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配出來的毒藥無色無味,一般來說不能被尋常的醫(yī)生檢測出來,由于它是慢性毒藥,所以提麗估摸著時間,只需再下足十天,就能送穆術(shù)歸西。
屆時匈奴群龍無首,趙凌云便能不戰(zhàn)而勝,她在其中立了頭功,此后也能從趙凌云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眼睜睜看著穆術(shù)喝下鮮魚粥,鮮紅的嘴角緩緩勾起妖冶的笑容,她心里清楚,自他喝下第一口魚粥,他的生命就像倒轉(zhuǎn)的沙漏般慢慢流逝。
“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留在你身邊了,阿術(shù)……是你救我于水火啊?!碧猁悷o比虔誠地望著穆術(shù),她的目光中仿佛帶有細碎的星光,好像將面前的男人奉若神靈。
穆術(shù)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微笑著將提麗攬入懷中,眉眼間的血煞之氣也仿佛被提麗的柔情似水所沖散。
事實上,他本來就是有野心的,只不過在遇上提麗之前,他的野心并未得到膨脹罷了,是提麗的出現(xiàn)堅定了他想搶奪烏格力一切的決心。
“提麗,不要做讓我不喜歡的事情?!彼皆谔猁惖亩呡p聲說道。
提麗聞言愣了一剎那,她雖看不到穆術(shù)此刻的表情,但也知道,穆術(shù)剛剛說得這番意有所指的話,其實是在暗暗敲打她。
原來,他并不是非自己不可,而自己也僅僅只是他希望養(yǎng)在籠里的金絲雀。
心漸漸沉入了谷底,提麗的身子微微發(fā)顫,她總以為是自己拿捏住了男人,可回頭再看,卻發(fā)現(xiàn)她其實從來都沒能得到過他們的心。
“妾身知道了……”她縮在他的懷里,悄聲回答道。
提麗心中翻起滔天的巨浪,承載著無盡的屈辱和痛苦,她的眼尾逐漸紅了起來,涂著鮮紅丹蔻的指甲也深深扎進了手掌心。
她才不要做鳥籠里的金絲雀,她要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
穆術(shù)……必須死!
……
燕昭城主府。
“提麗那邊情況如何?”虞常寧與君熠寒坐在屋脊之上,她望著湛藍的天空,好似無意般提起道。
“據(jù)說只需將毒再下滿十天,就能送穆術(shù)登入極樂世界?!本诤畬⑹掷飫偩幒玫幕ōh(huán)輕輕放在虞常寧頭上,他身著一身白色長衫,笑容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虞常寧抬手撫了撫攀附在花環(huán)上嬌艷的野花,輕嘆了一口氣,“也是他罪有應得,先前他毒害趙凌云的時候,應該萬萬沒想到自己日后會死在心愛之人手中吧?!?p> “心愛之人?”君熠笑著搖了搖頭,“那可不見得。”
“為何這樣說?”
“穆術(shù)如今是草原上新可汗的不二人遠,他已經(jīng)被權(quán)勢熏黑了心,又怎么會在乎隨時會成為絆腳石的提麗?”
金絲雀永遠也只能是金絲雀。
虞常寧仔細品味了下君熠寒話里面的意思,半晌后,只見她猛地回頭望向君熠寒,瞪大的雙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
“她注定是顆廢棋!”她嗓音微顫。
“是?!本诤卮鸬馗纱嗬洌猁惖慕Y(jié)局,或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被書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