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偉放下水煙筒,拿起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徑直來到九樓的總隊領(lǐng)導(dǎo)辦公層,敲響了禁毒局副局長余向前的門。
“報告?!?p> “進來。”
“余局?!?p> “老崔啊,有事嗎?”
余向前正在審批一個關(guān)于案件指定管轄的請示。他邊問邊地在總隊領(lǐng)導(dǎo)意見欄簽上自己的名字,合上了文件夾。
崔仁偉丟過來一只香煙,他拿起香煙,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
“坐下說?!?p> 崔仁偉自己也點了一支煙,然后坐在余向前對面的沙發(fā)上。
“余局,據(jù)陸剛消息,丁家可能會襲擊鮑慶祥的‘黑蜘蛛’營地?!?p> “大規(guī)模?有多大?”
“丁懷仁部下三個大隊參戰(zhàn),人數(shù)應(yīng)該上百人。”
“這可不行,不能讓他們襲擊‘黑蜘蛛’營地。”
余向前的意思崔仁偉懂。
“我也注意到了,所以,看看能不能換個思路?!?p> “你有好主意就快說。”
余向前知道崔仁偉的性格,要是他沒有好主意一般是不會主動來找自己匯報的。
“我是這樣想的。動靜搞的太大,對兩國bian境安全有影響。”
“那肯定的呀?!?p> “是的,所以,我打算讓陸剛換種思路,目標(biāo)只盯著鮑家的加工廠。”
“啥意思。”
“對鮑家的加工廠逐個擊破,打掉鮑慶祥的經(jīng)濟命脈。”崔仁偉吐了一個煙圈又接著說道:
“首先,說動丁懷仁打加工廠是一個技術(shù)活,陸剛能不能說動還是一個問題。其次,只要你打加工廠,‘黑蜘蛛’勢必要出手救援?!?p> “第一個問題是本次計劃最難實現(xiàn)的,但考慮到當(dāng)前丁懷仁已經(jīng)嚴(yán)重不信任鮑慶祥還會像以前一樣供貨,倒不如將其摧毀,自己重建。
第二,摧毀加工廠,其實也是意在將‘黑蜘蛛’引出來打?!?p> “圍魏救趙?”余向前順著崔仁偉的思路在思考。
“‘黑蜘蛛’營地易守難攻,打進去難,但引出來打那就不一樣了?!?p> “是個好主意。剛才想出來的?”余向前問。
“嗯,就剛才?!?p> 剛才,崔仁偉就抽了一口水煙筒。
“我覺得可行,我馬上跟部局匯報,如果部局同意,你立即通知陸剛實施。對了,現(xiàn)在鮑丁兩家的關(guān)系斷了,你們可要密切關(guān)注鮑慶祥動向。”
“余局,你這是?”
“鮑丁兩家關(guān)系都斷裂了,難道鮑慶祥還會坐以待斃,等著修復(fù)好與丁家的關(guān)系才出貨么?”
“是,我明白了。”崔仁偉一拍腦袋,一下就想通了余向前副局長的話,他也正被最近昆曼市出現(xiàn)的幾起案件線索摸不清頭腦呢。
……
“嗚嗚嗚。”
三聲狼嚎又在夜晚響了起來,“影子”還是在老地方等著陸剛。
陸剛?cè)缂s而來,他望著熊長生的背影問道:“老熊,有新任務(wù)?”
“‘壹號’通知,改變原來計劃,具體是……”
“影子”熊長生靠近陸剛,將崔仁偉的腦回路重復(fù)了一遍。
“可我剛剛才說服保銳大打一場啊,現(xiàn)在怎么去說服他呢?”陸剛聽完有些著急。
“這是命令,老板知道困難很大,你需要動用你的智慧?!倍颊f是命令了,陸剛不想再矯情。
“是,堅決完成任務(wù)?!彼曇魣远ā?p>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熊長生追問道。
“對了,請幫我查查張露,我一直覺得她的身份不簡單,我擔(dān)心我們的計劃撞車?!?p> “你擔(dān)心傷害她吧?!毙荛L生笑出了聲。
“不是開玩笑,她對保銳提拔當(dāng)副總司令特別感興趣,專門來找過我,讓我分析當(dāng)前的形勢給她聽,她可能也是我們這口的人,請務(wù)必搞清楚告訴我?!标憚傉?。
這對于陸剛來說非常重要。
“好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你自己也多留意?!?p> “是,我走了。”
這回是陸剛先轉(zhuǎn)身走的,只聽見“影子”熊長生在他身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陸剛跟保銳的談話著實讓保銳心情彭拜,他思考了良久,在想清楚怎么跟丁懷仁報告后,他便向樓上丁懷仁的辦公室走去。
“叔父?!倍讶实霓k公室門都沒有關(guān),保銳一上樓就看見丁懷仁正坐在大班椅上抽著雪茄,于是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銳兒,進來吧?!?p> “是。”
“怎么樣,新辦公室還行吧?”
“很好,謝謝叔父?!?p> 保銳對丁懷仁的提拔可謂是感恩戴德。
丁懷仁雖然沒有正式提過以后要保銳來接任掌門人,但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圍著接班來做的。
保銳自己也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干出一番事業(yè)來。
就比如丁家的傳統(tǒng)生意,就必須要馬上著手改革。
第一個關(guān)鍵的,就是重塑毒.品來源渠道。這一直以來都是鮑慶祥壟斷的生產(chǎn)渠道也該改名換姓了。
“叔父,我剛剛叫陸剛來聊過了……”
保銳將與陸剛聊天的全過程都向丁懷仁作了匯報,期間他還不忘表揚一下陸剛的大膽想法。
“你信任他嗎?”丁懷仁打斷了保銳。
“也說不上信任,你從小就教我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的思維、干勁都比較新穎,有思想、有頭腦,是個想干事的人?!北dJ替陸剛說了一句公道話。
“通過上次的一起押運,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問題,我還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叔父還是覺得他?”保銳試探著問丁懷仁。
“你說的沒錯,‘不要相信任何人’確實是我教你的。怎么說呢,我知道陸剛也是個敢闖敢干的年輕人,他和當(dāng)年的呂正海何其地相似啊,甚至說,他在某些方面還超過呂正海。
但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東西,這種東西是整個金.三角人身上都沒有的,可我又說不出來究竟是什么東西。但做我們這行的,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吶?!?p> 丁懷仁說完,將身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保銳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當(dāng)年叱咤風(fēng)云的魔王叔父也真真的老了。
……
在鮑慶祥特區(qū),自從鮑慶祥接到“天狼”的密報后,就叮囑大兒子鮑繼豐和女兒鮑勝男全力做好迎戰(zhàn)準(zhǔn)備。
他鮑慶祥也不是吃素的,你丁懷仁安排了三個大隊來進攻我的“黑蜘蛛”,我就讓營地外面的那條人工河成為埋葬你丁家兵馬的墳?zāi)埂?p> 原來在“黑蜘蛛”營地外面的人工河里,飼養(yǎng)著鮑勝男從蘭里島引進來的幾十條鱷魚。鮑慶祥斷想“黑蜘蛛”獨特的天然屏障足可以抵擋丁懷仁的沖鋒。
所以,這幾天,只有鮑勝男駐守在“黑蜘蛛”營地,加強訓(xùn)練和防御,而大哥鮑繼豐卻和鮑慶祥在一起討論著新的販運路線。
正如余向前副局長預(yù)料的,鮑家不是非要將毒品通過丁懷仁才能走私過境,鮑家難道就不能新開辟一條線路?
人家懶得跟你玩了,他可以自己玩!
“爹,魏明小試牛刀,走了兩小單?!蔽好魇酋U繼豐手下的得力干將。
“情況怎么樣?”
“走成了,已經(jīng)成功和海西省接上了頭,接下來可以考慮走幾單大的?!?p> 鮑繼豐對手下干將魏明成功走私了幾公斤貨很滿意,覺得鮑家獨自銷貨的渠道算是真正建立起來了,那傳統(tǒng)的依靠丁懷仁出貨的日子將一去不復(fù)返,我鮑家要與市場真正接軌了。
“保持聯(lián)系,這個海西佬是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了,這些年他一直跟丁懷仁接觸,還不能太相信他,再走幾單小宗的試試水?!滨U慶祥這個老狐貍也很狡猾。
“魏明親自見過他,他也抱怨丁懷仁好久沒有給他走貨了,他已經(jīng)斷糧很久了?!?p> “哈,他丁懷仁哪里來的貨,老子不給他,他就得餓死?!?p> “爹說的是,我下去安排?!?p> “去吧?!?p> 鮑慶祥憑著老關(guān)系聯(lián)系上了多年前在金.三角混的老朋友海西佬金大佐,試探著向金大佐發(fā)了幾個小單都安然無恙。
所以鮑慶祥有信心,主動尋找與丁家接頭的人。他相信只要自己捂死出口,不給丁家一丁點的機會,別說打仗了,過不了多久,丁懷仁的經(jīng)費都會告急。
這不,還真被鮑慶祥猜中了。
子彈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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