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賀.馮.艾果菲是一個普通的人,她來自一個較好的家庭。
她的父親死在了前線,死于他的愚蠢,他頂替了他學生父親該服的兵役。
作為村里唯一的文化人,他本可以做一個體面的文員,卻死在了戰(zhàn)場上。
這是無奈的,在他們的國家里,普通人只是奴隸罷了,就連敵對國家的人都瞧不起他們,戲稱他們?yōu)閮赡_畜生。
但這也是無意義的,隨著前線戰(zhàn)事的吃緊,那個被頂替的人還是被他們的軍方強征去了前線。
她又是幸運的,她的父親在死前立了戰(zhàn)功,那些肥頭大耳的官員絞盡腦汁都想不到合適的理由貪污掉她應得的撫恤金。
而那個可憐的男孩沒過多久就從班上消失了,那是她最高興的一天,那個總是捉弄她的混蛋終于滾蛋了。
以前她還會向父親告狀,但她的父親總是偏袒他,就因為他家還有一個精神病的女人。
那個神經病也很快就不在了,那個女人某天晚上像平時一樣犯病,走失在鄉(xiāng)間的小樹林里。
有人說瘋子是被路過的士兵拖進小樹林的,有的說是被山上的土匪劫走的。
但無論結果如何,那個混蛋男孩現在連給他做飯的人都沒有了。
所幸,他長著一副大高個的樣子,城里的火車站把他招去燒開水去了。
她最后一次見到他時,他正拿著彈弓帶著一群野孩子在那圍著一只貓打。
后來,她也離開了那所學校了,她的母親帶她回城里的娘家去了,恰好她也剛讀完小學。
得益于她的父親,她的成績一直很好,她很快便以優(yōu)異的成績入學了當地的教會學校。
那一年,她剛過完自己十歲的生日,離開她的母親,開始了她的寄宿生活。
這是一座很迂腐的學校,男女要分在不同的班級,不能有任何的肢體觸碰,甚至眼神對視都是不允許的。
唯一值得稱贊的優(yōu)點便是學費足夠便宜。
所幸,那些教授自然科學的老師沒有這么迂腐,他們像正常學校一樣教授孩子們知識,甚至毫不避諱地否定神的存在。
不過他們在這些課上學到的東西并不能對那些冥頑不靈的神父講。
曾經就有這樣一個可憐的小男孩,用自己腫的通紅的腦袋向同學們示范了這一切。
她的同學們十分厭惡這所學校,總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咒罵著那些老禿頭,認為這簡直就是一座監(jiān)獄。
她并不這么想,在她看來那些討厭的頑皮孩子終于不敢以任何理由捉弄她了。
雖然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被室友孤立,她的室友總是不厭其煩的造謠詆毀她。
說她是一個天生的蕩婦,造謠她每天都在外面和不同的男人鬼混到傍晚才回來。
實際上,她每天都只是抗著她父親的獵槍到附近的山上打獵去了。
她在這兒一個朋友也沒有,她天生就在女生群里不受歡迎,那些惡毒的女人不是刻意挖苦她,就是各種陰陽怪氣地提起她父親的死,還給她起了一個“烈士小姐”的外號。
不過她并沒有在意這些,她把那些敢于在她面前嘴臭的女人痛打了一頓后,便再也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面這么說了。
不過她們在背地里又開始叫她“野女人”了。
她的國家常年被冰雪覆蓋,尤其是她生活的小城市,幾乎見不到太陽。
她只在她很小的時候吃過新鮮的水果,那時候,南方的鄰國還沒有從她的國家中獨立出去,也沒有戰(zhàn)爭。
她的國家還可以從南方的港口進口各種新鮮的水果和各種南方特產的小玩意。
但這一切都回不去了,戰(zhàn)爭開始了,還是由她的國家發(fā)起的。
不,準確說是由她的國王發(fā)起的。
是這樣的,她的國王說想要有更精致的生活,便讓貴族們在國內興建各種各樣的工廠。
這不是普通的生活必需品,甚至需要一套完整的產業(yè)鏈去生產它。
地主們發(fā)現還是這個更賺錢,于是他們搖身一變,便成了城里的廠長和老板。
那些農民也得到了赦免,但實際上他們只是換了一個地方當畜生罷了。
然后,某一天國王便對世界地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實在看不慣自己國家版圖奇怪的形狀,他想把邊境線捋直,然后在里面修好筆直的城墻,這使得他的國家看起來四四方方的,很符合他的審美。
軍方并不反對這個荒謬的提議,因為軍方被國王禁止干政,在和平年代,他們的晉升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于是戰(zhàn)爭便爆發(fā)了。
國王是一個常年深居簡出的人,他對國民的死活毫不關心。
他甚至為了能夠正常使用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神秘晶體板,而征用全國近三成的勞動力和幾乎全部的工程師,以期在首都建好完善的設施。
而真正能享受到這個服務的其他人只有教會的高層和部分貴族罷了。
所幸國王沒有孩子,也沒有其他親人,這為他們的國家省下了一大筆開銷。
他是這個國家第一任國王,他已經統(tǒng)治這個國家長達半個世紀了。
但他絲毫沒有衰老的跡象,他真的擁有某種神奇的力量。
他似乎擁有利用晶體板催眠他人的力量。
那些所謂的貴族只不過是他忠實的奴仆罷了,但教會卻有著某種莫名的權威,一定程度地制約著國王的權力。
國王厭倦與他人爭論,他在上任之初就解散了國家的各個權利機構,將中央的權力都交給了他的妃子們。
地方政府都得到了很大的自治權,這些權力真空很快就被地主和土匪們填滿了。
不過國王并不擔心稅收的問題,軍隊只聽命于他和教會的人。
他并不是一個蠢人,蠢人是無法統(tǒng)治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的。
相反,他有著獨到的眼光。他總能找到那些有能力卻毫無根基的人,將他們越好幾級提拔,最后在加以控制。
他們很多人在失去利用價值后便被遺棄,其中的大多數最后都難逃教會的報復。
同時,他是一個懶惰的人,他樂于提出各種不切實際的目標,但卻懶得細想,自從王宮的基礎設施建好后,他就再也沒有踏出王宮半步。
他也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他樂于各種表演做秀,他確實是真的發(fā)自內心地想要幫助他看到的窮人。
每個被他從王宮的窗戶中看到的乞丐都得到了他巨額的賞賜,有的甚至一夜暴富。
但這起不到任何積極作用,反而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假扮乞丐躺滿了王宮外的大街。
他的妃子們終于忍無可忍了,發(fā)布了行政令:在全國范圍禁止乞討,違者發(fā)配充軍。
那些乞丐便在一日之內消失了,連帶那些真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