍了好久,原來她還記得自己!
姜淮年將海棠果果重新攙扶到了榻上后,轉(zhuǎn)身兩條腿并攏斜靠著床榻邊,“你放心好了,她在隔壁房間休養(yǎng),沒有大礙,等你好些了,我就帶你過去。”
海棠果果昏昏沉沉的又合上了眼睛,嘴里念叨道,“謝謝!”
姜淮年安靜的守在一側(cè),盯著海棠果果逐漸緩和有了血色的臉頰,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了。
就這么一直守到了黃昏時分。
海棠果果再次睜開眼睛時,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撐起身子晃晃悠悠的朝著大門口走去。
剛推開半敞開的大門,便跌入了一個人的懷里。海棠果果看著熟悉的手臂,抬眼沖著海棠笑笑含淚一笑,“阿姊!”
海棠笑笑也淚灑當(dāng)場,半摟著海棠果果就要往屋里走。
“阿姊,我悶了?!焙L墓ゎ^看向另外一頭欄桿處。
“好!”海棠笑笑帶著海棠果果兩人一同坐在一處階梯上,海棠果果將頭轉(zhuǎn)向海棠笑笑,甜甜的咧嘴一笑,目光在海棠笑笑的肩膀上掃了又掃,撒嬌道,“阿姊,你看我這個樣子,你忍心……”
海棠果果還沒說完,頭便被海棠笑笑往自己肩膀上面按。
“阿姊,這可是你讓我靠的哦,不是我強迫你的哦?”海棠果果憋著笑,眼角都彎彎的。
海棠笑笑也藏不住笑容,點點頭道,“嗯!”
然后俯下頭與海棠果果目光交錯,又補充道,“我是自愿的!”話一說完,笑容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