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底灰提示童仁提上褲子,然后扭頭以四十五度角度望向遠(yuǎn)方,眼神里盡是追憶與滄桑。
連續(xù)作了三次深呼吸,好不容易讓心緒略微平靜了下來,緊跟著又突突突緊張到不行。
在他年輕時候煉器開爐前,也經(jīng)常這么做,但是每次心緒都平復(fù)不下來,現(xiàn)在還是這樣。
盧底灰強(qiáng)忍著激動道:“十年前,一個天外來物劃破夜空,降落在靖國境內(nèi),彼時恰逢師兄在靖國搜尋煉材,這天外來物被師兄所得,乃是一塊熾熱無比的金屬石物?!?p> “師兄便查古籍,確定此物乃是上古玄銅,他視如珍寶,精心提煉,打算練就一絕世神器?!?p> “但是他一直也沒有想好煉成什么,這一準(zhǔn)備,就是十年?!?p> “而這十年間,魔道橫行,尸陰宗迅速崛起,大量的尸傀肆虐成災(zāi),尤其那尸傀王更是刀槍不入,所向披靡。師兄又一次見到了他們的尸傀王,這叫師兄萌生了一個想法。”
“終于,師兄在一次洗腳的時候……嗯……好像是上茅廁的時候……不對,還是放屁的時候,我記不太清楚了,總之肯是伴隨著臭味兒的,熏得我呀,記不得也很正常,于是乎,師兄產(chǎn)生了一個夸張的臭主意?!?p> 說到這里,盧底灰停了下來,特地瞅了瞅他的徒弟葉楓。
葉楓心領(lǐng)神會,忙接茬問道:“什么主意?”
盧底灰得意地道:“那就是把這上古玄銅,煉成一具人胚,確切來說,是一具人形傀儡!也唯有這樣,才能對付那個不可撼動的尸傀王!”
“人形傀儡???”
在場的人無不驚呼?就連童仁也驚呼起來。
不過,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時,他驚叫的聲音一下子沖破了天際!
“不會吧?難難難道是……我?!”
童仁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眼巴巴地盯著盧底灰,那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和彷徨無措。
其余人心里想,這不是你還能是誰呢?
盧底灰的腦袋,很不客氣地點了點,這叫童仁徹底懵逼了。
“我,我,我竟然是個傀儡?是塊銅?竟他爺爺?shù)暮f!扯淡!你們誰見過破銅爛鐵會說話的?!”
童仁的腳步有些發(fā)飄,不過他有梯云縱和腳踏虛空的底子,想摔倒是沒那么容易的。
盧底灰搖了搖頭道:“所以我當(dāng)時就對師兄說,這是個臭主意,但是師兄就是師兄,是個煉器奇才,我們的開宗祖師大衍神君留下的大衍傀儡術(shù),分為上中下三冊,有煉體、煉神、煉智三重境界,但那只是傳說,百年來無人能實現(xiàn),而師兄通過自己的煉器底蘊(yùn),結(jié)合現(xiàn)今世上的各種絕學(xué),推演了一套方法,據(jù)他講,這方法有百分之十的機(jī)會能夠成功!”
“要知道,這幾率可以說是很高了,然后,從那一天起,他走出了我們大衍宗,遍訪各派,再也沒有回來,把整個宗門丟給了不愛管事兒的我?!?p> 龍瓏隆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問:“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就是太虛門的玄真道長、梵靈寺的覺罡方丈、素心閣的阮慧閣主、逍遙門的西門柏掌門、藥云宗的白話宗主,以及我大衍宗的袁小玉宗主,和以及你龍象寨的龍木寨主七大掌門身死的消息傳出,再后來就是這個叫童仁的家伙從七大掌門身死之處冒出來,活蹦亂跳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以上人物詳情見《仙途歸真》)
所有人看向童仁的目光更加復(fù)雜了,盧底灰瞥見大家的驚駭目光,驕傲地說道:“不用懷疑,他不是人,是掌門師兄一手造出來的,你們是不是驚嘆于造物之神奇?要永遠(yuǎn)記住那句話:大衍宗出品,必屬精品!”
可大家的關(guān)注點并不與盧底灰相同,童仁沉重地吞了一口吐沫:“前輩你是說,我的命,是七大掌門給的,但是七大掌門……不是因我而死的吧?”
盧底灰道:“物可產(chǎn)生自主神識,那是玄幻小說,你能夠有神智意識,其實得益于他們生命和神智的延續(xù),不要忘了,你是他們合作的產(chǎn)物,而素心閣,精通第六感和神智轉(zhuǎn)移?!?p> 聽到這里,龍瓏隆的嘴巴干脆合不上了,嚼了一半的饅頭也從嘴巴里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吧唧吧唧嘴,道:“世間竟有如此之事!怪不得他會梵靈寺的金剛罩、太虛門的梯云縱、逍遙門的腳踏虛空、我龍象寨的龍霸拳……我就說你不應(yīng)該是無門無派,你應(yīng)該是眾門派集力青睞的變態(tài)?。∧愎徊皇侨税。 ?p> 講到這里,不知為何,龍瓏隆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而他的心里,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絲的安慰,好歹自己敗在了一個非人類的手下,也算叫心里好受了一些。
盧底灰道:“那就對了,師兄曾跟我簡單描述過,要想完成這一壯舉,需要眾人配合,師兄負(fù)責(zé)人胚之體,其余各派將各自絕學(xué)賦予其上,藥云宗負(fù)責(zé)期間補(bǔ)血續(xù)命、以透支氣血功力來換取強(qiáng)大能量,太虛門負(fù)責(zé)乾坤八卦陣以聚集靈氣、倒轉(zhuǎn)陰陽,素心閣復(fù)雜結(jié)合陣法與諸位掌門的強(qiáng)大功力進(jìn)行神智轉(zhuǎn)移,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魏浩……”
“盟主?!”
“對,武林盟主魏浩?!?p> “盧前輩,您怎么不說了?”
“八卦陣需由八人完成,師兄臨走時的確曾言,有可能因此搭上性命,但是經(jīng)脈寸斷,成為廢人,茍活下去的可能極大,我并不清楚魏浩力邀他們在浩然宗完成此舉的原因,也不知道他魏浩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我只知道,掌門師兄與其余六位掌門都死了,而魏浩,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更是口口聲聲說要緝拿兇手,這根本……”
忽然,一直都沒有說半句話也沒有半點舉動的覺空大師猛地抬手打斷了盧底灰的話:“老友,莫非是老糊涂了?怎么滿口的胡話?”
盧底灰不明所以,卻看到覺罡給他遞了一個很嚴(yán)肅的眼神。
盧底灰眼珠一轉(zhuǎn),猛然一驚,將目光投降了寺門的方向。
緊跟著,就聽寺內(nèi)吵鬧聲、打斗聲傳來,更是有一名和尚奔跑來報:“大師!正道集合了各派人士,說是要拿人,已經(jīng)沖進(jìn)來了!”
覺空大師神情自若,似乎早有預(yù)料,問道:“為首者何人?”
“浩然宗,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