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熠寒垂下眸子,卻瞥見窩在自己懷里的小姑娘神情正有些呆愣,那張精致的小臉悄悄染上紅云,竟比那三月盛開的桃花還要嬌艷三分。
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吃什么長大的,身子嬌嬌軟軟的像塊白嫩的豆腐,他慢慢放輕了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怕因為自己過去習(xí)武,手上不知輕重,會將她纖細(xì)柔軟的手腕捏斷。
而潯冬那邊也已將多事的香云勸了回去,她站在虞常寧的窗前,只是往里面掃了一眼,便趕緊將頭低下,“小姐不必憂慮,奴婢已將香云趕了回去,夜深了,還請小姐早些安睡?!?p> 虞常寧紅著臉從君熠寒的懷中退了出來,她有些做賊心虛地看著潯冬的背影,支支吾吾地回答說:“我……我知道了,潯冬,你快回去吧,我……我一會就睡?!?p> “是?!睗《桓叶嘧鐾A?,立刻小跑著離開,待與虞常寧的臥房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后,她才慢慢停下了腳步。
潯冬用袖子擦了擦額面上的細(xì)汗,心里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剛剛都看到了些什么,公子怎么抱著小姐躺在地上?!瞧著那人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什么英俊瀟灑的翩翩郎君,那分明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
小姐啊,要知道美人有毒,靠近會變得不幸!
潯冬忽然有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花要被別人采去了的無力感,是誰不好,還偏偏是她家那位老謀深算的爺,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吧……
虞常寧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手忙腳亂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等再回過頭時,卻看見君熠寒的神色有些拘謹(jǐn),白皙的俊臉正微微發(fā)紅。
君熠寒半撐著地板坐了起來,原本平整的衣衫此時卻顯得有些凌亂,鴉青色的長發(fā)似瀑布般披散在身后,與勝雪的白衣相互輝映,像極了沾染了墨水的狼豪在白凈的宣紙上留下了道道或深或淺的墨痕。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君熠寒不自然地咳了咳,隨后慢慢別過了臉。
虞常寧忽然覺得無論自己現(xiàn)在說些什么,都好像登徒子在輕薄良家男子,眼前這青年生了這樣一副神仙皮骨,若非她年紀(jì)小定力好,這要是換做一般人,只怕早就拜倒在他的袍角之下了。
“對……對不住,謝公子,事出有因,我先拉你起來?!庇莩帉嵲诓桓铱此行┆q豫地對他伸出了手。君熠寒見虞常寧一副心虛的模樣,心里覺得甚是好玩。
虞常寧果然還沒有長大,她只是個臉皮特別薄,還特別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他輕輕拉住了虞常寧向他伸過來的手,心里只覺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塊綿軟的碳火,真燙。
“你先坐一會,我給你去沏壺茶?!庇莩幰娋诤畯牡厣险玖似饋砹?,趕忙從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指了指屏風(fēng)前的茶幾,示意君熠寒先坐過去。
“不必麻煩了,夜已經(jīng)深了,在下不便在五姑娘這里久留,就先回去了?!本诤畬λ龘u了搖頭。
“啊……是該回去了?!庇莩庎哉Z道,她將目光往旁邊移了移,最終定格在了撥步床下面的暗格之上。
對了,自己還有東西沒還給他呢。
“謝公子,請您將那手釧收回去吧?!庇莩幮⌒囊硪淼牡貙⑹肘A從暗格里取了出來,君熠寒一看到那盒子,便知道里面裝著何物。
“五姑娘不喜歡嗎?”他溫和地笑著道。
虞常寧搖了搖頭,回答說:“并非不喜歡,只是這份贈禮實在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我受之有愧?!?p> 雖然不知道君熠寒將琉璃石手釧送她目的在何,但這東西這么貴重,就這樣放在她這里,實在讓她不放心。
“在下送你這手釧,只是覺得你值得?!本诤曋莩幨种械哪竞凶?,臉上的笑容如春風(fēng)般沁人心脾。
他摸了摸虞常寧的頭,溫聲道:“雖然你在這府中過得艱難,但你的心卻比那些人干凈百倍,琉璃石本就是世間難覓的物件,我尋思你與它相配,再合適不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