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塊錢意味著啥,下午李桂花從公社里灌了一大壺煤油才花了2分錢,可想而知,在這個年代,15塊錢對普通戶不是小數(shù)。
15塊錢賣個傻子,再添點平日里攢的錢,給兒子娶個媳婦兒,挺劃算,至于傻子送過去后,會不會又被李鰥夫打,他們根本不在意。
李鰥夫那邊,15塊錢買個女人,傻不傻的不重要,只要是個女的,能生娃兒,能為他老李家傳宗接代就成。
這買賣,在夏芯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樣,一拍即合,成了!
幸好讓她溜墻根兒時聽到了,否則稀里糊涂的……
想想就惡寒、后怕。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夏芯不是原主,不但不傻,還是一名雙商在線的高材生,絕不接受原主的命運。
她!要!逃!
這想法,當(dāng)她次日挎了個又大又沉的籃子站在成片的玉米地頭前時,愈發(fā)強烈。
籃子是李桂花一大早將她從床上薅起來后,惡聲惡氣塞給她的,順帶的還有一把鐮刀。
李桂花下了死命令,今日眼前這塊地的玉米必須掰完,掰完后再去打一籃子豬草回去喂豬。
烈日當(dāng)中下,夏芯被玉米地里憋悶的熱氣熏得頭暈眼花,心里將李桂花“#¥%&*@#”千百遍。
……
海市一家高檔西餐廳,坐落于城市的繁華街道中心,西餐廳是一棟兩層洋房,一層設(shè)的卡座,每個卡座桌子上插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的玫瑰花,二層是一間間格調(diào)高雅的包廂。
一樓正中間的空地上放著一架白色鋼琴,剛好是中午飯點,穿著白色禮服的鋼琴師坐在鋼琴前十指靈活的撥弄著黑白琴鍵,優(yōu)雅的琴聲飄蕩在每個角落,緩緩流淌。
鋼琴聲中參雜著食客的點餐聲。
“服務(wù)員,來份牛排!”
“服務(wù)員,剛才點的餐怎么還沒做好?!?p> “還有包廂嗎?服務(wù)員,我們想臨時要個包廂!”
“……”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也只有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才會到這里消費,這里的一餐頂上普通老百姓半年的伙食費了,看大廳里的人衣冠楚楚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付得起的。
穿著黑色統(tǒng)一制服的男服務(wù)員端著托盤在卡座之間來回穿梭,陪著笑臉,小心翼翼。
午時過一刻,西餐廳門口停了一輛軍用吉普車,雷振霆從車上下來,朝著司機方向交代了一句,轉(zhuǎn)身推開了西餐廳的門。
“先生,是否提前預(yù)定了位置?”
“梅花廳!”
“好嘞,在二層,請隨我來!”
雷振霆神態(tài)肅穆的跟在服務(wù)員后頭,所經(jīng)之處,那身上與生俱來的氣場,引來其他食客紛紛側(cè)目。
“哇,這男的好帥!”
“天呀,世界上還有這么極品的男人?!?p> “怎么以前沒在咱們海市見過!“
“哎呀媽呀,看那大長腿!“
“……”
軍人敏銳的耳力將周圍竊竊私語聲聽的清清楚楚,雷振霆眉頭微皺,腳步加快。
梅花廳里,提前到來的蔣婷婷臉上露出不悅,本來就不是自愿來相親的,還碰上相親對象遲到,真晦氣。
要不是在家里,父親將這次相親對象夸的天上有地上無,她才不會走這一遭。
竟敢讓她蔣大小姐等人,擺的架子挺大嘛,看她等會怎么給他擺臉色。
按說,她也到了談對象的年齡,以她們蔣家在海市的地位,上門說親的大有人在,但她蔣婷婷的眼光高著呢,阿貓阿狗啥的根本看不上眼兒。
家里有錢的紈绔子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用說,當(dāng)然不行!
再說,論有錢,蔣家有的是錢,而且蔣家不但有錢,還有權(quán),她父親可是海市一把手呢,況且海市還是D國的首都。
家境一般,人再出眾,也不行!門不當(dāng)戶不對,她才不會為了個男人去過窮日子。
且看今天這位,是否真如父親所說的各方面條件都符合吧,蔣婷婷勉強壓下不耐繼續(xù)等。
“抱歉,來遲了!”梅花廳包廂的門從外打開,走進來一位高大俊毅的男人坐在了蔣婷婷對面。
蔣婷婷眼前一亮:“沒事,我也剛到?!彼睦镉幸唤z波動,下意識說了謊。
雷振霆是從部隊趕過來的,路上行駛了幾天幾日,回到海市后,時間緊,也就沒回家換身衣服,直接穿著軍裝就來到約定地點。
父親電話打到駐地,說這次相親必須回來,否則斷絕父子關(guān)系。
他倒也不是怕了父親的威脅,以往父親也這樣威脅過他,他可從來沒屈服過。
這次父親竟然以軍令的形式,通過他們政委下達命令,軍令如山,他不得不從。
此刻坐在這里,望了眼對面女士,不意外的,他沒啥感覺。
蔣婷婷眼中,穿著軍裝的雷振霆,寬肩窄腰,即使坐在椅子上,肩背依然剛正挺直,古銅色皮膚,性感又禁欲,劍眉星目,雙目銳利、深邃,藏著暗光,鼻梁挺直,性感的薄唇緊抿在一起。
父親眼光果然不錯,對面男人長相英俊出眾,再加上他的家世……父親當(dāng)時說的很含糊,很神秘的樣子。
鑒于蔣婷婷平時很少過問父親工作上的事兒,理解不了父親說話的精髓,所以三下五除二,被她自動消化成了,這個雷振霆的家世還不錯,跟蔣家比,應(yīng)當(dāng)還是差點,但跟之前上門說親的要更好些。
拋開讓人滿意的外在條件,就是人看著有點冷,不熱情。
不過,人冷也可能是兩人還不熟的關(guān)系,等以后處對象了慢慢就熱乎了,總比一見面就嬉皮笑臉、不穩(wěn)重的好。
至于給遲到的相親對象臉色看啥的,早就被她拋在腦后。
不錯,蔣婷婷看上了對面這個叫雷振霆的男人。
“你好,雖然中間牽線的人已經(jīng)跟你說過我的情況了,但我還是正式向你介紹一下吧,我叫蔣婷婷?!?p> “雷振霆!”
“不知你喜歡吃什么,你沒來之前,我自作主張點了兩份牛排,你不介意吧?”
“嗯!”
說話間,服務(wù)員將牛排端了上來,蔣婷婷拿起刀叉,刻意在對面男人面前優(yōu)雅的切著牛排。
對面男人越看越讓人滿意,之前踏破家門向她說親的情況,助長了蔣婷婷的虛榮心,讓她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男人怎么可能說不。
所以,她道:“雷先生,想必你也知道,對于這次相親,我們雙方父母是極力促成的態(tài)度。我這邊是沒意見的,在海市,蔣雷兩家聯(lián)姻也算是強強結(jié)合?!?p> 雷振霆皺眉:“……”
蔣婷婷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見雷振霆沒吭氣兒,以為他默認(rèn)了她的話,這好似給了她鼓勵般,讓她繼續(xù)說了下去:“不過,別人可能不理解,你是會理解的,像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肯定是不可能親自做家務(wù)的?!?p> “等我們兩個未來結(jié)婚了,我最多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最好,我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的人生耗在生孩子上的,到時候我建議請兩個保姆,一個負(fù)責(zé)照看孩子,一個負(fù)責(zé)做家務(wù)……”
“還有你,我能理解你身為軍人的職責(zé),但我希望你部隊再忙,也要一個月回家一次?!?p> 雷振霆嘴角向上一挑,諷刺的笑了,面前身穿一件黃色連衣裙的女人,且不說長相如何,說話間,處處透出的優(yōu)越感就讓人不喜。
能坐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出了他忍耐的最大極限。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食指漫不經(jīng)心的輕敲桌面,黑眸深沉:“蔣小姐,是吧?雷某慚愧,自認(rèn)是個糙漢子,配不上蔣小姐的精致生活,軍中事務(wù)繁忙,雷某就先告辭了?!?p> 下一刻,雷振霆在蔣婷婷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霍然起身,拿起桌上脫下的軍帽重新戴在頭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
蔣婷婷也噌的站起身子,轉(zhuǎn)身看著男子的背影,臉頰爆紅,從來沒這么丟臉過,抓起座椅上軍綠色斜挎包跑了出去。
雷振霆走出餐廳后,抬腳跨上軍車,直到坐穩(wěn)后,眉心才算舒展開來,整個身子放松的向后靠去,少了凌厲,多了慵懶,因雙腿太過碩長,膝蓋微抵住了前座椅靠背,車內(nèi)空間略顯憋屈。
雷振霆朝著司機方向,淡淡交代一句:“劉印,開車,回軍區(qū)!”
劉印回了聲是,拉下手剎,腳踩離合,右手掛當(dāng),軍車?yán)涞膹暮钩?,正待出發(fā),忽然察覺后視鏡中闖入一女子。
劉印楞了一下,馬上請示道:“雷少將,后面有個女子追了過來?!?p> 雷振霆輕撇了眼后視鏡:“不用管她!”語氣淡漠疏離。
劉印再不多話,發(fā)動車子離開。
行進中,他又偷看一眼后視鏡,剛剛追著軍車跑的女子已經(jīng)停下,雙目怒視著車尾,好像要把軍車瞪出個窟窿來。
嘖嘖嘖,不愧是“雷閻王”,不僅把他們部隊里的一幫糙老爺們操練的哭天搶地,連對個嬌俏女子也這么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