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唔住
朦朧的月色,悠然的蟲鳴
但是清爽的夜風中卻夾雜著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密葉遮蔽了月光的樹下,一堆死狀凄慘的官兵尸體橫七豎八疊在一起。
尸體上的銀鱗盔甲已盡數(shù)剝落粉碎。
雕虎頭盔連同里面的腦袋也一起被砸癟了下去。
每具尸體上的表情都顯得異常痛苦。
可想而知他們死前受到了什么樣的折磨。
一個身高八尺八,壯如銀背金剛的糙漢子。
一只大手像拎著小雞仔似的單手捏著一個小兵腦袋,將其雙腳懸空提起。
小兵臉上的表情早已變得如紙般慘白,一股暖流濕潤了褲襠。
“尿了?哈哈哈,真是個慫貨,就這也配來摸清我們下路?”
壯漢獰笑著話音剛落,五指微微發(fā)力。
就聽咔嚓一聲悶響。
該名小兵的腦袋就和所戴的頭盔一同被捏扁,尸體被隨手丟在旁邊的尸堆中……
“真是無趣,這破地方的官兵也各個弱到不行,沒有我機關發(fā)揮出余力的境地,沒勁沒勁?!?p> 不遠處一個干瘦的男子將袖劍從一名士兵眼眶里拔出,鋒刃在尸體的衣服上擦拭著冷冷說到。
他們兩個,便就是擅長使用殺人機關的六當家畢宿,以及擁有三階力士實力的猿宿!
在跟隨黑虎老大探路回來的途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山腳山腰游蕩的分散官兵。
附近如此多的山頭,他們偏偏搜尋這一座,還找對了。
這其中定有蹊蹺。
于是便抓住幾個人,在一番殘忍折磨下逼其說出了實情。
原來他們是通過沿途留下的一行深陷腳印,一路追尋至此。
在這座山的其他位置,還有不少官兵在分散式搜尋,包括他們新上任的佐領。
按照星宿幫平時的行事作風,是不可能會留下蛛絲馬跡引得他人前來。
特別是如此明顯的腳印,擺明他們的劫匪隊伍中出了一個叛徒。
但這人是誰呢?
黑虎自矜待他們這些人不薄,鐵了心要把叛徒給揪出來。
而從腳印的深淺來看,沒點內功力是不可能在這硬石山留下腳印。
幫派里那些嘍啰是做不到的。
六當家、八當家則都一路跟著自己,可以排除在外。
所以剩下幾名骨干皆有可能。
于是黑虎就讓他們兩個暫先留在外面。
等會他會把一個個骨干叫出來會他倆會合,在不經(jīng)意間對比下腳印。
如果發(fā)現(xiàn)有鞋印吻合的骨干,他們兩個可先斬后奏!
如若覺得自己不是對手,可暫先不動聲色回去,讓黑虎老大親自動手。
等待期間,六當家畢宿調整著手腕上的袖劍問道:“八弟,你覺得咱們中誰最有可能是叛徒?”
“除了二哥,我覺得都有可能?!?p> “為啥?”
“因為死在他手上的官兵最多?!?p> 八當家猿宿如實說出自己腦海中的簡單想法。
“就這?說你笨你還不信,誰說只要殺人多,就一定不能洗白了?現(xiàn)在官府推行坦白從寬,以功抵罪政策,哪怕你曾經(jīng)作惡多端、殺人無數(shù),只要及時勒馬主動投罪,做出相應的功勞,都能免去曾經(jīng)所犯下的罪孽。我們這個幫派這么大,若是被出賣掉,沒準還能再封個一官半職。”
畢宿翻了個白眼說到。
“所以你是說二哥最有可能是叛徒?”八當家猿宿撓了撓頭,直接了當?shù)膯柕健?p>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瞎說!”
想到二當家奎狼那陰戾殘暴的性格,六當家嚇得趕緊推卸。
“你們兩在聊什么?”
忽然這時,奎狼那招牌性的陰冷聲音傳來。
這嚇得六當家身體一激靈。
“二哥呀,您來了,我們剛剛正討論留些獵物讓你親自動手呢,正好血祭您修煉的煞血功法。”
六當家畢宿當即變臉,討好的嬉笑到,并挪過身,露出地上幾個手腳被廢,面露恐懼的雜兵。
“嗚嗚……別……別殺我,我家里還有妻兒,求饒小的一命,以后再也不敢來了……”
幾個官兵聲音顫抖著求饒。
雖然他們知道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但還總是抱著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
夏劍看著他們幾個以及周圍死狀慘不忍睹的尸體,表情毫無波瀾,語氣淡淡道:“就只有這幾個嗎?”
“咳,聽這幾個家伙說這山頭還分散著他們的四五十號同伴呢,等會我們去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全都血祭了二哥您那碧血彎刀!”
六當家討好的說罷,悄然朝一旁人高馬大的八弟眨了眨眼。
于是猿宿心領神會的突然一把抓起其中一個小兵,惡狠狠吼道:“說!你那些弟兄都具體在什么位置!”
緊接著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握緊砂鍋般大的拳頭,狠狠砸向小兵的胸口!
嘎吱!
頓時就聽胸腔內肋骨盡斷的清脆聲響!
這倒霉小兵受此重擊,當即就從口中噴出大量濃稠血液,還正好噴灑在夏劍的腳下。
夏劍皺了皺眉,冷聲道:“你下如此重手,還要怎么從他口中問出實情?”
“就是就是,看還把二哥的褲鞋給弄臟了。”
旁邊的六當家趕緊過來,從腰間掏出一把毛巾,作勢要給夏劍擦拭。
性格冷傲的奎狼自然不屑別人觸碰他,下意識后退一步,在腳邊雜兵噴灑的濃稠血液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記憶力超常的六當家立即掃了一眼,與刻在腦海中的那些痕跡腳印進行了對比。
發(fā)現(xiàn)不但大了兩碼,鞋底輪廓也大不相同。
也就說二當家不是內奸?
當然,也有可能他中途換了雙鞋才出來。
不過老六和老八怎么也不敢讓二當家脫下鞋子看看。
索性先走一步看一步,讓黑虎老大逐一把每個人都支出來對比下,再作其他決定。
想到暫時不用與二哥為敵,六當家便松了口氣,正要站起來。
噗呲!
突然間!
一把赤紅利刃貫穿了他的脖頸,尖銳一端從喉結處破出,還掛著一條殘破氣管。
他瞪大目眥盡裂的雙眼,顫抖著緩緩抬起頭。
只見“二哥”正握持飲血彎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隱澀的月光由上至下照射,看不清他陰森的臉龐。
“咯……為……為什么……”
老六不可置信的用最后一絲力氣,喉嚨里卡氣的艱難問出。
“對唔住,我系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