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暴王爺?shù)男善?
許玫剛走到寧王府門口,淡淡的一個抬眸,看上那個仿佛閃著金光的牌匾,嘴角含有深意,若有若無地勾了起來。
“誒,那人怎么有點(diǎn)像王妃?”門前的護(hù)衛(wèi)若有所思,指著許玫,言語懷疑道。
另一個護(hù)衛(wèi)瞇起了眼睛,隨即驚嘆一聲,“不是像,是真的王妃回來了,我立馬去通知王爺,你將王妃接進(jìn)府。”
說完什么也不顧,立馬提腿就跑進(jìn)宅子里。
也不怪他這么激動,自從王妃失蹤以后,本就陰晴不定的王爺脾性變得更加怪異,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簡直更加冰冷無情,就連王妃的妹妹都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被罰與下人同住同吃,絲毫沒了側(cè)妃的尊嚴(yán)。
這也怪不得王爺,畢竟王妃生死未卜,肚子還懷著孩子。
只是可惜側(cè)妃了,她這么善良,知道自己姐姐失蹤后竟然當(dāng)場哭暈,醒來后還被王爺遷怒。
現(xiàn)在好了,王妃回來了,王爺應(yīng)該能恢復(fù)正常了,側(cè)妃娘娘就不用再受苦了。
阿余腳步加快,心里雀躍不已,自上次寧王府動亂以來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
許玫悠閑地靠在紫檀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下人端上的暖茶。
茶香幽幽,煙霧裊裊,蒸騰的霧氣將她的臉龐模糊幾分,漆黑透寒的眸子竟像是脈脈含情一般瑩潤透亮。
她輕輕吹一口氣,將茶末吹散到一邊,便淺啜一口。
茶的沁香使得唇齒留香,叫人好生回味,許玫意猶未盡,咕咚一口直接喝完。
旁邊的下人們低著頭不敢言語,但是都神色古怪。
王妃回來了本是好事,可,肚子怎么的就沒了,王爺要是知道了孩子沒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而且王妃怎么變得有點(diǎn)不太正常啊,臉上絲毫未見傷心痛苦的痕跡,還反而感覺很是愜意呢。
錯覺,一定是錯覺,大概是王妃失去了孩子太難受,一下子接受不了打擊,變得有些癡傻了。
唉,是個可憐人啊。
王妃又怎么樣,自己丈夫和自己的妹妹曖昧不清,孩子也保不住。
他們不由得對面前這個女人生出了憐憫之心。
這時何戚出現(xiàn)了,他一進(jìn)來感覺四周氣氛瞬間冷凝起來,低著頭的下人們頭更是要埋到了地下。
他穿著一身墨色長袍,身形高大修長,極具壓迫威懾感,眼眸冰棱般銳利,嘴唇削薄,面無表情的臉在見到許玫后擠出了一絲笑意,卻顯得幾分僵硬生澀,“夫人,你沒事就好。”
他自從確認(rèn)自己喜歡上許倩后,對待許玫的心總不像最初那么純粹。
他知道她是小時候那個女孩,還是自己的王妃,肚子懷著他的孩子,他應(yīng)該對她好。
可心動無法控制,喜歡也無法強(qiáng)迫。
他已經(jīng)很努力讓自己愛上她了,但和她相處時,心里只有愧意和尷尬,她越好他就越是歉疚。
上一次她和許倩同時面臨危險時,他想都沒想,下意識就將許倩攬入自己懷中,看見她不敢置信的絕望眼神,他心底絲絲抽疼,那是虧欠一個人可能無法償還的難受與糾結(jié)。
他痛恨自己的不忠和變心,也對許倩讓自己違背諾言而心生遷怒,于是他用自己的方法懲罰著他們兩個,為那個悲苦的女人還債。
他原以為一生就這樣在痛苦悔恨中度過了,沒想到上天待他不薄,又給了他一次機(jī)會。
何戚眸中冰冷消散,他伸出手,試圖去抱許玫。
許玫嘴角一撇,放下茶杯,嫌棄一躲,站到了旁邊。
這個死渣男,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病毒,幸好剛剛她反應(yīng)快,要不然今天洗澡都要把皮搓掉。
煩死了,她到時候一定要把他爪子剁掉。
“夫人,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何戚緊張地問道,上下打量她,卻發(fā)現(xiàn)她圓鼓鼓的肚子變得平癟,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喉嚨哽咽,“孩子……”
許玫也跟著看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類似于慈祥的笑容,伸手輕柔地摸了摸,“孩子啊,他還活蹦亂跳的呢,嘔,”她裝模作樣地嘔吐一聲,神色難受,皺著眉頭,“王爺,我想吃酸的了,好難受啊。”
何戚面色怪異,欲言又止。
下人們雖說心里有所準(zhǔn)備,知道王妃失去孩子大受打擊,神志不清,但不知她竟瘋魔到如此地步。
許玫見眾人沒有反應(yīng),便生了些惱意,聲音凌冽,“王爺,我說我想吃酸的了,為什么沒人理我呢?”
她扭頭對著何戚說道,面容委屈,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何戚抿唇,冷聲道:“聽不見嗎,王妃要吃酸的?!?p> 下人們慌張起來,大廳里面的人瞬間消散,紛紛跑去了廚房。
“王爺,我們的孩子真的很堅(jiān)強(qiáng),你說是嗎?”許玫溫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揚(yáng)起頭,眼睛發(fā)亮地看著何戚。
他噎住,眉頭緊皺,半響才默然點(diǎn)頭,低沉的聲音有些破碎,“對,他很堅(jiān)強(qiáng)?!?p> 那是他的孩子啊,因?yàn)樗囊荒钪睿蜎]了命。
要是生下來,是個男孩,他肯定是他最優(yōu)秀的繼承人,是個女孩她一定像她母親一樣大方得體。
就只有一兩月,他的孩兒就要出生了啊,為什么偏偏會出了這種事情呢?
何猛!
對,都是他害的自己的孩子不能出生,害得他要一生活在愧疚中。
他一定抓住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戚神色一瞬間狠厲起來,脖子上的青色經(jīng)絡(luò)幾近要暴凸出來,眼尾染上驚人的猩紅。
“啊——”許玫猝不及防尖叫起來,她蒼白著小臉,恐懼地跑到一旁躲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著。
何戚立即收斂起眼中暴戾的情緒,神色關(guān)切,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怎么了?”
他想要靠近撫慰她,但看見后者抗拒的表情便只好止步。
“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叫的,”許玫先道了一個歉,她咬唇,淚珠凝結(jié)在眼眶中,晶瑩明亮,“是王爺剛剛的表情嚇到我了,我腦子好像閃出很多很多恐怖的東西,所以一下子就控制不止?!?p> 何戚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竟喚起了她心底深處的陰影,心里又對她多了幾分憐惜,嗓音第一次對她帶了點(diǎn)繾綣暖意,“乖,不怕?!?p> 他伸手要撫她秀發(fā),又被她閃躲了一下,他不解,“是還害怕我嗎?”
他竟生出莫名的緊張。
許玫乖巧地?fù)u頭,臉上浮現(xiàn)出羞怯的艷紅,“不,是我還沒沐浴,怕臟了王爺?shù)氖??!?p> 呵,她是怕他的臟手碰自己的頭發(fā)。
古代估計(jì)也沒消毒的,他手上肯定全是病菌,要是沾染上了那可不得了。
何戚無奈一笑,心底的沉重?fù)]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