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說的是歡送會,被這事一攪合,沒人想起這個聚會真正的目的。
坐在那的許寂收拾起了東西,來的時候也沒帶幾樣東西,空手來的也空手走。
大家看這位爺要走,也沒繼續(xù)下去的心思。
許寂慢悠悠站起來,包間里的音樂做了背景板,許寂輕飄飄的對魏澤強說了句,以后別什么阿貓阿狗都往我這帶,掃興。
魏澤強聽出來了,許寂有些不耐煩了,作為狗腿一號,立馬屁顛屁顛跑上前,動用自己的嘴皮子跟高情商。
往往許寂不想他廢話時都會草草的敷衍過去,但這次他沒那么做。
他拉上路吟一起,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包間的人在那處于宕機狀態(tài)。
魏澤強在許寂走后先是對剩下的人說了聲接著玩,讓張成陽活躍氣氛,重新把場子熱起來,隨后想去追上許寂他們兩個,但兩人一溜煙就沒了,只能無奈先去把單結(jié)了。
心里還暗暗罵了句我這是攤上了個什么太子爺。
本來許寂是想給路吟一個難忘的歡送會,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有他這么一個絕世好朋友的,結(jié)果搞成這個樣子,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于是許寂打算帶路吟去了海邊,桐城郊區(qū)那有個度假村,開車半小時就到,許寂留了兩年級,成年后就學了駕照。
那輛火紅的敞篷車被他改造過,排氣聲浪低沉,聲音劃過喧囂熱鬧的市中心。
一路上的霓虹燈被路吟收入眼底,晚風在她的耳邊呼嘯,頭發(fā)被風吹的凌亂,發(fā)絲亂顫。
許寂開車講究刺激,車速飆到180,不要命的往前沖,到郊外時路上車輛很少,很適合許寂發(fā)揮。
但他沒有這么做。
他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路吟,嚯,睡著了。
路燈蔓延到路的盡頭,看不到終點,快到海邊時許寂的車速很慢,下次再像今天這樣跟她一起開車兜風,一起看海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可是規(guī)定的路線都有終點,海邊的車不少,都是趁著人少來看海的。
許寂轉(zhuǎn)頭望向路吟,心里吐槽了一句睡姿真丑,但又忍不住抬手將貼在她臉上的發(fā)絲撥開。
路吟天生就白,車外路燈的光薄薄的鍍了一層白光,恰好一輛車經(jīng)過,光打在她的臉上,讓許寂看清了她的五官。
長長的睫毛,精致小巧的鼻子,一天天只會損他的小嘴,皮膚很白,仔細看還能看到那層小絨毛。
許寂想了想,還是把她叫醒了。
路吟醒來迷迷糊糊的,伸手就去開車門,剛起身就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許寂總會被路吟的某個智障瞬間笑到,抬手幫她按了安全帶按鈕。
兩人沒去下面沙灘上,靠著路邊的圍欄上吹著風。
一開始誰都沒開口,后來許寂突然煽情,對她說到那之后記得告訴他一聲,放假什么的回來看看,別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有這么一群老朋友了。
路吟靜靜的聽著,許寂的話和著風聲,灌進了她耳里。
吹著風,兩人聊了一會兒,大概不到四十分鐘,許寂就提議要回去,溫度漸漸降下來了,路吟穿的單薄,就穿了個淡藍色的裙子。
許寂脫下他的外套,輕輕搭在她肩上。
原本瘦瘦窄窄的肩此刻看不出原先的樣子,整個人也在肥肥大大的外套下顯得嬌小。
原路返回時路吟沒再睡了,她透過窗戶,認真的觀察著桐城的一草一木,沿途的風景,回想著跟許寂他們的點點滴滴。
不知怎么,她很想哭,因為自己的原因,要跟這座呆了很久的城市說再見,多少有點不舍。
許寂將路吟送回了家,臨走時說了句:“記得想我啊,笨蛋?!?p> 路吟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轉(zhuǎn)過身就進了單元樓。
許寂在樓下停了一會兒,抽了根煙,又盯著三樓的那個房間看了看。
先前看過一眼,窗簾沒拉上,現(xiàn)在窗簾拉的緊緊的,生怕被他看到什么。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但愿真的能記住,隨手將煙和打火機扔在副駕駛座上,轉(zhuǎn)動方向盤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