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掏心怪
“野豬是可食用物?”大寬將信將疑,但還是將火把插在樹縫里,自己上前去幫忙扯開甲蛇。
無奈那甲蛇纏的實在太緊,大寬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竟是無法撼動絲毫。
看來,光靠手勁兒是沒法兒扯出野豬的。
阿皮想了想,亮出他珍貴的鬼戎匕首,往甲蛇身上使勁兒一刺。哪知,鋒利的匕首竟被甲蛇的鱗甲冷冷擋在了外頭,只發(fā)出“?!钡那宕嘁宦?。
“這……”阿皮真沒想到甲蛇的鱗甲竟然會如此的鐵硬,他此時真是感謝野豬替他們咬死了甲蛇,不然的話,這怎么可能靠他們幾個解決掉?
“你從去掉鱗甲的地方下刀子試試。”冷眼旁觀的晴方突然說了一句。
阿皮一拍腦門:“聰明!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細雪站在晴方身后叫了一聲,聽在阿皮耳中,分明就是一句嘲諷:“真能拍馬屁?。 ?p> 阿皮裝作沒聽見,只依晴方所言,轉到葉橘井身后,在葉橘井撬起鱗甲的地方,找了找方向,一刀下去,真有如砍瓜切菜一般,輕而易舉便切開了一段蛇身。
晴方看著阿皮揮舞著匕首,在大寬的幫助下降甲蛇肢解成了一段一段的,抱著肩問道:“你怎么知道野豬是可食用物?難道又是來自阿爾忒爾之神的神啟?”
“嗯……也算是吧,”阿皮道,“阿爾忒爾之神冥冥之中啟發(fā)我,說森林里會有巨大的獸類可以為我們提供鮮美的肉食,我覺得這頭野豬應該就算是巨大的走獸吧?”阿皮覺得總拿神靈當擋箭牌似乎不大恭敬,還是適可而止吧。
“那你為什么不說甲蛇是可食用物?”晴方冷不丁又來一句。
阿皮刀子一頓,他干脆停下手來,回頭看著晴方,道:“因為在我家鄉(xiāng)那邊有古老的傳說,說蛇類是神龍的親戚,都有靈性的。所以,就算甲蛇真的是可食用物,我也絕不會碰它的。我覺得,人還是有些敬畏感的比較好。”
在晴方面前,阿皮覺得自己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晴方卻似乎覺得阿皮的真誠還不夠,又繼續(xù)問道:“你的家鄉(xiāng)是哪兒?我怎么沒聽說過這樣的傳說?”
阿皮只得苦笑笑,復又轉回頭專心砍蛇:“咳,鄉(xiāng)村粗鄙傳說,不值一提?!?p> 哪知晴方還沒說什么,大寬卻多了句嘴:“阿皮,我記得你剛搬來的時候,說是從雅帕克城來的?”
雅帕克城是毗鄰米亞城西面的城市,雖然比不上米亞城的繁華,卻也算是個中等城市,人口僅次于米亞城。
晴方聽了,果然又問:“你是雅帕克人?那為何搬來米亞城?”
“我來米亞城,自然是……是有了討生活的好點子了吧?”阿皮嘻嘻一笑,“但是誰知道呢?我腦袋受傷,失憶了?!?p> 失憶真是個萬試不爽的好借口。
可是他這個好借口卻被實事求是大寬一張口就打破了:“阿皮,我記得你跟我借錢的時候提起過,你到米亞城是接受了貴人的邀請,還說不日就可飛黃騰達大富大貴……正是聽了你的話,我才借了一銀澤給你的?!?p> 接受邀請?這倒是一個新信息,阿皮不由又盤算起來:難不成這個阿皮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富豪流落街頭的獨生子?還是什么王親貴戚尋找了多年的離散的親人?
不對啊,阿皮記得他在翻出的那張“出生證”上看到過,他應該是在國立孤兒院長大的,國立孤兒院也在米亞城……那么阿皮是什么時候去的雅帕克城?又為了什么返回了米亞城?
晴方聽了大寬的話反倒一哂,道:“大寬,這話一聽就是誆你錢的,你可別聽他吹?!贿^,他借你的錢還了嗎?”
“還了,還了,”大寬咧嘴笑道,“說實話我剛借給他就后悔了,我打工的老板總說阿皮不可信……不過,阿皮還真還了,就是用這次試煉的獎金還的……呵呵,說句不該說的,我總覺得阿皮腦袋被驢踢了之后,整個人似乎都變好了呢!”
“知道是不該說的就別說了吧?”阿皮對于大寬的夸獎有些消化不了,只好借著野豬岔開話題,“大寬,你再加把勁兒,咱們試試能扯出來了嗎……葉先生您先讓讓,別蹭身上血……”
說話間,阿皮和大寬兩人一二三一齊使勁兒,真將那頭大野豬從被切的七零八落的甲蛇束縛中扯將出來,咕咚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這頭野豬足有四五百斤呢!”阿皮在草葉上擦擦手,很是興奮。他忽然有種豐收的富足感。
葉橘井也頗感興趣地湊了過來,打量著這頭巨大的野豬:“就算這是可食用物,可你打算怎么把它帶出森林?”
“咱們現(xiàn)在就把野豬分了,每個人都帶幾塊……”阿皮還沉浸在大豐收的喜悅里,“咱們每個人都能分不老少呢!”
“可這是你發(fā)現(xiàn)的可食用物啊,怎么能分給我們?”大寬還是有些遲疑。
“這是阿爾忒爾之神賜予我們的,自然要分給大家。”阿皮笑道。
晴方不由看了阿皮一眼。他這樣說話,似乎和大寬口中那個油嘴滑舌靠說大話騙錢的形象,的確不太能對上。
阿皮卻不知晴方心思,只蹲下身來,拿著匕首在四腳朝天的野豬肚皮上晃來晃去,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他吃過豬肉是不假,可從來沒殺過豬啊!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阿皮真有些犯了難:是從正中破開呢,還是先把豬頭割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濺自己一身血?
正猶豫間,阿皮忽聽自己頭頂上的樹葉嘩啦啦響動起來,像是有猿猴之類的小獸攀援行走期間。
小獸……
阿皮忽然想起那支來歷不明的白羽箭,不由一怔:難道是那個尾隨而來的神秘人?
他正要抬頭往上去看,卻聽晴方在他耳旁緊張喝了一聲:“不好!”隨即,阿皮就被晴方勒了脖子,一下子掀翻到了旁邊的地上。
就在他倒地之時,就聽枝葉響聲更亂,一個人分開樹葉,宛如矯捷的猿猴,輕輕落地,雙手搭在野豬肚皮上,回頭環(huán)顧四周。
阿皮不由吸口涼氣。
只見這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個人形野獸。
這人看起來應該是個成年人,但渾身上下并無衣物,只在腰間胡亂圍了一塊看不出顏色質地的破布似的東西,頭發(fā)胡子長的不可思議,幾乎把他的臉完全遮掩了起來,只露著一雙眼睛,好似警惕的野貓,在黑夜里閃閃發(fā)光。
他應該是可以憑借雙腿直立行走的,但他卻習慣像野獸似的佝僂著腰,一雙手上指甲又長又尖,完全不輸野獸的利爪。
只見這人往四周環(huán)顧一圈后,似乎完全沒有將阿皮等人放在眼中。他很快回過頭去,手爪抬起,又迅速往下一插!
噗!
晴方忍不住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見那野獸般的人將手爪從野豬肚中收回,手中握著一顆血淋淋的豬心,又慢慢轉頭望向了目瞪口呆的眾人。
掏心怪!
吃碗大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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