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車門,這座“現(xiàn)代都市”里充斥著郊外新鮮的空氣,文品一下車就狠狠吸了一口。
結(jié)果林哲馬上說道:“小心嚯,這里離輻射區(qū)挺近的?!?p> “啥?”文品一聽,馬上把嘴巴閉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這個世界曾經(jīng)遭遇過全球性的核戰(zhàn)爭,還有許多地方仍然是生命的禁區(qū)。
不過,這種地方不穿防化服真的好嗎?
“哎,嚇唬你的,這里離輻射區(qū)外圍近是近,但也差不多有幾百公里?!绷终苄χf,“不過呢,也不是說就沒危險,這里可能有怪物出沒?!?p> “怪物?”文品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別整那么緊張啦,怪物又不一定有攻擊性。比如那種巨大的兔子啥的……人畜無害,還挺可愛,哈哈?!?p> 林哲鎖好車門,然后從后車座拿出一面繡有白蟒的旗幟,還遞給了文品一面。
“拿著。”林哲說,“不然你會被狙擊手直接打死?!?p>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水塔、公寓樓和兩旁“枝繁葉茂”的商鋪,“這些地方可能都有士兵。”
“嗯,畢竟得謹慎?!?p> 文品學著林哲的樣子把旗子舉起來揮舞。
不一會兒,他聽到空曠的城市里傳來了一陣陣有規(guī)律的像是貓頭鷹的叫聲。
他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某種彼此交流的信號,模仿動物的叫聲算是一種常用手段了。
然后只過了一小會兒,一旁掛著“上洛咖啡”的店鋪里鉆出來了幾名背著郡國零式步槍的士兵,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來盤問的。
兩人表明了身份以后,由其中的一名士兵帶路前行。
街道中心,紅綠燈上站滿了獨眼的不明鳥類,再往前,一輛大紅色的巴士如同城墻一樣橫臥在馬路中間。
文品能夠看到上面被人安裝上了一挺類似馬克沁機槍的武器。
防護得如此嚴密,應該不僅僅是為了保護高德領事吧?他猜想。
就在穿到巴士的后面時,文品立刻被之后的場景所震驚了:
那兒凌亂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舊汽車,然而就在那些人類文明的產(chǎn)物之間,卻是一片綠意盎然。
馬路凹陷的大水坑如同一面明鏡,郁郁蔥蔥的花草競相勾勒于水中,水邊的麝鹿和野豬絲毫不害怕人類。
即便幾人從它們身旁經(jīng)過,這些動物們也悠然自得地享受這雨夜之后的甘霖。
就在汽車敞開的后車蓋下,兔子在里面安了巢穴,一旁建筑里,開滿白花的樹枝從窗戶里伸了出來,成了這片天堂唯美的華蓋。
也許當初建造這座城市的古人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家園會被大自然重新奪占,并且成為了后人們所懼怕的“鬼城”。
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高德臨時作為“指揮部”的地方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樓,夾在兩座被摧毀的百貨商場之間。
這里剛好是“T”字路口的交匯點,從這個方向望過去,還能看到道路盡頭的摩天輪。
“古人的建筑很特別啊,難道沒有人想著去模仿嗎?”
文品隨意提了一下,他想,既然有現(xiàn)成的先史遺產(chǎn),那為何現(xiàn)在的人類不去仿造呢?
“這種建筑有啥好模仿的,除了高之外,還有什么值得看的?”
林哲邊走邊說:“不是我說啊,古人一點審美意識都沒有……但是,不得不承認,古人比我們更文明?!?p> “那我們可以學習古人的技術啊。”
“學技術?”
林哲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古人都死光了,研究他們的技術需要很多很多錢……不過,公館也確實在研究,只是事情困難重重?!?p> “怎么說?”文品好奇地問。
“護國公大人不感興趣,因為這必須派遣不少科考隊到輻射區(qū)里,先不說輻射區(qū)有多少怪物,光是那些躲在地下的‘鐵林軍閥’都夠受了……”
林哲邊解釋就邊做出了個騎摩托的姿勢,“那些家伙總是穿著防護甲,騎一匹鐵馬(注),像撿破爛的乞丐一樣出沒于廢墟里,還有時候,他們會騎鐵馬到附近的城鎮(zhèn)去搶劫呢,總之是一群麻煩的家伙。”
“也就是說,這考察就相當于剿匪了?!蔽钠方拥馈?p> “可以如此理解。有時候反抗軍的人也會被迫躲藏在輻射區(qū)里,總之,沒人愿冒著生命危險去考察,再說了,帶回來的老古董又要投資一大筆錢去研究,能不能搗鼓出什么都是個問題……”
“就沒有任何收獲嗎?”
“有是有,古人用于特務活動的發(fā)明倒是不少……就比如,上次我用來錄音的玩意?!?p> 說著,林哲拿出了外衣口袋里的竊聽器和一個不知名的裝置,“領事目前也只關心這種東西。”
也難怪了。
誰會破費那么多錢去干那種幾乎看不到回報的事情。
文品深感可惜,心中暗暗覺得,如果自己當初是個理科生就好了。
不然也可以學著某些小說里的橋段,造個現(xiàn)代的火箭導彈啥的稱霸工業(yè)世界多有意思。
不過,這種違背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的事情,是否真的可行也是個問題……畢竟作為堅定的唯物史觀者,是決不能有這種奇怪想法的。
在小樓外,士兵收走了兩人身上的武器,進去通報了一番,之后出門來迎接的就是領事的貼身秘書吳菊了。
那家伙笑吟吟地向兩人鞠躬,“請吧,領事等候兩位多時了。”
文品一直覺得吳菊是個只會拍馬屁的家伙,除了對領事忠心外就沒有半點用處。
他從來都只會點頭哈腰,而且還喜歡在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面見高德了。
那位神秘的公館主人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懷里抱著一只毛茸茸的黑貓。
他輕輕撫摸著黑貓的絨毛,而那只乖巧的小動物卻瞪大了一雙如同寶石的貓眼,仔細地瞧著文品。
“高領事,我們回來了?!蔽钠泛土终芤煌辛藗€禮。
“嗯……”高德從罐頭里取了一些貓糧放在手心,好讓那只懶散的黑貓能夠伸出舌頭舔舐,“來,太子,開飯了?!?p> 仿佛高德的眼中只有那只名叫“太子”的黑貓,也沒有正眼去瞧兩人一眼。
“關于療養(yǎng)院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有調(diào)查結(jié)果了?!绷终芫炊Y匯報,“另外,今天療養(yǎng)院還發(fā)生了大事?!?p> “說下去?!备叩氯匀辉诙簯阎械暮谪垺?p> 也不知道這家伙是從哪來的,但它看起來和一般的黑貓不一樣。
它的雙瞳顏色是完全不同的,一只是紅色,一只是藍色,按理來說一般雙色瞳的貓都是金色和藍色才對。
文品也沒有考慮太多,便遞出了在療養(yǎng)院搜到的關于“救贖療法”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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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鐵馬”指摩托車,大夏國常常稱呼摩托化騎兵為“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