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惜字如金
考慮到就近原則，最終大家的第一站目標(biāo)，不出意外仍然選在了陳州。
臨別前，柳夢璃囑托關(guān)照好柳世封，注意遷移離香草栽種的事項(xiàng)后，四人也終于準(zhǔn)備踏上旅程。
不過，因?yàn)椴⒉患庇谮s去瓊?cè)A，隔天一早準(zhǔn)備出發(fā)，她絕了家里準(zhǔn)備的寶馬香車。
但韓菱紗前幾天搭救槐妖的時候，見了謝云書御劍飛行的輕松勁，剛一出城門便立刻建議道：“不飛嗎？云書你是舍不得山川大好風(fēng)光，想跟大家一起四處走走？”
“那得看你們的意思了。”
站在壽陽北邊的城門外，再往前方便是八公山。現(xiàn)如今的淮南王陵，里面已經(jīng)被謝云書犁了一遍，沒了淮南王鬼魂這最大的攔路石，當(dāng)作公費(fèi)旅游也不是不行。
聽說下面有一條直達(dá)碗丘山，盜墓人士專門挖出來的上百里的地道，謝云書也不知該是何等的猛男，才能如此驚世駭俗……
于是，謝云書便順著韓菱紗的話，說：“天河不是講，柳大小姐是想四處游歷散心？不如飛行作為調(diào)劑吧，否則路上你們也沒時間教天河識字?！?p> “誒，也是。”
云天河只是不涉塵世，又不是天生蠢笨，只要文化常識跟上，與人正常交流完全不成問題。韓菱紗一想到謝云書早先提到關(guān)于瓊?cè)A的事，因此也不著急忙慌了。
至于云天河本人，則更加無所謂：“好啊，大家一起作伴，去不同的地方吃不同的好吃的，一定會很開心?！?p> “那……夢璃你的意思？”
前兩天謝云書不在，韓菱紗、云天河已經(jīng)與柳夢璃之間，消除了初見時的誤會隔閡。唯獨(dú)謝云書這一來一回，和柳夢璃之間關(guān)系似乎還有些僵硬。
雖然韓菱紗看得出來，謝云書并沒有排斥柳夢璃的意思。但他卻又不太能像韓菱紗一樣，靠著性別上的天然優(yōu)勢，厚著臉皮去和柳夢璃把話說開。而作為一個大家閨秀，柳夢璃自然更不好主動去和謝云書，私下聊一聊前幾天的事，只能旁敲側(cè)擊化解誤會。
不過，柳夢璃一見韓菱紗問詢，亦未過多考慮，當(dāng)即點(diǎn)頭應(yīng)準(zhǔn)道：“就依謝……道長的意思，想來長途奔波，就算能御空飛行，依然會很累。”
“好夢璃，還是你會體諒人?！?p> 由于沒有追時間的緊迫感，四人這一趟行程，卻是要比預(yù)期慢上許多。比如原本應(yīng)該從淮南王陵穿過去繞的近路，這一回韓菱紗卻提議悠然而行，像是踏青一樣，取道臨近陳州的碗丘山。
但結(jié)果讓謝云書意想不到的是，韓菱紗的方向感似乎出了點(diǎn)差錯，要不是云天河點(diǎn)撥，大概得浪費(fèi)不少時間在八公山那邊。
這還不如走地道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路，一天都快過去了，謝云書忍不住吐槽道：“長見識了，盜墓的行家，居然認(rèn)不清東南西北?！?p> “是啊，菱紗剛剛真奇怪，竟然分不清方向?！?p>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就是有點(diǎn)路癡嗎？”
難得被兩人抓住了小辮子，韓菱紗先瞪了云天河一眼，然后故意把話題引回到謝云書身上，也算多增進(jìn)一些彼此的了解：“云書你這么小，為什么要修仙啊？”
“修仙……一來不掌握一些本領(lǐng)，在這種神魔顯圣的世界，活著都覺得心里不穩(wěn)當(dāng)?！?p> 謝云書雖不能聊未來的事，但一些不怎么私密的想法，倒是不介意與大家分享：“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杞人憂天？”
“那倒不會。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會被欺負(fù)。無論在哪里，都是這個道理?！?p> 相較于云天河的懵懂純真，以及柳夢璃的不食人間煙火，韓菱紗生來與天爭命，格外能體會謝云書的感受：“天河呢，除了為了追尋你父親的蹤跡，修仙又是為了什么？”
“我，我只是覺得變強(qiáng)了，才能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人。其他，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哦……也不錯?！?p> 韓菱紗挺中意云天河這種樸實(shí)的性子，不過她今天想的最多的，還是挖一挖謝云書的秘密，于是接著問道：“那云書，除了和天河一樣，讓自己變強(qiáng)一些能保護(hù)自己和別人，還有其他理由嗎？”
“第二的話，單純是喜歡修煉，我想要能活得更久一些?！?p> “活得更久一點(diǎn)？”
“長命百歲不太夠的樣子……”
因?yàn)楸恢x云書說破，只要族中之人不再撲在盜墓上，詛咒會自然解開。有關(guān)壽命的言論，已經(jīng)不大能觸及到韓菱紗的痛點(diǎn)，而是開始思索起更多意涵。
韓菱紗意外的有些出神：“長命百歲也不夠嗎？可是，如果無人作陪，一個人孤伶伶的來，一個人孤伶伶的去。那樣就算能夠長生，又有什么意思？要我說，還不如在這幾十年的時間里，活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p> “所以，人總不能因?yàn)槲窇帜欠莨陋?dú)，而害怕接觸更多的人嘛?！?p> 一半算是有意開導(dǎo)，一半也是真不太能接受韓菱紗的觀點(diǎn)，謝云書不假思索道：“其實(shí)，我不是很明白，似乎當(dāng)下這個朝代的人，都有種隱世避居的心思。仿佛逍遙在深山老林，就能獲得精神上的滿足了一樣?！?p> “這？”
韓菱紗被說破了心思，一時深感無言，只能嘀咕道：“誰能保證那么長的時間，都能和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呢？”
“不需要人一直在一起，但至少不該畏懼時間。無論時間長短，都不該怕的。”
“說得好像天方夜譚……看不出來云書你是個這么理想化的人？”
雖然根本沒認(rèn)識幾天，但韓菱紗還是像頭一回認(rèn)識謝云書一樣，突然反將一軍問道：“怎么，對時間這么有感觸。你十七歲都在修道，年齡也不大，難不成喜歡的人是你師傅？”
“呃……”
沒想到居然被韓菱紗給噎住了，謝云書自問對草谷可是十分敬愛，當(dāng)即矢口否認(rèn)道：“我只是闡述我的觀念，和現(xiàn)實(shí)沒有關(guān)系?！?p> “現(xiàn)實(shí)如果真能像設(shè)想一樣輕松，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癡男怨女？”
“你自己都知道這個道理，干嘛還問我？”
謝云書不想繼續(xù)聊這個話題，干脆說道：“總而言之，我修仙是為了活得更開心，而不是活得不開心。這一點(diǎn)，無論如何都不會錯的?！?p> “嗯，嗯，高興就對了。人生短短數(shù)十年，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
tvb缺人煮面了是吧？
謝云書有一句葷話老梗，想了想還是不掉價(jià)調(diào)侃。而在此時，柳夢璃忽然說道：“謝道長，謝謝你安頓好那幾只槐妖。”
“不用謝我，而且大小姐老是叫我謝道長也好奇怪。”
“嗯？”
“你聽，謝，道長……謝，道長。我有那么喜歡別人謝我嗎？”
柳夢璃聞言釋然，卻也仍有些微不滿，謝云書一口一個大小姐，于是展顏一笑道。
“你稱呼夢璃仍然是大小姐，也僅省下一個柳字。若還嫌生疏，那我就直稱‘道長’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