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將忘憂放到房間內的床榻上,看著秦香雎和楊思思看自己得怪異眼神,當即輕咳一聲解釋了幾句。
畢竟是同為女子,短暫驚訝過后,楊思思和秦香雎便迅速由驚訝轉化成了同情。
“咱們進了朝歌城,住了這府邸,下人們卻還是原先的,想不到明面上畢恭畢敬,暗地里這么跋扈?!鼻叵泠職獾?。
她雖說不是出身底層,可父母經商,見慣了大戶人家的下人們仗勢欺人,楊思思黛眉緊皺,同樣臉色沉重,下人們胡作非為也就算了,最終丟的可是林佑的臉。
林佑也點頭:“嗯,我正想和你們說這件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府邸大了人員雜了,更該立下規(guī)矩,回頭我擬一份家法,你們看看,好好整治一下家風?!?p> “是,大人?!睏钏妓颊畈恢廊绾螏土钟幼鲂┦履?,一聽此話連忙應道。
秦香雎則道:“舅舅你今天動了劍,當著那些下人的面殺了管事,定是把他們嚇住了,就是平日乖巧的下人都害怕了?!?p> “害怕才好,沒有畏懼之心,就沒有規(guī)矩可講。”林佑搖頭。
他可以對這些下人和顏悅色,可以多勞多得,大方賞賜,但是絕不能放任他們肆意妄為。
就剛剛他聽到看到的,不知道這種事發(fā)生了多少,那等惡人,也實在該殺。
“是?!鼻叵泠潞蜅钏妓键c頭,一旁躺在床榻上的忘憂目光看著面前的林佑,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院外傳來一聲略帶敬畏的聲音“大人,府外有一位任將軍求見?!?p> 林佑一聽,交代一聲便連忙朝著房外走去。屋里只剩下三個女兒家,秦香雎眼珠一轉,在床榻上的女子臉龐上多瞅了兩眼,卻見其雖然清湯掛面,長發(fā)散亂,但卻依舊不失姿容,眉眼嫣然如畫,真是一個落落大方的美人兒。
也不知道舅舅是路見不平仗義相救,還是心生憐愛,懷了其他心思。
秦香雎看了一眼楊思思,而后眼珠一轉,湊到那女子面前問道:“姑娘看年紀應該比我小上一些,我便稱呼你一聲妹妹,妹妹先吃些東西,洗漱洗漱吧?!?p> 忘憂抬頭,感激的看向面前兩位女子:“婢子多謝兩位姐姐。”
秦香雎嫣然一笑:“不用客氣,對了,還不知妹妹的名諱是?”
忘憂眸光一斂,看向窗外,頓了一下方道:“婢子名為忘憂,林忘憂?!?p> 楊思思欣然一笑:“這名字好,忘憂,忘記憂愁,還和大人是本家?!?p> 忘憂則微微一嘆。
……
任將軍任職周武衛(wèi),屬于武將,武功高強自然不用多說,他和朝歌城里一些靠裙帶關系上位的武將不同,任將軍出身要低的多,也沒有什么背景,聽說他曾經在南荒大澤和三頭修行有成的狼妖纏斗七天七夜,最終將三頭狼妖殺死,這才上達天聽,被圣上破格升為周武衛(wèi)統(tǒng)領一職。
而這么一位武將,本來應該粗獷些,不羈些,可他卻偏偏心思細膩,最擅揣摩圣意。
其實仔細看他的出身,和林佑都是有幾分相像,同樣沒什么根腳,同樣被圣上破格提升,當然,如果說林佑是坐上火箭提升的話,那他頂多就是坐了個拖拉機。周武衛(wèi)雖然是圣上統(tǒng)帥,可是很少主政,更別提什么立功提升了,有時候任將軍很羨慕圣衛(wèi),出去逛窯子…窯姐兒一聽你是圣衛(wèi)的態(tài)度都不一樣。
周武衛(wèi)?誰知道?本來任將軍以為自己從此就在這個位置養(yǎng)老了。
可這時林佑出現(xiàn)了。
監(jiān)察朝歌!憑借任將軍自身不菲的見識。他敏銳的嗅到了這是一件大事,做好了,定然能夠在朝中達到如日中天的地步。
看圣衛(wèi)是如何在朝歌城中氣焰滔天的,圣衛(wèi)行,他周武衛(wèi)為什么不行。
所以這件事不管林佑上心不上心,他是上心的很的。昨日林佑才交代下去的事,今天他便安排妥當,一刻不耽誤的來見林佑了。
此刻見林佑一身居家青衣,宛如翩翩書生,忙拱手道:“都統(tǒng)交代的事,屬下已然備好,因皇命在身不敢耽擱,所以立刻送來,打擾都統(tǒng)休息了?!?p> 林佑笑道:“將軍客氣,說起來還是我仰仗將軍出人出力,本來應該我去府上,反而讓將軍前來,實在過意不去。”任將軍連道不敢。
“都統(tǒng)統(tǒng)領周武衛(wèi)行蓋世功績,我能鞍前馬后,已是榮幸之至?!?p> 說著他目光一轉,已經將一張黃紙圖從懷中的甲衣里掏出,放在桌上鋪開來。這是整個朝歌城的平面圖,其中一個個網格,這個標記點。
林佑看著,那每一個標記點就是一個留影符要懸掛的地方。如此細致標注,真可謂是精功細活了。林佑暗贊一聲,不過又點了幾處,道了聲這幾處不宜明查,要暗查,流動著查,旋即拿出一張留影符。
“這留影符,將軍安排武衛(wèi)中的天師抄錄,抄錄之后,只需要批次交到國士院,我自會注入法力。然后便可照這圖紙去安放?!绷钟诱f道。
“是,屬下遵命?!比螌④娙缗鯇氊惏闩踹^那留影符。
林佑又想起什么,他從懷中又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任將軍,這小冊你一并拿去,冊上記錄之人,多加留意,一旦得到真憑實據,立刻查辦。”
任將軍接過這冊子翻看了一下,臉皮不著痕跡的抖了抖,他在朝歌城混了多久,不說那些大天師各家各戶的親戚門子都認個臉熟,這些名字他還是知道的。
“早就聽說林院士和蕭陽生不對付,果然如此,蕭陽生啊蕭陽生,得罪林院士,你這次要遭罪了?!比螌④娢丛?,拿著冊子去了。
這一日的會面外人不知曉。對于朝歌城來講…一些周武衛(wèi)出現(xiàn)在街頭在墻頭上,旗桿上貼上一些符紙,也不算什么怪事。
僅僅有極少數人知曉…
一場監(jiān)察朝歌的大事件開始了。
六王子府上。
“嗯,這林十四郎還算圓滑,未曾把周武衛(wèi)的手伸到咱們這里?!绷踝勇犞氯朔A告,滿意點頭。
在他的身旁,坐著一臉上覆蓋細膩鱗片的女子,這女子嫵媚妖嬈,輕笑一聲:“只要安穩(wěn)度過這幾月,天師大會舉行之日,便是王子成大事之時?!?p> 六王子看了她一眼,得意一笑,只是這笑容中,多了幾分平日不可見的野心。
……
臘月十七,已近年關,處處都熱鬧不凡。
監(jiān)察朝歌城已經進行了七天。
深夜,南城的一條街道上,一輛馬車吱呀呀的行駛過街道,停在了一個巷子口上,接著那巷子口出來一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
“貨帶來了?”
趕車的大漢跳下來。
“絕對的處子美人,保準少爺喜歡?!闭f著他掀起車簾,露出了其中雙手雙腳都被捆綁,面色驚恐的三位少女。
“嗯,不錯?!?p> 高大身影點頭。
就在這時,巷頭巷尾突然火光大亮,冒出來諸多軍士來。
“活捉賊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