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她一連說了幾個“我”，突然捂住臉癱躺在真皮座椅上，而沈雪嫣一直靜靜的注視，等待著什么。
就這樣過了十幾秒鐘，古緣瑤放下手長長嘆聲，沈雪嫣見時機已到斟酌片刻。
“如果可以的話，你為什么不試著放下，你可以作為一個正常的女高中生一樣，正常生活，回歸平凡。人生不在于復仇，現(xiàn)在的你，執(zhí)念太重，走的是一條毀滅他人的道路，未嘗不是毀滅自己的道路？”沈雪嫣嘗試著勸說她。
“放下不是為了放過他，而是放過自己，人生只有復仇太單調了，你難道想你的人生只剩下灰白的色彩嗎？你想過你復仇后的日子嗎？你以為是重新開始，不，當你經(jīng)歷完大起大落的時候，抽空了活著的意義，徒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
“你可能誤會什么了。”古緣瑤拒絕了沈雪嫣這個提議，說出另一件隱情，“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很擔心，他要是很弱怎么辦，弱到我一劍下去輕而易舉砍下他的頭怎么辦，那我的一切付出與努力算的了什么？”
“我還怕有一天那家伙死了，那個瘋子不惜命你也是知道的，到那時，我、又該怎么辦?！?p> “你說過人生不在于復仇，但于我而言，我這一生都是為了殺了他而存在，他才是我人生中的所有意義，不要認為我太過執(zhí)著，執(zhí)念太深，還是極端怎么的，可能我的確已經(jīng)成為了病態(tài)，就像一句話說的一樣，屠魔的少年終將成魔?！?p> “或許是吧，我這么漂亮肯定很受許多男孩子喜歡，肯定有不少男生想讓我做他們的女朋友，帶出去多撐面子，可是沒有或許，放下仇恨的我真的有可能活的下去嘛，不，那還不如死了好?！?p> 古緣瑤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推，她的眼睛越來越亮，沈雪嫣甚至產(chǎn)生一種錯覺，不同于別人，她在復仇，更是在拯救自己。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只能支持了，有些事你需要知道。”沈雪嫣沒在費心勸阻，推給她一張檔案袋。
古緣瑤疑惑的接過拆開看看，翻來覆去的看著數(shù)張照片，眼神一凝，為什么事物而震撼一樣，“這些是……”
紙人們七斜八歪的爬著，殘骸遍地都是，如同一頭未知的野獸肆虐過這里，留下自己殘虐的證明，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料是古緣瑤這些年對有些場面已經(jīng)習慣，但還是不禁反胃起來。
“這是我們事后在廢棄宿舍樓一道走廊里碰到的，你猜的沒有錯，這些東西，全是由那家伙一人解決的，不單這些紙人，他甚至還差點殺掉了一位引氣境的邪祟，雖然那邪祟身受重傷，實力十不存一，但他在解決完那些紙人同樣元氣大傷?！?p> 沈雪嫣出聲解釋照片上的來歷。
古緣瑤心里試著估量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心情五味雜糧的頗為沉重。
“我們接下來還會有些交易，他的實力可能會借此進一步增長，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你們既然都達成交易，那必定對你也有好處是不是?！惫啪壃幘芙^這個對自己的提議，“而且那家伙可不是一個隨便糊弄的角色，你幫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p> “是嘛。”沈雪嫣不置可否。
“我現(xiàn)在對他很滿意，真的很滿意?！惫啪壃庎哉Z，恍如能從里面看到他的影子，“我將畢生追隨他的腳步，然后……殺了他?！?p> …………
陰城返回到獨自居住的家里，嘴里叼著煙吞云吐霧，一時間神清氣爽。
【今晚就是“列會”的時間?！?p> “我知道?！标幊抢涞瓚兜k的提醒。
【你今天可不能像前幾次一樣疏忽對待?！?p> “不但這次，往后的幾次列會我可能都不能錯過。”陰城吐出煙霧，深感麻煩。
【你想過以后怎么應對那個女人嗎？以后的路有很長一段時間跟他同行，還有你那位妹妹?！?p> “……”陰城不說話，靜靜的抽煙。
【好好，關于她們的事咱們先放一邊，我們商討一下今晚“列會”的事。】
“是應該籌劃準備一些?！标幊腔叵肫鸾裉焓碌囊恍┘毠?jié)，“看來‘列會’早就進入官方的視線，甚至早就派人前去試探，還吃了不小的虧?！?p> 【你不怕官方派去的人不止一個，到時候你身為‘列會’三位舉辦人的身份可是會暴露?！?p> “嗯……我和沈雪嫣之間保持這種交易關系長遠來看真的好嗎？”陰城意思十分明顯，如果沈雪嫣只是一位普通職員，他可能會樂此不疲，可惜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特調局的局長，其身份與權勢的象征令他忌憚不已。
【你也可以選擇主動暴露出自己是‘列會’舉辦人之一的身份，制造出身份相等的權勢，令其對等?！?p> “我們的交易只是口頭上的契約，先看看情況，可以當作一張底牌?！标幊橇晳T性的想要隱藏起來。
【但你要明白，權勢這種并不是什么底牌，作為一種權勢身份只有高調的讓所有人知道，讓所有人仰視，才能發(fā)揮出那么點用處?！?p> 陰城則罕見的沒有反駁，沉吟半晌道：“若不然當一個墻頭草，那邊風大那邊飄?！?p> 【不想表忠心么，選擇一方充當真正的靠山，你想在雙方勢力之間充當墻頭草，來回搖擺不定，可不要被雙方勢力共同排斥，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到時候，還不如選擇一方的勢力?！?p> “那也要看你的價值，若是我沒有價值，當然只是個隨手可拋的棄子?！标幊钦f道。
【那你想怎么應付她，她可是對于了解“列會”的信息十分迫切?！?p> “這個到列會的時候再商討吧?！标幊窍肫鹆耸裁?，拿出了一張廢紙與朱砂，單手熟練無比的用朱砂在廢紙上面畫出一張八卦圖。
接著咬破自己的大拇指尖，舔了舔嘴唇的腥味，將大拇指按到八卦圖的中心位置。
嘴里默念：“天地無極，位列八方，八方聽令，招吾所形?！?p> 房間隨著陰城念咒完畢后，溫度迅速陰寒下來，陰城對此熟視無睹，盯著八卦圖的中央。
過來將近一分鐘后，陰城有點納悶的擾頭，自言自語，“失敗了？”
打火機點燃那張廢紙，然后將剩下的灰燼沖進馬桶沖干凈，又拿出一張廢紙繼續(xù)。
于是祂看不下去了，心神震蕩傳出囈語。
【你的天賦太差勁了，每次殺鬼又用大量的純陽血，沒有我，光是那些血量，氣血虧空都是好的，不然你死十回都不夠?！?p> “……”陰城無話可說，只是繼續(xù)剛才的儀式，連續(xù)失敗直到第三次，八卦圖騰起光芒，凝聚出一位拖著長長白須的老者透明虛影。
“陰小子，今晚就是‘列會’，有什么事不能列會上說?！卑桌习櫭疾唤?，隔空響應對方的召喚可是很費力氣的，還很容易被人針對。
“我已經(jīng)加入特調局了?！标幊侵北贾黝}道。
“你……怎么這么……難不成你?！卑桌弦妼Ψ郊尤胩卣{局一時間誤認為是陰城主動叛變出“列會”，才換來加入“列會”的機會。
“放心，我沒有叛變‘列會’，事情有些復雜，一時半會兒還解釋不清楚?！标幊锹短幾约旱牟鳖i處坦露到白老面前。
白老像是感知到什么，面色大變抬手一招，陰城脖頸處的惡鬼印記顯現(xiàn)出來，房間空氣溫度再度降低。
“這難不成是那尊存在的專屬陰氣。”白老渡入陰氣后連同沾染上的氣息收回，閉目品味那絲氣息。
“你們果然知道她。”陰城冷硬著臉說道：“我這次差點活著出不來了。”
“我也只是懷疑過那位大人的存在，未曾想那位大人真的出現(xiàn)了，但詳細情況你需要問陀女?！卑桌先缤谴_定心中某些猜想般道。
未等陰城答話，白老又言：“實際一些對你的補償我們‘列會’上再好好談，說正事吧?！?p> 不同于剛才的直奔主題，陰城嘴角上揚起譏諷，“你這是想把我隨便打發(fā)了?！?p> “你要明白陰小子，我們只是借水劃舟，你不要過分了。”白老先適當?shù)淖龀鼍?，話鋒一轉，“我們會答應你幾個合理的要求?！?p> “哼，其一，我要你和陀女聯(lián)手幫我祛除惡鬼印記，特調局活人沒辦法的事你們死人或許有辦法；其二，制造出以我為形象的替身，無論你們用的是幻術還是制造傀儡，還是什么其他的方法我都不會介意，我只有一點要求，符合我自己的人設不要暴露出來?！标幊翘崆鞍炎约合牒玫囊笳f出來。
“還有其三，此后，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消息能夠互相交流并且坦然，我并不想上次的這類事再次發(fā)生?！?p> 他知道，由于自己加入特調局，身份肯定不同往日，白老也會好好考量兩者之間的平衡，當然，他看起來咄咄逼人，實際提出的條件也沒難到哪去。
“……這些三個條件后兩個我可以答應下來，但第一個由于只是轉送過來的一道虛影，對印記的感知有點模糊，需要你親自過來亂葬崗一趟才清楚?！卑桌峡紤]了一會兒，出于穩(wěn)妥答應了后兩個。
陰城剛想應答下來，脖頸拴的鐵鏈子上的扳指傳出震動，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到陰城胸前的震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