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潤注意到前面一坨東西在抖動?？煲蚜怂耄謺粔郝榈舭?？果然她的同座開始給她按手。
她有一雙桃花眼動人心弦，曹潤記得。
時間又過去很久。久到有的時候想起曹潤還覺得那像是一場夢。只有聊天記錄讓他回憶起一些細(xì)節(jié)。
他有過很多機會的。但是要不是退縮就是錯過。曹潤不覺得自己特殊，機會轉(zhuǎn)瞬即逝。
我要失去她了。一天曹潤從課桌上起來，迷迷糊糊間在課本上寫上了這行字。他看見她還在睡覺。目光從纖細(xì)的眉毛到上翹的眼角，最后到鼻尖。余光瞥見了淡粉色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愛舔牙齒導(dǎo)致她的牙齒有點亂。她的眼睛閉著，在它睜開時。他可以順著這眼光來對抗永恒，但他沒試過，只用來對抗過漫長的時間。
她的眉毛突然皺起來了。這是她快要醒的前兆。曹潤以為自己適應(yīng)了學(xué)校的吵鬧，但是一個假期結(jié)束后他在熱鬧中無所適從。
她醒了。曹潤從那個方向看到了窗外楓樹葉子開始變紅了。
座位幾經(jīng)調(diào)換，曹潤和楚良還是作為同桌。前面后面都是熟悉的陌生面貌。熟悉是因為是同班同學(xué)叫的有大概的印象叫的上來名字。陌生則是曹潤個人的感受，他們的交情就止于教室了。
事情在一個傍晚開始失控。曹潤看見了從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紅色絲線，起初他以為是紅筆留下的痕跡。但是確實有一條會動的紅色絲線在曹潤周身游走。這讓他有時很在意別人的目光。迄今為止對于“怪物”的描述都是模糊的，但構(gòu)成“怪物”的物質(zhì)形態(tài)確實和絲線很像。曹潤還不知道它的名字。
他可以看到同學(xué)身上有的時候有一些煙冒出來。有些下降附著在影子上面，影子并不單純是影子。他看自己的影子一直有紅色的絲線在里面翻騰。
容小梨有天說她覺得談戀愛太麻煩了。曹潤懵了一下。那么有一天有一天你覺得不麻煩時候……。但他沒說，這話沒有脫口而出。如果再來一次？曹潤趴在桌子上那是疲憊的感覺。
在那一天在教室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隨后逐漸影響到全校。因為孩子沒有回家而去學(xué)校的家長率先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目前昏睡的原因，未知。
啪嗒一聲，電視被關(guān)掉了。
曹潤躺在病床上。
劉國濤在吸著煙。
劉國濤負(fù)責(zé)曹潤。原因是劉國濤的保密等級上升。
“鄒小哥呢？”
“調(diào)離了?！?p> “哦?！?p> “現(xiàn)在你可以看到什么？”
“黑色的煙。從你們的身上往影子里面冒。”
“那你可以控制那些煙嗎？”
“不能?！?p> “那你在自己身上看到什么？”
“紅色的絲線。”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怪物”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你看到的是煙。有人看到的是水。還有光一類的。不過所有人都聲稱看的到由絲線構(gòu)成的怪物。就好像對于你們來講只有同類是真實存在的?！?p> 曹潤沒有接下去，顯然劉國濤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怪物了。
“有專家講，說我們是集體癔癥?！背挤謾C咬著手指說。
曹潤沒有回答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放學(xué)的時候容小梨突然牽起曹潤的手。嚇得曹潤一縮。周圍人竟然見怪不怪。
“怎么？”容小梨斜著眼看曹潤。
“我不知道？你干嘛牽我手？”
“哦？”容小梨瞇起了眼睛像月牙一樣。
“你來牽我的手。”她的語氣是那樣的溫柔。曹潤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對待愛人才會有的語氣。
盡管沒搞懂情況但是曹潤大膽的牽起了她的手。盡管他覺得是容小梨在進(jìn)行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
容小梨直接靠在曹潤身上了。
“去哪里吃？”
可以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在腦子宕機重啟之后。曹潤一把推離容小梨。玩笑再開下去就有點過了。
容小梨罵了一句有病走開了。
但之后的發(fā)展確實震驚了曹潤。
大多數(shù)的問題。曹潤張了張嘴，什么也答不上來。容小梨成為了他的女朋友，那些問題都在關(guān)心曹潤和容小梨的感情。
曹潤打電話給劉國濤簡述了他的情況，接著他聽到打火機的聲音。
“進(jìn)行下去看看會發(fā)生么?！?p> 曹潤找到容小梨一把抱住她。他聞到了她發(fā)間的香氣。他請求她的原諒，然后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容小梨則是給了他一個耳光。
在這一個耳光中曹潤找到了真實的感覺。容小梨一臉的嫌棄跑開了。
過了一會她又跑回來了拿出一瓶漱口水。叫曹潤好好漱漱口。隨后曹潤又進(jìn)行了各種冒犯的舉動。但是容小梨都原諒了他。
在某一刻曹潤覺得被一種巨大的不真實感所籠罩了。容小梨就像一個完全為曹潤存在的完美女友。就像有天他閑的沒事去玩的虛擬女友一樣。
他想改變這種情況。但現(xiàn)在的事情會發(fā)生完全是曹潤無意識的失控所引起的。他可以看到紅色絲線涌出來的越來越多。而其他人都快被煙霧所籠罩。
這讓他幾乎不能行動。家里人給他請了病假。在絲線裹住的他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片紅色。而不是黑色。那些涌出來的色彩不是通過人眼看見的，曹潤想。在快被絲線包裹完全的時候劉國濤給他打電話。要他拿著“媒介”說可以加快速度。而且“媒介”在最后階段有很大的用處。“媒介”是那個雕像。
整整花掉了一天的時間。曹潤按掉了計時器。從被淹沒開始到可以按掉計時器花費了他一天的時間。曹潤計錄著時間。手機有好多個容小梨打來的電話記錄。想了想曹潤沒有給容小梨打回去?，F(xiàn)在他可以操控視線就像他手腳的延伸。那些煙霧是人們的記憶。對事物的感知產(chǎn)生了記憶。記憶就像煙霧一樣。厚重的煙沉淀下來，輕快的霧向上逸散。通過絲線曹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diào)整煙霧的狀態(tài)。通過這種方式來影響全校的人，在可控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但可控絕對強于不可控。
在劉國濤說明情況后，盧峰海決定親自來。他見到曹潤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又見面了。曹潤看到了一個同樣由線條構(gòu)成的人形怪物。
他說怪物是相互吸引著的而不是所有人都會友好交流的。他建議曹潤去西京。祂的教徒在那里活動頻繁，曹潤作為一個“錨點”他有必要進(jìn)行監(jiān)視。沒有更多的解釋了，他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還有點時間安排告別。剩下的一切都會安排妥當(dāng)?shù)模x開的時候做了保證。三個小時后出發(fā)。
曹潤約了容小梨出來。很顯眼盡管大部分人都被煙霧所籠罩但是曹潤還是認(rèn)出來了。
他對她講了好長時間的話，整個人都婆婆媽媽的。一大片云朵帶來一大片陰影。曹潤說“：我會記得你?！彼凑沼洃浳堑饺菪±娴淖笱垩劢?。
容小梨打電話給閨蜜叫她們一起出來玩。曹潤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只覺得有點眼熟。電話已經(jīng)撥通了。
曹潤想和玩手機的盧峰海聊幾句。但看樣子他很忙。
首先是氣味然后是聲音最后是容顏，名字也將變成一個符號。
曹潤縮在座位里。時間太充足了。那些記憶。在容小梨身上有些絲線。這是曹潤認(rèn)出他的原因，他把那些絲線拔掉了。絲線連接著的煙沒有留存下來。
本能的絲線會觸摸周圍的煙霧，他看到了真實。不必那么悲觀，但也沒有那么美好。很多東西都沒有去干，美好的齷齪的。會不會就像衛(wèi)星一樣環(huán)繞太久了？忘掉了怎么接觸了。
“我想和你說什么？”曹潤看著盧峰海在他眼中周圍一切都是可以探知的霧。只有另外一個線條怪物不可探知。
“我該教你的?！?p> “什么？”
“不要沉迷?！?p> “有一個容器嗎？”
“這個玻璃瓶怎么樣？”
曹潤將一段絲線進(jìn)去了。
“源線？”
“是這么稱呼它們的嗎？”
“對自身我們稱呼為源體。那是在百年前定下來的稱呼了?！?p> 曹潤看到盧峰海的源線如潮水一般向他襲來在源頭有一點光亮。
“看到了沒？現(xiàn)在找到自身的它，它就像一個眼睛。該閉上休息下了。你確實有天賦?！?p> 曹潤感受到了盧峰海的黑暗。在那黑暗中他找到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