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臣死死的抿唇,眸子盯著前方,一言不發(fā)。
就在這時,喬慕陽上前輕聲提醒:“司臣,在全國各地搜集的骨髓,只有這一個配型成功的。”言下之意,骨髓萬萬不能丟。
席司臣沉寂了許久,隨后抬手:“帶下去?!?p> “不要!”
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沖了進來,聲音里滿是焦急。
是白語凝。
宋雨薇的話,她都聽到了。
“席司臣,不要這樣,我弟弟會死的!”白語凝的眼淚滑下,臉色蒼白。
“可是……”
“我弟弟要是死了,我們的交易就作廢!”白語凝以為他要拒絕自己,忍不住道。
此話一說出口,席司臣的眸色就冷了下來。
“你冷靜點,這件事交給我處理?!眴棠疥栔腊渍Z凝是關心則亂,柔聲安撫她。
說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手下會意,走到白語凝面前就要帶她離開。
可就在這時,白芷站了出來,她冷眼擋在白語凝面前,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tài)。
“白芷,你讓開!”席司臣氣極。
白芷卻不為所動:“對不起,我只聽語凝的吩咐。”
白語凝沒想到白芷竟然能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心間頓時一股暖流經過。
見場面僵持著,席司臣只好放柔了聲音,走到白語凝的面前,“語凝,你相信我好嗎?我一定能……”
“相信你?”白語凝冷笑著打斷他的話,微微上揚的嘴角滿是嘲諷:“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不打算娶她換骨髓對吧?那骨髓要是毀了,我弟弟也就沒了?。 ?p> 席司臣深邃眸底聚滿了暴風驟雨,咬牙切齒道:“所以,你為了救弟弟,讓我娶別的女人?”
白語凝沉默片刻,緩緩道:“你娶誰都一樣不是嗎?只是想要個妻子的人選,宋小姐家世不錯,能……”
“夠了!”席司臣冷聲打斷她,攥著拳頭吩咐助理,“婚禮取消,送客!”
鬧到這種地步,他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白語凝的想法,讓她高高興興的參加婚禮。
不如取消!
但是,兩人已經領證,他不會放她走的!
一旁站著的喬慕陽,眼看著席司臣的眸色充滿怒氣,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都只有白語凝敢這樣對席司臣。
白語凝情緒瞬間崩潰,身形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扶著一旁的椅背才站穩(wěn)。
她不知道該怎么讓席司臣娶宋雨薇以換骨髓,更沒辦法讓宋雨薇交出骨髓……
到底該怎么辦?
席司臣沒說話,身上的氣壓卻是前所未有的低沉,能看得出來,他正在極力壓抑著體內的怒氣。
就在兩人都沉默不言的時候,宋雨薇突然大笑不止,幸災樂禍道:“席司臣,你現在終于能體會我的心涼了吧?你處心積慮取悅討好的人,是怎么對你的?她連信都不信你!哈哈哈哈!”
下一秒,席司臣猛地伸出欣長的腿,直接踢到了宋雨薇的臉上。
“??!”一聲慘叫之后,宋雨薇在地上滾了幾圈,閉上眼睛昏迷了過去。
“不要!”
白語凝猛地沖過去,擋在宋雨薇的面前:“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
反正,宋雨薇死了,子軒也活不成,那么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席司臣眸子顫動著,他沒有想到,自己深愛的女人,竟然一直將自己看作敵人,拼命的提防著自己。
這很可笑,不是嗎?
就算他有些事情做得不對,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那他對她的好呢,她都能全然當作沒看見嗎?
原來,心冷是這樣的感覺……
白語凝見席司臣不說話,直接讓白芷將宋雨薇扛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我看誰敢走出這里!”
剛走到門口,席司臣如鬼魅般幽冷的聲音就傳入耳中,白語凝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白語凝,是不是我之前對你太過溫柔了,嗯?”溫柔到,讓她以為自己的真心可以隨意踐踏?
白語凝擰眉,不明白他想要說什么,但是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席司臣的聲音冷冷飄過來:“你以為拿到了骨髓,你弟弟就可以活下去了嗎?”
他走到白語凝面前,抬手撫上了她光滑潔凈的臉頰:“你怎么這么天真?”
只一句話,白語凝就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怎么忘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就算保住了骨髓又如何,沒有席司臣的幫助,她甚至連手術費都出不起。
呵,多么諷刺啊……
“讓白芷送你回家,這里的事情我來處理?!?p> 白語凝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滿是疏離:“好,我知道了?!?p> 一旁的白芷擔心的看著她,卻只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往外走。
走了幾步,白語凝又停了下來,聲音清冷:“請席先生,盡全力保住骨髓?!?p> “這個你放心?!?p> “麻煩您了?!?p> 說完,白語凝抬腳離開。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緊擰眉心,身形搖晃了幾下,最終眼睛合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幸好白芷身手夠快,接住了白語凝的身體。
“語凝!”
聽到聲音,席司臣猛地轉身,看到已無意識的白語凝,他迅速的跑了過去,喬慕陽見狀也跟了上去。
“她怎么了!”
喬慕陽上前檢查了一番,隨后神色凝重道:“休克,趕快送去醫(yī)院!”
話音剛落,席司臣就一把抱起她纖瘦的身體,直接跑了出去,余下的兩人也跟了上去。
他們都忘了,此時的房間里,只余下宋雨薇一個人。
一分鐘之后,宋雨薇倏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還有半點昏迷的跡象?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被仇恨覆蓋:白語凝,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市中心醫(yī)院。
手術室紅燈依舊保持紅色,喬慕陽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之久。
心中懷揣不安,席司臣跨腿坐在長椅上,心急如焚。
眸子從進來那一刻就從未離開手術室。
“叮!”的一聲,手術室燈滅了。
白語凝被輕推出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眉頭緊皺。
像個睡著了的陶瓷娃娃一般,捧在手心怕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