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等一等,殿下!”白琳柯步履匆匆地追趕著趙凌云,趙凌云聽見身后有人喚他,便默默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看,果然見到一少女正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來。
那少女身著一襲素凈的輕紗羅裙,眉心輕點一枚精致的朱紅色花鈿,臉色略顯蒼白,額前的發(fā)絲因奔跑而汗?jié)?,緊緊地貼在了額面之上。兩彎柳葉眉似蹙非蹙,一雙含情目淚光點點,少女周身自有一種建康仕女的嬌柔之態(tài),步步生蓮,低喘微微。
趙凌云皺了皺眉,心道這人剛剛似乎也是見過的,她的樣貌與白府那位不知禮節(jié)的小姐有幾分相似,應(yīng)當(dāng)也是白相的女兒。
“終于趕上您了。”白琳柯苦笑著說道。
白相一家都是難纏之人,趙凌云回想起幾年前趙臨安剛剛即位,白相便以白家兩代皆是功臣的荒謬?yán)碛捎惨w臨安允他在朝堂上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趙臨安當(dāng)時根基不穩(wěn)且性子軟弱,迫于對白家錯綜復(fù)雜的勢力和人脈,只得屈服在白相的淫威之下,這才有了白家如今的權(quán)勢地位。
“何事?”趙凌云語氣冰冷地回應(yīng)道,他此生既然身為皇室中人,不論有沒有坐上那個位置,都會本能地對這樣有狼子野心的臣子之家心存芥蒂。
白琳瑯見他面色不善,只覺得桓王就應(yīng)該是這種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所以也就沒有往別的地方多想。
“這個……我家姐姐剛剛在言語之上多有不合禮儀之處,怕是讓您會感到有些困擾,所以琳柯特地代姐姐向您賠罪,還請您見諒?!彼藨B(tài)謙恭,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整個人的氣質(zhì)清秀且溫婉,像極了一朵在風(fēng)中搖曳的小白花。
趙凌云挑了挑眉,他還當(dāng)白府的小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她那姐姐確實不懂禮儀和規(guī)矩,但也沒到給他造成困擾的地步,如此特地趕著前來道歉,實在是多此一舉。
“無事?!壁w凌云抬眸瞥了她一眼,卻見面前這少女正臉色緋紅地看著他,他心里頓覺不妙,“還有別的事情嗎,你我如今這樣說話,恐怕也會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p> “是琳柯唐突了,琳柯這就離開……”白琳柯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神色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下了頭,模樣端莊地向趙凌云行禮,隨后毅然決然地轉(zhuǎn)身離開。
趙凌云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揣摩白家是不是又有什么別的陰謀,比如……他們莫非是又將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另一邊的白琳柯卻還在為自己的出色“演出”而沾沾自喜,她心中篤定桓王一定會因此對她留下些與旁人不一樣的印象,這對于她想要入主桓王府的夢想,似乎更近了一步。
一切正如虞常寧所料想的那般,她雖然如今能力有限,但至少看人眼光還是不會出錯的,此次新月詩會不論最后戰(zhàn)果如何,對她而言都是益處大于害處的。
夕陽西沉,虞常寧與祁家三位小姐一同出席了晚宴,下午那會她的那三位姐姐都分散開來在園中與自己相熟姐妹相伴賞花,直到晚宴前才聽聞虞常寧與白琳瑯之間的爭執(zhí),以及后來桓王獨(dú)獨(dú)給她遞橄欖枝的消息。
祁玉吟目光淺短,一心只以為虞常寧在新月詩會上出足了風(fēng)頭,所以十分嫉妒地出言諷刺虞常寧如此不要臉面地非要跟來竟然是為了勾引桓王,虞常寧懶得回應(yīng)她的挑釁,只當(dāng)自己耳朵不好使聽不見她的聒噪,神態(tài)十分淡定地品嘗放在自己面前的糕點。
祁玉箏似乎志不在桓王,故也沒有多在意那些消息與傳聞,可反觀那邊的魏娘子和祁玉衡,她們正面色不善地看著虞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