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該收拾收拾了?!庇莩帉⒆詈笠粋€豆沙糕塞進嘴里,而后輕輕拍了拍手,從藤椅上站起身來,帶著丹柚回了臥房。
當她坐在梳妝臺前,眼睛卻通過銅鏡,瞥見了衣架上面掛著的那件鵝黃色交領琵琶袖襖裙。
之前蘭小娘讓丹云丹柚去她院里取回來的衣服有些問題,虞常寧在幾天前發(fā)現(xiàn)了以后,隨手就將那件本該穿著去參加宮宴的衣裙扔到了一邊,而現(xiàn)在掛在衣架上的這件,是潯冬熬了幾個晚上替她趕制出來的新衣。
虞常寧原本沒有發(fā)現(xiàn)那衣服有問題,只是那日丹柚見到衣服以后,驚嘆地說了聲上面的靈芝繡的可真是惟妙惟肖,她瞥了一眼,這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哪里不太對勁。
這件衣服的領口處用銀色的絲線繡著靈芝和瑞草,而這靈芝和瑞草在北梁卻只能繡在宮中貴妃的衣襟上,除了上了年紀的誥命,尋常的官家女子是沒有這個資格穿繡著靈芝和瑞草的衣裙的。
蘭小娘可真是此計不成又生一計,變著花樣給她下絆子,幸虧是在宮宴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若是真穿著那衣服進宮,只怕宮里的那位小皇后也沒那么容易放過她。
虞常寧輕嘆著,伸手拿起妝臺上的木梳,動作輕柔地將長發(fā)梳順,丹柚在一旁用棉撲蘸著珍珠粉為她敷面,又取了少量的胭脂淡淡掃在了她的眼尾和臉頰。
不過一個時辰,銅鏡中安坐的小姑娘便已經收拾齊整。
“小姐,三房已經出發(fā)了?!睗《瑥姆块T外走了進來,早上小姐吩咐她去取慈云樓應付的酬金,剛剛回府時正巧在烏衣巷口處瞧見三房的那幾位已經乘著馬車離開了。
“她們這么著急做什么,那小皇帝在宮里住著又不會跑了,去早了不也一樣見不到嗎?”虞常寧看見潯冬從懷里取出荷包,立刻財迷似的湊了過去,“讓我瞧瞧,禹州一事花瑯給了我們多少銀子?”
潯冬哭笑不得,花瑯那人雖然平時是摳了些,但慈云樓好歹是由公子在經營著,所以給小姐的酬金也只會多不會少。
“哎呀,我還當那屬貔貅的會給幾兩銀子打發(fā)我,沒想到他出手居然這么大方,潯冬,快來看看,這是不是真的金錠?”虞常寧摸著手中的元寶,臉上笑容越來越大。
潯冬笑著道:“是貨真價實的金錠,花掌柜這次終于大方了一回,想來是朝廷為了買禹州的消息應該花了大價錢?!?p> “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禹州的事情的?”丹柚驚奇地問道,之前小姐帶她和丹云去慈云樓時她就很好奇小姐是如何事先知道這件事的。
虞常寧故作神秘,對丹柚眨了眨眼道:“這是個秘密?!?p> 她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先前虞家還安好時,曾有位從禹州逃難到彭城來的楊氏遠戚投奔祖母,根據(jù)那位遠戚的描述,她和祖母這才知道,原來致使禹州百姓流離失所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禹州官匪勾結!
虞常寧不再多言,只是將荷包仔細藏在了暗格里,她如今有了機會可以入宮,那便得抓住這個機會往上爬,日后有了這些金錠,疏通打理關系也能方便一些。
“小姐,老爺叫您去門口呢,說是馬車已經備好了!”丹云急匆匆地在院里喚道。
“這就來?!庇莩幍?。
這日子似乎也越來越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