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城氣溫已逐漸回升,天空像被海水翻洗過一樣,透出潔凈的藍,城市里的花都相繼開放,清風一拂,暗香涌動。
黃希言叼著根冰棍,在街上四處張望著附近的店鋪。
“嘉嘉說的地方應該就在這附近啊,怎么找不到?”
黃希言是個十足十的路癡,不僅分不清東南西北,連手機導航也看不懂。
她看著旁邊四岔八拐的線路,無奈地妥協(xié)了。
正要打電話去問,抬頭不經意間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男生正要伸手去摸前面女生的臀部,而那個女生顯然還并不知情,仍在打著電話。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
黃希言冷笑一聲,摁掉了正在撥號中的手機,大步流星地朝那邊走去。
這邊的周星野正在百無聊奈地四處閑逛著,無意間瞥見自己前方的人裙子上沾上了一張類似糖果紙的東西。
他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人,似乎沒有發(fā)覺,還在興致高昂地打著電話。
挑了挑眉,正好閑著無聊,他準備好心地伸手撕下這糖紙。
還沒等摘下,余光就看到一只細長的腿向自己的臉部襲來,下一秒自己就被踢翻在地。
周星野活著十八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荒唐事,他,周星野,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野丫頭踢倒在街上?。?!
周星野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始作俑者踢完就拉著前面那女孩就跑了,全程沒有回頭,只留下了一個倉促的背影,像是怕他會找上去。
他看著看著就氣笑了,他慢慢站起身來,眼神凌厲地掃視了身邊看熱鬧的一群人,擦了擦嘴角傷口出血的地方,抬頭盯著不遠處女孩的背影。
穿著紫色衛(wèi)衣和牛仔背帶褲,同色系的發(fā)帶系著梨花發(fā),隨著跑步的動作不停擺動。
周星野一直盯著兩個人的身影,直到她們跑到拐角處消失不見。
口袋里手機開始震動起來,他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屏幕劃開。
還沒等對方說話就吼道:“半個小時了,人呢?還不快滾過來!”說完不給對面那人說話的機會就立刻掛了電話。
手機對面的蔣勁川也是很無辜并且莫名其妙。
周星野看著手上剛剛沾上的血,強耐住不煩,抬頭望著黃希言背影消失的拐角處咬牙切齒道:“小丫頭,下次最好不要讓我再碰見你了!”
黃希言拉著人一直跑到對方追不到的地方,才喘著氣停下來。
“請問你認識我嗎?”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同樣帶著喘氣聲。
黃希言偏頭看去,緩了一會兒拍著胸脯調整呼吸道:“你不知道嗎?剛剛那個人要占你便宜?!?p> “???誰?”對方看了看四周驚詫道。
“就是我剛踢倒的人,”見她還心有余悸,黃希言安撫著:“沒事了,我們已經跑遠了,那個,我要去找我朋友了,你……可以自己走吧?”
對方回過神來,點點頭,善解人意道:“可以可以,謝謝你啊?!?p> “沒關系,變態(tài)就是要收拾的,我先走了?!?p> “好,那個真的謝謝你?!?p> 黃希言笑著擺擺手轉身走了。
黃希言又繞了一圈打了電話才找到南嘉說的店鋪,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前的人,正對著手機傻笑。
她走過去一把抽掉了對面人的手機。
“看什么呢?笑得這么傻。”一邊問一邊看向手機屏幕。
黃希言的閨蜜南嘉是個十足十的追星狂魔,現在拿著手里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個當紅小鮮肉的高清照片。
黃希言無語片刻,無趣地把手機還給了她。
南嘉尷尬地朝她笑了笑。
“找我來有什么事嗎?”她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正好問到點子上,南嘉放下手機雙手擺在桌子上興奮道:“希言,你不是要轉來我們學校了嘛,我給你說一下我們學校的注意事項吧。”
“注意事項?直接在手機上說不就好了?!秉S希言喝著水不以為然。
“那不一樣,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有三大禁區(qū)。我……”
就在她說話間黃希言已經接連喝下了四五杯水,南嘉瞪大眼睛:“希言,你有這么渴嗎?”
黃希言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頓感順暢多了。
然后又嘆著氣將剛才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對她說了。
“什么?”南嘉聽完尖叫了一聲,被黃希言瞪了一眼后看了眼四周又急忙收聲。
“什么!希言你也太大膽了吧,你不怕他報復你?”南嘉捂著嘴小聲說著。
“有什么好怕的,”黃希言氣定神閑的拿起菜單準備點菜。“光天化日之下,他有臉做,我還不能打了?”
看著好友一臉無所謂,毫不畏懼的樣子,南嘉再次感嘆于她的強大。
“酸辣土豆絲、辣子雞、水煮魚、三鮮湯,還需要些其他的嗎,嘉嘉?”黃希言抬起頭問她。
“還要兩杯果汁吧,你不是渴嗎?”
“好,”她點點頭,將點好的菜單給服務員。
“你剛剛要說什么?!秉S希言拄著下巴問,“三大禁區(qū)是什么?靈異事件嗎?”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南嘉嗆了一下,黃希言立刻抽了一張紙巾給她。
南嘉接過,啞著聲音問:“干嘛,你不是不好奇嘛?”
“我有說不好奇嘛?”
“好吧,”南嘉擦完桌子上的水,將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后才開始正色道:“三大禁區(qū)其實不是指地方,而是指人?!?p> “人?”黃希言疑惑。
“對,是人?!?p> 黃希言有點感興趣揚揚眉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這第一個就是三年級的一個很可怕的學長,每天都戴著眼鏡,養(yǎng)著長發(fā),穿著黑衣服,身上也有一股味道,坊間傳聞,他家住在火葬場附近,而且只要一和他說話就會倒霉一個星期?!?p> “火葬場附近還能住人?”黃希言皺著眉顯然不信。
“反正是這么傳的,我也不知道啦?!蹦霞巫屗灰m結這些小問題。
黃希言聳聳肩不置可否,“剩下兩個呢?”
“第二個就是鐵頭李,李主任,她是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雖然是女的,但是因為額頭很大所以我們就給她取了這個外號?!?p> “坊間流傳一句話:‘李紅所到之處,尸橫遍野’?!?p> “這么夸張?”她有些不信。
“當然了,她可是說不出來的可怕?!蹦霞螐娬{。
她又看了一眼黃希言,“雖然她很可怕,但是希言你成績這么好,應該招惹不到她。所以你不用擔心?!?p> “是嗎,那不一定吧?!秉S希言無所謂地笑了笑,兩人自從她初二轉學后就不在一個學校,南嘉并不知道她以前在學校發(fā)生過什么。
南嘉當她在開玩笑并沒有在意,而是往前傾了傾身子接著說:“這最后一個才是最可怕的,也是三年級的學長?!?p> “長得比前面一個還恐怖?”
“不不不,”南嘉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他長得很帥,是我們這個區(qū)有名的帥哥?!?p> 她一邊說著一邊調出手機里的照片給黃希言看,黃希言低頭看過去。
照片應該是被抓拍的,里面的人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休閑褲,懶散的靠著墻拿著手機,拍下的瞬間剛好抬起頭。
松軟的黑發(fā)凌亂的搭在前額,漆黑的眼,眼型狹長稍揚,他勾著嘴角笑著,但是眼底卻沒一絲溫度,泛著冷光,整個人顯得十分冷漠。
“是不是很好看?”
黃希言收回視線點點頭,“所以他可怕在哪?”
“他開車撞過人,在他還未滿18歲的時候?!蹦霞慰粗S希言眼睛一字一句道。
黃希言有些怔住,皺了皺眉,復又低下頭去看那張照片。
里面的人還是冷漠又凌厲的,可這下好像莫名其妙地透出了一股熟悉感,像是見過一樣。
“他叫什么名字?”黃希言問。
“周星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