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孩子總以為喝藥得就著糖水
這個復(fù)雜的世界，道理有時候也挺直白。
至少現(xiàn)在仍十分明顯——人間誰都無法拒絕蜀山！
所以，謝云書剛把這條理由拿出來，夏侯彰沒多思考太久，就放下了之前的顧慮：且不提林天南和獨孤宇云的來往，夏侯彰這一刻猛地意識到，其實謝云書同樣和蜀山薄有交情。
這也是武林人士的局限，總認(rèn)為蜀山和世俗橫亙著一條鴻溝、高高在上，除非碰到群魔亂起，尋常不納入考量。
但實際上，蜀山門人常與江湖武林來往，從來沒有自矜身份。
夏侯彰這樣一考慮，只要謝云書沒做太過頭，壓根不必?fù)?dān)心其余三家，會對夏侯家指指點點。
而世人皆知，夏侯世家恪守中庸之道，素?zé)o過甚野心。不爭武林盟主，跟著后面分杯羹，那就問題不大。
既同意了謝云書的做法，夏侯彰心態(tài)頓時便為之一轉(zhuǎn)，開始期待起這名晚輩的表現(xiàn)，能否為夏侯家搏個美名。
“如此，云書你盡力而為，切莫勉強?！?p> “侄兒明白?！?p> “嗯，這一路舟車勞頓，去休息吧?！?p> “是。”
這一路上與李憶如走走停停，謝云書的確有些困倦，聞言也沒急著再見一見其他萍水之交。
因此，拜見過夏侯彰之后，謝云書便在歐陽家弟子的引路下，來到了夏侯門人所住廂房，把所有東西行李朝桌上一扔，然后抄起草谷給的那本秘笈，人往后一仰便倒躺在了床上，拿著它隨意地翻看起來。
“《丹霞劍經(jīng)》……明明就是一本蜀山絕學(xué)，非要改個名字傳下來么？”
門派清譽不能丟，也舍不得外面天資不錯的人才。
蜀山在這方面著實有點變扭：如若看上某個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對象，但又因個人原因不能明著收進(jìn)門中，事后幾乎都會不死心，故意找個由頭考驗一下，然后編個理由，把入門修法傳下來。
謝云書這一本秘笈，本質(zhì)上的確是仙霞劍法，又結(jié)合了蓬萊仙術(shù)煉丹法門。
可誰都知道仙霞、御劍堂都源自蜀山，遮遮掩掩好沒意思。
而且這命名方式，真是和李逍遙自創(chuàng)命名《逍遙神劍》的路子一模一樣，凸出一個簡單粗暴——仙霞劍法加煉丹術(shù)，所以就叫《丹霞劍經(jīng)》。
“李逍遙看來就算當(dāng)了掌門，讀書也不是很多的樣子……丹霞夾明月，華星出云間……嗯，我這樣一改，就有格調(diào)多了。”
謝云書索性來個自我安慰。
話說回頭，這份秘笈除了融合了魔族武功的蜀山御劍法門，還有一篇《水境》仙術(shù)書外加煉丹之術(shù)，算得上十分全面。但這幾天內(nèi)，謝云書大概沒時間去實踐修行，只能等事后回到盛漁村或者有空再慢慢修習(xí)。
于是，謝云書牢牢將里面內(nèi)容記下，接著便按照草谷的交代，在廂房內(nèi)靠著燃燒的蠟燭，把這本秘籍給燒成了灰：折劍山莊現(xiàn)在畢竟人多眼雜，始終把秘籍放在身上可不保險。系統(tǒng)這一點的照顧還不錯，記錄謝云書武功進(jìn)境的同時，許多功法內(nèi)容也不必一遍邊死記硬背，隨時都能回頭查閱。
【姓名：謝云書】
【lv：18（23%）】
【狀態(tài)：縛魂異常（魔翳暗子）】
【武功：夏侯槍法（略有小成）、夏侯弓術(shù)（初學(xué)乍練）、穿云掌法（融會貫通）、指劍雙絕（融會貫通）、蜀山御劍術(shù)-丹霞劍經(jīng)（未入門）】
【仙法：蓬萊丹典（未入門）、水境·水系仙術(shù)（未入門）】
【評價：登堂入室】
經(jīng)過那晚和林天南切磋，突破滿進(jìn)度條的17級本是理所當(dāng)然，但這一路上沒什么比試獲取經(jīng)驗的對象，謝云書除了抽時間練氣，進(jìn)度算稍微慢下來了點。
饒是如此，那一晚“女媧庇佑”狀態(tài)下，穿云掌和指劍雙絕一起突飛猛進(jìn)，仍算意外之喜。
按照系統(tǒng)的排布，武學(xué)仙法的修煉評價，應(yīng)當(dāng)分為初學(xué)乍練、略有小成、駕輕就熟、融會貫通、心領(lǐng)神會，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七個階段。
因為是仙俠世界，謝云書又天資不差，武俠功法修煉神速，本是理所應(yīng)該。
不過，十六歲左右能有l(wèi)v18水平的人依然不多。何況指劍雙絕一下跳了兩個階段？
反正，他進(jìn)折劍山莊時一路觀察，包括各大世家的人在內(nèi)，居然愣是沒一個超過40。
雖然這么講對四大家有些失禮，但“南林北沈”也不是蓋的。林天南居然有個lv45，難怪有資格和獨孤宇云對話，畢竟等級都快追上人家一半了……
再換個比方，謝云書大伯夏侯彰，就只有l(wèi)v33的水平。
至于其他幾位家主，大概都差不多的樣子。就算歐陽英會強一點，那也強得有限。
往下展開來講，四大世家之中，因年輕一輩的斷層，上官家最沒有存在感。
像歐陽英的大弟子蕭長風(fēng)，二十多歲了才lv15，沒比沈青鋒兒子沈齊高明到哪里去。
反倒是歐陽英的四弟子姜承，已經(jīng)有了lv19的水準(zhǔn)，比謝云書還要高上一點?；矢业拇蠊踊矢ψ浚疁?zhǔn)亦大致與兩人相仿。
沒來折劍山莊的夏侯瑾軒，雖說武術(shù)天賦為零，近戰(zhàn)手無縛雞之力，但因他仙術(shù)出眾，等級其實也不低。
至于上官世家上官信的原配夫人逝世不久，當(dāng)下剛剛續(xù)弦，還沒有一個嫡傳后代，是故很少有人留心。
自然，等級只是系統(tǒng)量化后的一個指標(biāo)，用來提供給謝云書做出合理判斷。而各人武學(xué)精深程度不同，同樣會影響武斗的結(jié)果。一味迷信等級的話，免不了遲早陰溝翻船。
否則，李逍遙當(dāng)年憑什么靠習(xí)練不久的御劍術(shù)，便能橫掃神州各大武林高手呢？
而等踏上修仙門徑，一般人仍然需要花費時間，慢慢修煉精進(jìn)。諸如李逍遙幫助趙靈兒解決苗疆事變，其后接掌蜀山就花了八年時間，才算補完蜀山功課，一舉達(dá)到甚至超越獨孤劍圣與酒劍仙的程度。
嘖，不到八年的時間，一下子跨過大后期的幾十級，直達(dá)半仙之境，在沒有外掛的那群人里，李逍遙的天賦真正算得是“恐怖如斯”！
不是人啊——刨除特殊血脈，魔族都沒李逍遙修煉的快！
謝云書懶得去想他，反正御劍術(shù)的入門得提上日程。當(dāng)然還不能取代七訣劍氣、斬龍訣之前，謝云書不會放下修煉指劍雙絕。
至于現(xiàn)在，他還是得先美美睡上一覺，養(yǎng)足精神等待品劍大會召開。
翌日起了一個大早，精神十足地去向夏侯彰問安過后，謝云書接著便一如平日去找李憶如，看她想去街上吃些什么當(dāng)?shù)靥厣?p> 習(xí)慣成自然。
謝云書或許沒對年方十三歲左右的李憶如，抱有什么特別想法，但耳邊少了個脆如黃鸝的清和女音，總覺得哪里空蕩蕩的不踏實。
就像現(xiàn)代人用慣了手機，哪怕明明電量還是滿格，停電半天都渾身難受，像螞蟻在爬一樣。
不自在！
“謝大哥，這碗湯……”
“喝不慣？”
“嗯！”
“都給我吧?！?p> “嘿嘿?！?p> 正隨口吸溜著湯面，謝云書眼底下，突然推過來一個碗。里面牛羊雜碎沉浮，湯汁濃厚，看著就令人暖心開胃。
然而，長年生于江南水鄉(xiāng)，偶爾才去苗疆住上幾天，李憶如一時哪吃得慣北方早點，純當(dāng)嘗個鮮，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小口，當(dāng)場直接敗下陣來，小口就著些茶水吃起了饃，看起來可憐巴巴。
個人喜好不同。謝云書見著心一軟，想起小時候光看別人吃豬肚肺湯都難受，干脆捏著鼻子，準(zhǔn)備先把這碗羊雜碎給收拾掉。
于是，他一筷子夾下去剛放嘴里，隨便咀嚼了兩下，覺得也并不難吃，結(jié)果下一刻一股濃烈味嗆的汁水在他嘴里炸開，還有種咀嚼金屬的阻塞感，頓時就吃不下去了。
“別呀，都吃掉，那是金甲蠱母下的金蠶王?！?p> “……”
耳邊傳來李憶如善意地敦促，謝云書就很難受，更舍不得吐出來。但，她要早點說是金蠶王，謝云書肯定二話不說把它吃下去了。
現(xiàn)在和牛羊雜碎在一起，那味道真叫一個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