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認罪
轟轟烈烈鬧的滿城皆知的春闈舞弊案被搬上朝堂。
正大光明殿內(nèi),云皇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龍椅上,靜靜地看著下面一眾大臣們舌槍唇戰(zhàn)。
“陛下,此事已經(jīng)查明是楚錦買通禮部的人,拿出了考題賣給考生的,不需要再議了啊!”一位雙鬢斑白的老者從文官隊列中走出,躬身高聲說道,此人正是戶部尚書孫大人。
云皇沒做聲,繼續(xù)看著。
站在文官之首的李瑾見自家老丈人都上前諫言了,自己也不好默不作聲,于是也走出隊列,高聲說道:“陛下,臣附議。”
后面幾位跟李瑾一個派系的,見此也都紛紛附議。
“哦?不過朕聽幽王說,此事另有隱情?這事本就交給幽王來處理,朕還是挺相信他的判斷的。”說著把目光投向了上首站立著的眾王爺中的云子夙。
云子夙感受到云皇的目光,隨即邁步到殿中央,彎腰向云皇解釋道:“回父皇,這件事太過順理成章,很明顯是有人在栽贓嫁禍,楚大人的人品相信各位大人心中都有計較,怎會做如此禍亂朝綱的事!”
云子夙越說越激動,到后來都直起身子,義正言辭的看向那之前諫言的孫大人。
那孫大人也不是好嚇唬的,雙眼一瞪,八字胡子也翹了起來:“幽王殿下,人證物證俱在,有什么可以栽贓嫁禍的,他楚錦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當。”
“孫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物證可以假造,人證可以收買,怎么就可以如此武斷的結(jié)案!”
二人就這樣僵持不下,云皇看著下面的人,瞇了瞇眼:“容王,你如何看?”
云子淵站在喬蒼河的身側(cè),聽到云皇喊自己,抬步走到殿前,從容應答。
“父皇,不如我們將楚大人帶過來,當面問問他,如果他拒不承認,那么兒臣愿幫二哥再查一查,若他當堂認罪,那么,就算我們再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最后的幾個字,他是一字一頓的看著云子夙說出來的。
云子夙的臉黑了黑,卻也知道云皇最近器重云子淵,此事他開口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而他也不信楚錦會當堂認罪,點了點頭便開口:“父皇,兒臣也覺得還是親問過楚大人比較好?!?p> 云皇看了看云子夙,又看了看云子淵,然后點了點頭,給一旁明公公一個眼神,明公公點了點頭,退出了大殿。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大殿上的一眾大臣,都已經(jīng)站的腿都僵了,一時間也沒人再上奏,大殿上一陣安靜。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就在眾人等的有些受不住的時候,殿外傳來了明公公的聲音:“陛下,人帶來了。”
隨后就見一群宮中侍衛(wèi)帶著楚錦,明公公跟在一旁,走進了大殿。
“罪臣楚錦,參見陛下。”這幾天,楚錦在天牢,雖然待遇還不錯,但是每天的逼供,也讓他消瘦了一圈,臉上也爬滿了胡茬,說話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云皇點了點頭:“楚錦,你可知罪?”
他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切入正題,一旁的云子夙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開口。
楚錦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回陛下,臣知罪?!?p> 楚錦的聲音不大,又很沙啞,話音剛落,卻讓整個大殿一陣嘩然。
“楚大人!你可知你說了這話的后果!?”云子夙狠狠地咬咬牙,從牙縫中吐出的這句話。
楚錦好像沒聽到一樣,又是一個頭磕下去:“陛下,臣知罪!”
云皇瞇瞇眼,看著哐哐磕頭的楚錦:“你說說,你都有什么罪行?”
聞言楚錦不再磕頭,愣怔的跪在殿上:“回陛下,臣該招的都招了……”
“罷了罷了,帶他下去吧?!痹苹市闹杏袛?shù)了,揮揮手讓人將他帶下去,然后又看到他磕的血肉模糊的腦門,又吩咐人給他點藥。
但楚錦卻沒有老實的被人帶走,而是大喊了一句:“一切都是我做的,還請陛下不要牽連我的家人!”然后奮力的掙脫來侍衛(wèi),朝著一旁的大柱子上撞去。
他想死,可有人不能讓他死,云子夙一直盯著楚錦,所以他瞬間反應過來,分身向前作勢準備攔下他,可惜他的身手慢了些。
咣的一聲,腦袋撞在柱子上,瞬間血濺當堂。
“楚大人!”一旁平時跟楚錦走得近的人,都高呼出聲。
云子夙的手,緊握成拳,看著眼前氣息全無的楚錦,心中滿滿的恨意。
他東奔西走做了這么多工作,廢了那么多人力去布局,最后卻因為楚錦這一出,所有付出全部白費了。
此時站在算得上角落的地方的蕭玄胤同時也一臉陰沉,而他看的卻不是楚錦,而是云子淵。
此事就在楚錦的自盡中了結(jié)了。
吏部尚書楚錦,賄賂禮部侍郎,竊取考題,當堂羞愧自盡。
禮部侍郎涉嫌受賄,直接把帽子摘了,九族之內(nèi)不可入朝為官。
而其他人,都沒有受到牽連,雖然最后楚錦這顆棋子沒了,但是云子夙的一番操作之下,至少沒有牽連到其他人。
“可惡!楚錦到底為什么突然認罪!”云子夙站在書房書案后面,氣的將文房四寶全都摔到地上。
而一旁坐著品茶的蕭玄胤卻皺了皺眉:“夙兒,說了幾次你了,不要這么沉不住氣!”
“舅舅!”云子夙聽到蕭玄胤說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舅舅還說不了你了?”蕭玄胤放下茶杯,看著他。
“舅舅,我這不是……”
“行了,說到底,還是你沒有運作好!”
云子夙皺著眉,手狠狠地打在桌子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玄胤也站了起來,走到云子夙面前看著他:“夙兒,你還是太年輕了,心浮氣躁,這件事,怕不是云子昊那小子,做了什么!”
“大哥?就他?他能做什么?”
“哼,不管怎么樣,他都成功了不是么?”
云子夙皺眉:“難道不是云子淵?”
“哼,那小子可能也參和進來了,但是你看這是什么?!闭f著蕭玄胤從手中拿出一條黑色的方形布帛。
云子夙拿過來,仔細的看著那布帛,在角落看到了一個蓮花的烙印。
“這是……寧王妃家的印記???”
“嗯,是我在天牢中的人,偷偷的去楚錦住的那間牢房中搜查,找到的這個。”
“若是他們的人,又怎么會留下這么明顯的印記?!?p> 蕭玄胤微微點頭,也贊同云子夙的看法:“但是,至少這件事跟云子昊脫離不了干系?!?p> 云子夙臉色陰郁:“哼,一個宮婢之子,若不是他是長子,又被父皇看的緊,他也就不會存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