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客廳里,所有人,特別是了解雷振霆性子的雷家人驚訝極了。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雷振霆,不是別人,真的是雷振霆!
他他他居然為夏芯解!圍!
那個向來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冷眼旁觀的人!
太匪夷所思了!
雷老爺子瞇眼盯著小兒子若有所思。
雷振凱也為老弟的行為大跌眼鏡。
何文麗作為女人,好似嗅到了不尋常氣息,目光在夏芯臥室與小叔子之間來回流轉。
然而,當事人雷振霆卻神態(tài)自若的接受著他人異樣目光,淡然起身,整理下衣服道:“你們聊,我還有事,失陪了?!比缓罄淠霓D身像大門口走去,推門瞬間,余光掃向夏芯緊閉的房門。
雷老爺子瞪著雷振霆背影,氣的頭暈目眩,混賬東西,這就走了?!今天蔣先生一家來做客的目的,他不相信他沒猜到。
果然,旁邊坐著的蔣正南一家也變了臉色。
雷老爺子不得不壓下怒火,硬著臉皮,賠起不是:“蔣先生,犬子不懂事,還望見諒。前段時間振霆受傷在家休養(yǎng)了一陣,部隊里有很多事耽擱了,現(xiàn)在身體好了,不得不去處理。”
蔣正南眼底譏諷一閃而過,皮笑肉不笑道:“哪里,雷老爺子客氣了,年輕人忙點可以理解,況且振霆年紀輕輕就晉升為大校,在部隊又頻頻立功,前途不可限量?!?p> “另外,蔣某找人算了下,兩個月后初八那天是個好日子,雷兄意下如何?”
雷老爺子眼底晦暗不明,只想一槍嘣了這張小人得志的嘴臉,但,現(xiàn)在還不是沖動的時候,咬牙先應承下來。
屋內(nèi)氣氛詭異。
連雷老太太也感受到了老頭子與蔣正南之間你來我往的機鋒,當親耳聽到老伴居然這么快答應了對方要求后,詫異的看了老伴兒一眼。
老頭子有沒有搞錯?
就……這么……定了?!
結婚是人生大事,太倉促了吧!
剛才振霆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她不相信老伴看不出來。
她不管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但不能將兒子的幸福搭進去。
雷老爺子哪能感受不到枕邊人投來的責備目光,只能狠心裝作看不見。
老太太橫了老頭子一眼,決定先把氣攢在心里,秋后再算賬。
她轉頭看向蔣正南:“蔣先生,兩個孩子現(xiàn)在還不太熟悉,兩個月后訂婚會不會太過著急了?”
“雷夫人,兩個月后訂婚一點都不算著急,振霆今年有24歲了吧?而我家婷婷也23了,兩人年齡都不算小了,蔣某原本還想著下個月就訂婚呢,只是沒有合適的日子才推到2個月后?!?p> “可……”老太太皺眉,還想說些什么,卻直接被老爺子大聲的堵了回去:“行了,就按老蔣說的辦!”
這次,老太太真的生氣了,直接背過臉去,再不理雷老爺子。
蔣正南面不做聲的觀察著雷家人的反應,心中冷笑,他今天能夠親自登門商量兩家婚事,已經(jīng)很給雷家面子,雷老爺子權勢通天又怎樣,現(xiàn)在還不是受他牽制。
蔣婷婷不像父親那樣沉得住氣,從紅裙女人進來那一刻,她就想問了。
剛才進來的艷麗女人是誰?為什么住在雷家?她跟雷大哥什么關系?為什么雷大哥剛才幫她解圍?
這一連串的問題,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雷大哥是她的男人,她絕不允許其他女人染指!
要不是母親在旁邊拉著,她早就問出口了。
這會兒瞧著兩家長輩終于把訂婚日期敲定,她再忍不住,眨著眼睛滿眼好奇的詢問老太太:“雷夫人,剛才進來的那個穿紅裙的小姑娘是你家親戚嗎?”
被詢問的雷老太太將視線放在蔣婷婷身上,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以前還覺得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乖巧懂事,是個守規(guī)矩的孩子。
但這會兒再看,竟升起了厭惡之心,目光輕浮,心思太活泛,現(xiàn)在還沒進雷家門呢,就開始問東問西了,將來進了雷家門還得了!
她也失了往日的熱情:“蔣小姐想多了,她是我家請的保姆?!?p> “保姆?!”蔣婷婷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剩下的話脫口而出:“你們心也太大了吧,請個小妖精當保姆!”
李梅玉大聲斥責:“婷婷,怎么說話呢?快給雷夫人道歉!”
“本來就是嘛,這保姆長得妖里妖氣的,還穿成那樣,一看就不正經(jīng)!”蔣婷婷不服氣的嘟囔嘴兒,她又沒說錯。
“行了,還有完沒完,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边@次換成蔣正南大喝一聲。
蔣婷婷嚇得立馬禁了聲。
老太太冷笑,越發(fā)確定蔣婷婷不是雷家合適的兒媳人選。
蔣婷婷這番話弄得屋里一時間尷尬不已,誰也沒有再說話。
蔣正南覺得該談的已經(jīng)談妥,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站起身帶著家眷告辭,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雷老太太一眼:“聽聞雷夫人與老爺子一直以來伉儷情深相伴意長,南來北去攜手扶將,蔣某艷羨至極,也祝愿您和老爺子的感情能一如既往走下去……”
老太太:“???”
“蔣市長!”雷老先生眼含警告:“慢走,不送!”
蔣正南笑笑,沒當回事,好似勝券在握。
蔣正南一家走后,老太太立馬多云轉陰天,斜眼朝著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向樓上走去。
老爺子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上樓去哄老太婆,臉色凝重。
此次雷蔣兩家見面,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雷振凱等所有人離開后,眼神閃了又閃,拿起電話撥了一串數(shù)字,很快,里頭傳來熟悉的低沉的“喂”的聲音,他戲虐道:“恭喜啊,老弟,二個月后初八是你和蔣家小姐的訂婚禮?!?p> “……”
沉默,電話那頭長時間的沉默。
就在雷振凱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么時,忽然一道簡單的“感謝”響起,接著則是“噔噔噔”電話被掛斷的內(nèi)音。
雷振凱搖頭笑笑,放下電話,將身子慵懶的仰躺在沙發(fā)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后,嘴角勾笑,有意思了!
海市的另一處名叫萬和圓的高檔小區(qū),9號樓頂樓三樓,面積有200多平,老式裝修,奧,不,在這個年代應當正時興,就拿腳下的暗紅色木地板來說,能鋪上木地板的家庭并不多見,多金是一方面,門路才是重要的,這個年代賣木地板的鋪子很難找,只有托人花重金才能購到。
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屋內(nèi)裝飾以黑白灰為主,色彩單調(diào),一塵不染,一看就是沒有任何女人氣息的純男人居所。
陽臺的門敞開著,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那里,目光幽暗的望著遠方的景致。
身后站著的是多日未見的劉?。骸袄最^兒,您之前讓我跟蹤老爺子的事兒,有眉目了,老爺子確實在10個月前和蔣正南單獨約在友誼餐廳見了一面,那晚老爺子還喝醉了,在友誼餐廳樓上客房住了一晚。
據(jù)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說,雷老爺子次日醒來將頭天晚上負責客房的兩名值夜人員喊了過去,發(fā)了一大通脾氣。
但具體說了什么沒人知道,因為那兩名值夜班的人后來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順著線索去追查這兩名值夜班的人,蹊蹺的是,其中一人4個月前出車禍死了,另一人行蹤成謎。
令父好像一直派人暗中找一樣東西,而且瞧著,到現(xiàn)在為止還未找到。
雷頭兒,之前因著您受傷在家休養(yǎng),我又去執(zhí)行其他任務,這事兒就暫時擱淺了,你看,要不要繼續(xù)追查下去。”
雷振霆點點頭,轉身向屋內(nèi)走去:“繼續(xù)!最好弄清楚我父親到底在找什么?”想到剛才接的電話,又補充道,“記住,調(diào)查時間只有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