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比簡府離皇宮更近一些,自然也比簡府要更威嚴闊氣一些。門前有守衛(wèi)帶刀,府內(nèi)有侍衛(wèi)巡回。
就在8月17日這天晚上,在簡志豪被泠鳶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時候;晉王府中,有一個男人張開了大手,也將目標瞄準了他。
而這個男人,自然就是晉王府的主人,晉王了。
晉王,乃是西華國的太子秦戰(zhàn)的長子,其名為秦政。而對于秦政這個人的描述,有首輔王明德評言,乃是“狼眼環(huán)視,少恩而虎狼心”。就是說他長相陰鷙,冷血無情而富有野心。
可令人奇怪的是,作為一個皇太孫,在太子健在,還有著賢明溫和,有明君之相的情況下,背負著當朝首輔這般評言的秦政,近年來卻在皇帝的暗許下,開始處理著朝廷政務。
這天晚上,晉王秦政一如既往,在自己書房內(nèi)處理著皇帝送過來的政務。說起來有些奇怪,這些年來西華國大力改革,專注于修身養(yǎng)性發(fā)展之類,然而送到秦政這邊的政務卻都是一些軍械制造、戰(zhàn)獸馴養(yǎng)之類的。
當然,秦政也沒有不快就是了。
這時,忽有一近侍敲門言說有要是稟報。案桌后正在處理事務的秦政一聽要進來稟告要是的近侍的聲音,神情注意了起來,視線離開折子,忙讓近侍進來。
侍衛(wèi)進來,單膝跪伏,低頭稟言道:“殿下……”
晉王一手拿著折子,用他那狹長的眸子看那近侍,竟等不及侍衛(wèi)稟報,沉聲打斷道:“如何?”
很明顯,他知道這近侍要說的是什么事,而且看起來還很在乎。
“水華老人言稱自己年歲大了,已不想再在江湖走動,只讓他的關門弟子隨屬下下山?!苯痰皖^,不敢看晉王臉色,小心翼翼地答道,“依屬下看來……”
近侍所言之水華老人,乃是西華國的第一強者,曾以隱耀之氣凝丹、內(nèi)丹四轉(zhuǎn)飛仙而震撼整個西華國修行界,可謂是橫壓一世的人物。自他之前,已無更強者;自他之后,幾百年來也未出現(xiàn)更強者。
他稱霸西華國幾百年,同時守護了西華國幾百年。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就是西華國的守護神。之前西華國孱弱,他便是西華國最后一道屏障。是他使得周邊國家不敢輕易進犯西華國。
而聽這近侍所言,乃是晉王想請水華老人出山做事,但是被拒絕了。
“我知道了!”晉王再次出聲打斷了屬下的話語,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然而這卻嚇到了下面單膝跪地的近侍,他的身體很明顯地激了一下,他忙偷眼去看晉王,只見到晉王垂下來的狹長的眼眸,看不清臉色的具體情緒。但近侍知道,晉王生氣了。
書房內(nèi)靜寂半晌,秦政才出聲說道:“下去吧!”
“是!”近侍如聞天音,領命退下。
“皇爺爺……”待那侍衛(wèi)退去,晉王將手中折子丟到桌上,緊鎖著眉頭,思索著,“這是你最后的考驗嗎?”
沉思片刻,他忽然側(cè)身到桌旁堆成一堆的文件中翻找著,最后從中拿出一封普通的信件。他取出信紙,從上而下的仔細閱讀著。
信件里的內(nèi)容他其實早就看過了,此時翻出來再看,只是因為事情很重要。
“莫不成……”晉王看著手中的信件,總感覺不妥,莫非這意外的因素會成為他最后的殺手锏?但他最終低聲自語道,“看看也好?!?p> 而那信件,赫然就是伏妖司報備處的李大人送過來的信件,信件上的內(nèi)容,自然就是詳細描述自東華仙宗歸來的簡伯淵之子簡志豪的所有信息。
來向秦政稟報的近侍其實不是普通近侍,想也知道,一個受晉王命去請國內(nèi)最強者的近侍,怎么也不可能是個普通近侍。
這近侍名叫周昌,乃是西華皇室秘密培訓的修行者,是忠于皇室的修行者。而周昌,更是秦政身邊的最強修士。如今,自然已是飛仙之境。
周昌出了秦政書房門,直走,一直走出這個院子,出月亮門,來到月亮門外的假山旁。
這里有一個身著藍綠色長衫的男子在等他。
這個男子靠在假山石上,那張寫滿高傲的面容上帶著一絲不悅,特別是看周昌是獨自一人過來,眼里更是很明顯的劃過了一絲惱怒。
這男子正是方才近侍與晉王所言的水華老人的關門弟子,其名為東方淺,乃是一個頗具修行天賦的人,現(xiàn)今已經(jīng)是以隱耀大成之氣凝丹的修為了。
對于東方淺,東華老人曾言到:“其子天賦不下于我,有探尋更高之境的資質(zhì)?!庇终f,“或可媲美東華仙宗弟子?!?p> 總而言之,作為西華國第一強者的弟子,東方淺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所以,他是有他的資本自傲的。
話說這次晉王差人去請東華老人出山,雖說東華老人本來就沒打算出山,但也因為晉王沒有親自去請而有些惱怒,一口回絕了周昌,最終只是讓東方淺跟著出來歷練一場。
而在東方淺下山前,水華老人囑咐道:“晉王此人寡恩少義,狼子野心,必是禍亂天下的暴徒。你此行需見機行事,盡量不要與之為伍,但也不要輕易與之為敵。切記切記?!?p> 東方淺謹記師尊臨行的遵囑,心里本來便對晉王有幾分不爽,這番前來發(fā)現(xiàn)晉王竟然親自來接見自己這個天下第一的傳人,頓感自己這個天下第一的傳人被輕視了。
而這時見到領自己下山的晉王手下是一個人出來,說明晉王還是連見都不想見自己。東方淺心中有氣,一揮袖,冷笑著問周昌:“何如?”
可是周昌因為任務沒完成,又被晉王的火氣嚇到了,心里頭還驚魂未定,又聽見東方淺陰陽怪氣的話語,也頗有些火氣,不過一個內(nèi)丹境的小修士而已,還真當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周昌瞥了東方淺一眼,硬邦邦地回道:“與你何干?”
連一個下人都敢這般對自己了?東方淺火氣已經(jīng)掩不住了,直接進行了人身攻擊:“我還道晉王為何如此無禮,現(xiàn)見你一個小小的近侍竟都是這般待客,由此可推測了,晉王到底是個什么貨色了?!?p> 雖說常攝于晉王威嚴,但周昌其實是打心底敬奉晉王的,哪里見得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詆毀晉王?可知主辱臣死!
于是那邊東方淺的話語剛落音,這邊周昌腰間的劍就顫抖不已了,空氣瞬間凝滯,腰間長劍大有一個不注意就要飛出來的意思,而同時,他攜著飛仙境的氣勢壓向了東方淺,凝聲說道:“小心說話!”
如不是此處的是晉王當前,這劍便已經(jīng)飛出來了,只是在晉王面前,還是少些鮮血罷。
一個近侍竟有如此修為?!
感受著周昌恐怖的氣勢,東方淺心里一驚,頓感不妙,他哪能想到如此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甚至看起來有些唯唯諾諾的下人是飛仙境修士。
但話已說出口,再吞下去是萬不可能了,他是天下第一的關門弟子,自是當有自己的傲氣;只是打似乎也打不過,他便只有冷眼斜了斜周昌,揮袖轉(zhuǎn)身,化作一汪藍綠色的水流離去了。
……最終竟連場面話也沒有擺。
東方淺要走,周昌卻也不敢攔,同時也沒必要攔。前面是因為他畢竟是水華老人的弟子,后面則是因為,東方淺此人,沒什么價值。于是周昌便任由著東方淺離去,還少了為他安排住處的功夫。
唯一讓周昌頭疼的是,這恐怕還得去稟告一番晉王,而一想到晉王,周昌就止不住的頭皮發(fā)麻。
這邊東方淺出了晉王府,立在空中停頓一會,略一思索,便倒轉(zhuǎn)遁法,直往太子府而去了。
畢竟,水華老人雖居于深山之中,但天下大勢卻看得一清二楚。他言于東方淺,皇帝已老,太子上位不過是最近幾年的事;而晉王要想坐到皇帝的位置,還得熬上些年頭。
“既然此處不留爺,那自有留爺處?!睎|方淺一展身形,停到了太子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