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父親為了相親操碎了心
“怎么,大少爺你瞧不上我這武夫?”
“豈會?”
夏侯瑾軒活動了兩下筋骨,示意身旁不知怎樣動作的護(hù)衛(wèi)暫退,然后壓下激動心緒,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地說道:“兩年不見,甚是想念。你能回來,二叔一定高興的很?!?p> “嗯,我也十分想念義父?!?p> 謝云書會想魔翳才見鬼了……
比起夏侯瑾軒的誠懇,謝云書的回應(yīng)就有些敷衍,然后介紹起李憶如來:“這位是林天南林堡主的寶貝外孫女李憶如,非要鬧著來明州逛一逛。不知可否麻煩瑾軒大少當(dāng)個東道主,帶我們在周邊溜溜?”
“此事爹早有交代,自該盡這地主之誼?!?p> “那我們這就先回府上?”
謝云書蜀山都待了一段時間,夏侯彰自然已經(jīng)從折劍山莊回到了明州。
深吸一口氣,謝云書人都來了,總得見見某個“人”。否則一旦露了怯,就更加容易露出馬腳,為魔所趁。
此刻既然碰到了正主,謝云書也不必再等人通報(bào)迎接,干脆就跟夏侯瑾軒一起,把禮物交給大少爺身邊仆從后,便一起往城內(nèi)的最高處,夏侯府所在的宅邸而去。
走在這闊別許久的石板路上,謝云書一時不由浮想聯(lián)翩。
雖然,仙劍世界存在著官府,實(shí)際威權(quán)卻很一般。像明州這種大城市,夏侯府儼然有著“小衙門”的權(quán)力,居高俯低。要不是夏侯世家的管教甚嚴(yán),很容易滋生出腐敗黑暗。
但,謝云書欠夏侯家的,乃是一份養(yǎng)育之恩。一碼事歸一碼事。只要夏侯彰和夏侯瑾軒這兩代無事,后世之人若有變質(zhì)的話,謝云書也不會多去周全。
何況,還有魔翳在……
李憶如總是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異常:“云書哥又有心事?”
“還好,只是很久沒回來了,有點(diǎn)物是人非的感覺。”
“何至于此?”
夏侯瑾軒不敢茍同,認(rèn)真辯駁道:“家里的傭人護(hù)衛(wèi)雖有更換,可與你熟識的人都在?!?p> “我不過感嘆一聲,你還當(dāng)真了?”
謝云書不由好笑,懶得和夏侯瑾軒較真。而李憶如目不暇接地看著街邊景物,要不是顧及尚未登門拜訪不合禮數(shù),她早想拉著謝云書一起湊熱鬧去了。
饒是如此,李憶如還是很活潑地左右轉(zhuǎn)悠,像個普通的小女孩兒一般穿行在街道里、來來回回,考慮著該給家里長輩帶什么伴手禮。
過了一刻鐘左右,一行人入府先專程去拜見了夏侯彰。由于在前一次這劍山莊,已經(jīng)和李憶如照過面,夏侯彰熟絡(luò)親切地照了面,便讓謝云書先去了夏侯韜的書房。而李憶如則由夏侯瑾軒臨時招待,去欣賞他從民間收藏上來的奇異物件、遺本殘章。
不論怎么說,謝云書和夏侯韜都是名義上的“父子”。
人都回來了,難道還能躲著不見?
夏侯韜的書房里,除了陳列滿墻的書籍,見證主人博古通今之學(xué)識。濃而不散的草藥清香,似乎也照見著夏侯韜的身體,一向不是太好,病情常有起伏。
只不過,唯有謝云書心知肚明,一個死人喝再多的藥都好不了
敲門而入之后,謝云書亦未去看書桌前伏案疾書的夏侯韜,只是鄭重地彎腰行禮道:“云書見過義父?!?p> “呵,回來啦。云書你還能想著回來,為父甚是欣喜。平日里雖常有書信來往,總歸不如親眼見著來得親切。”
匆忙丟下手中紙筆,連墨汁滴落宣紙都未顧及,夏侯韜面龐略顯瘦削,臉上的紅潤悅色,似乎壓過了病態(tài)的蒼白,匆匆行近了幾步,似喜似嘆地上下打量道:“咳……咳咳……好,看到你長大后的精神模樣,為父甚是欣慰。比照自身,卻不禁越發(fā)感嘆世事無常,人壽短暫之如蜉蝣啊?!?p> “義父何苦憂愁?夏侯家家大業(yè)大,定能找到診治義父的良藥。我聽瑾軒說,近兩年義父身體大有好轉(zhuǎn),又怎能自己喪心嘆氣?”
“希望如此吧。來,坐下跟我好好聊聊,你這兩年你怎么過的?!?p> “好?!?p> 魔翳可是老演技派了,就像一個許久不見晚輩的老父親,拉著兒子耐心促膝長談。謝云書已準(zhǔn)備了許久,看起來卻也不差他分毫。
然而,兩人溫情脈脈的交流,實(shí)際都不過是相互敷衍的說辭,里面究竟有幾分真情在,那便只有天才知道!
良久,夏侯韜搖搖頭,隨口改了話題,聲調(diào)低柔地問道:“罷了,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聽說你與李家千金一起回來,怎不帶她來見見我?”
“憶如她不太受得了拘束,所以我就沒帶她來見您?!?p> “憶如?好名字……”
夏侯韜自然露出恍然之色,忽而略見嚴(yán)肅地提點(diǎn)道:“你這樣直呼姑娘家閨名,可顯得有些唐突?”
“她才多大,而且沒必要那么見外?!?p> “嗯?”
謝云書頓了頓解釋說道:“義父不用多慮。她家長輩畢竟是世外之人,并無太多世俗禮教約束。憶如很好相處,也沒那么多復(fù)雜心思。”
“既如此,為父就放心了。但對林堡主、李掌門,你總該恭敬些。”
夏侯韜嘆了口氣,又道:“若再過上兩年,你要是當(dāng)真與她情投意合,我也好為你做主,向李掌門提親。”
“呃,那也不免想得太遠(yuǎn)……”
“到了年紀(jì)就差不多了,難道你還想挑三揀四?”
魔翳假裝家長還真是帶入角色啊……謝云書無奈道:“不是這樣。義父,我這次回來不久,可能就得回蜀山。不便久留,還請?jiān)?。?p> “蜀山?”
“我已拜入蜀山門下?!?p> “哦,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夏侯韜仿佛與有榮焉,非常高興地拍了拍謝云書肩膀,隨后由衷欣慰道:“能得世外修真之人傳授藝業(yè),卻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福緣。你能有此機(jī)遇,為父又豈會責(zé)怪?”
“多謝義父體諒。待我學(xué)有所成,定設(shè)法替義父延壽。”
“有心就好,去吧。帶著瑾軒,和那女娃兒痛快玩耍幾日。這你們帶來的補(bǔ)品,我定要親口嘗嘗,絕不容允那班下人糟蹋。”
“呵,都是憶如的一片心意……我這就去了。”
“嗯?!?p> 謝云書用很符合他的年齡的舉動,沉穩(wěn)“恭敬”又見“急切”地退出了書房,沒在夏侯韜面前露出半點(diǎn)破綻,算是順利蒙混過關(guān)。
但身為夜叉族的大祭司,“夏侯韜”魔翳還是很敏銳地感受得到,謝云書此刻的修為,已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云書,你當(dāng)真給為父帶來偌大驚喜。然而,夜叉族豈能等你與那女媧后人,不知何年何歲的‘喜事’?”
女媧神族豈會幫助魔界王族?
陰沉的語氣當(dāng)中,透著一股難言的譏諷,魔翳雖覺此事荒唐不可行,但轉(zhuǎn)念一想?yún)s也可試著加速,以沖突加劇三人間的“愛恨情仇”。
“伐天與韓仲晰元神將合,我大可以此事做文章,刺激他提增魔元。為了李憶如,不論是愛是恨,他定不甘心云書斷他情念。”
“如此一來,只要沖突一起,不論是云書又或伐天,總有一人能為我?guī)Щ嘏畫z后人??v使此計(jì)不成,伐天一旦取得混天之寶,也能給蜀山造成不小禍害?!?p> 閉目深思片刻,“夏侯韜”口中無聲默念,已是下定決心要助伐天一臂之力。
“天魔劍與天罡印被蜀山扣押,一時難以竊取。但,五劫辟魔錐與七寶琉璃花卻都在仙霞派,陛下應(yīng)已得手?!?p> “伐天啊伐天,我雖對你沒抱有什么指望,可你卻斷不能讓吾族夜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