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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盡是愛

第3章 十年不見

余生盡是愛 得與矢 2046 2021-07-27 21:48:35

  “姐!”

  白冶低啞著嗓音喚了一聲。

  秦岑默了幾秒,反應(yīng)遲鈍的扭頭看向身旁坐在矮凳上的白冶。

  她的眸光沒有靈氣,看起來有點木訥。

  白冶將煙頭丟在腳邊,沉了一口氣,“爺爺說,”白冶頓了頓,臉色陰沉道,“他很遺憾,看不到你成家?!?p>  秦岑心底猝然泛起了酸楚。

  老爺子臨走時,還放心不下她?

  她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能見著,這將是秦岑這一生永恒的遺憾。

  所以,那個夢,是老爺子來看她,對嗎?

  秦岑的眼底再次淡起濕氣,雙眼紅腫的她,眼眶子一下就疼了起來,閃爍著晶亮的視線落向老爺子的遺像上。

  那熟悉的五官,帶著點笑容,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距離很遙遠,她再也無法在他膝下承歡,也再不能伴他歲月靜好。

  “姐!”

  白冶垂眸,用腳跟戳了一下地板,磨了磨,他抬眸時,看到秦岑的表情,便住了嘴。

  他本來還想說老爺子離開時的心愿,當他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有異,他便沒有繼續(xù)。

  廳堂寂靜,只聽見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滴的嘀嗒聲音。

  白冶俯下身,膝蓋頂著手肘,雙手撐著下巴,緩緩閉上了眼。

  他心底的悲痛,一點也不比秦岑少。

  兩人偶爾交流了一句,隔半個小時,燒點紙錢...

  屋里彌漫著煙火味。

  夜里微涼,清風(fēng)徐來,引得她打了個寒顫,秦岑戳了戳手,點燃一根煙,頹靡的抽著。

  白冶出了廳堂,隔了一小會兒,回來時,手里捏著一條薄毯子,披在秦岑的肩頭。

  秦岑抬眸,望著他白皙的俊顏上,眼底泛著紅血絲。

  他也沒休息好。

  秦岑低喃出聲,“你去睡一會?!?p>  白冶沒有回應(yīng),只是繞過她的身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手指敲了敲膝蓋,問了一句,“姐,機場...你怎么會跟江盡待一塊?”

  江盡?!??!

  秦岑抬眸,渾身一顫,坐直了身體,搖頭晃腦。

  白冶看著她一臉茫然,臉色還有點泛著白,眼神閃過一瞬驚悚。他便沒繼續(xù)往下問。

  他姐挺怵江盡那人,應(yīng)該不會跟他深交,可能只是湊巧他回國的日子跟秦岑回江都的日子,撞上而已。

  秦岑沉默。

  白冶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隔一會按一下,隔一會摁一下。

  寂靜的廳堂里,只剩打火機的啪嗒聲,偶有響起。

  ...

  隔天,秦岑剛睡兩三個小時。

  白沁一家也從國外趕回。

  白沁哭得呼天搶地,哀嚎聲,凄涼又尖銳,秦岑被哭聲驚擾了,她揉了揉眼,洗了一把臉,拉開房門時,正巧,白冶也拖著困頓的面容走出房間。

  姐弟倆一前一后的來到了廳堂,小姨哭得撕心裂肺,被小姨父斯特抱在懷里安慰著,白瀲雙眼紅腫又濕潤的坐在椅子上傷感。

  白湮身旁的混血美女低聲抽泣著,站在一旁抹著眼淚。

  她是白沁的女兒,名叫Alice,中英混血。

  她感觸的擦淚間,看到了秦岑的身影,嘴角一勾,淡著一抹笑,喚了一聲,“Ada!”

  她嫌少回國內(nèi),與老爺子的感情自然不及秦岑深,悲傷只是有點感觸。

  秦岑漠著一張臉,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她那雙深棕色的瞳眸顯得有些寂寥,眸光沒了往日里的神采奕奕,渾身盡顯哀傷的情緒。

  Alice悻悻的聳了聳肩,淡藍色的瞳眸煞是好看。

  白冶與秦岑默著臉,跪在了靈堂邊,繼續(xù)守靈,燒紙錢。

  白沁悲痛萬分道,“Alice,去跪著?!彼郎I眼朦朧的指著秦岑與白冶的方向,吩咐。

  她自幼在國外,雖然國語說得極溜,但她不太能理解國內(nèi)的習(xí)俗。

  她不是很樂意的撅了嘴,感受到白沁表情里的怒,才不情不愿的蹲在兩人身旁,加入燒紙錢。

  屋外的傭人跑到白瀲與白湮的身旁說了一句什么,白湮便匆匆走了出去。

  隔了一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哀嘆聲在堂廳里響起。

  隨即而至,江家來了人,幾人著裝整齊嚴謹,統(tǒng)一的黑衣黑褲,莊重的站在靈堂里,燃香,獻花,鞠躬,慰問...

  秦岑與白冶跪著,垂著頭,彎了腰,回禮。

  Alice驚呼一聲,“歐買噶!好漂亮的男人...”

  整個廳堂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窒息感甚濃,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秦岑的臉色一沉,抬眸撇了她一眼,隨即,雙手攥緊紙錢,磨了磨牙。

  眾人皆為震驚的盯著她。

  在這種沉悶,悲痛,莊重又肅靜的靈堂里,她怎能口出狂言?

  白沁氣結(jié),抬手一巴掌扇在Alice臉上,怒喝一聲,“Get out!”

  Alice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憤怒中帶著羞愧,跑出了屋外。

  廳堂里沉寂了片刻,最先出聲的是江琛,他低沉的嗓音響起,說了幾個字:“逝者已矣,節(jié)哀!”

  江武垂著頭,走到白瀲身旁,攔住白瀲的肩頭,“抱歉,我回來晚了!”嗓音渾厚,但情緒有點低落。

  ...

  秦岑不太關(guān)注他們之間的談話,默默的垂著頭,一聲不吭。

  一道沉悶的腳步聲靠近,一雙噌亮的黑色皮鞋入了眼,鞋面干凈。

  白冶抬了頭,看向黑皮鞋的本尊,心底暗暗乍舌,他,怎么也來了?

  江盡沉默的蹲下,默了兩秒,伸手扯了下秦岑手中的紙錢。

  秦岑眉心一怵,掀了掀眼皮,看向?qū)γ娴娜恕?p>  四目對視。

  他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緒起伏。他的眼底深邃幽寂,無波無瀾。

  她的雙眼紅腫,眼底透著血絲。面容憔悴,宛若一朵凋零的花,讓人莫名心疼。

  江盡捏著紙錢的指尖微顫了一下,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閃過那一瞬稍縱即逝的憐惜之情。

  秦岑愣了幾秒,似乎認出了他,她驚顫的松了手,下意識往白冶的身旁靠了一下。

  他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江盡攥著紙錢的手,微微一緊,莫名就有些氣。

  十年不見,她還是怕他。

  一如既往的恐懼,未減。

  她毫無根據(jù)怕他,不知緣由。她對他,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

  這讓他很是苦惱與憤恨。

  江盡壓住心底的火氣,渾身淡起一股寒意,蹲在火盆邊,撒了幾下紙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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