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之護(hù)送我出了前廳,離開哥哥的視線后,我便不用再可以偽裝,于是用力推開杜桓之放在我腰間的手,獨自一個人便柴房的方向走去。
總是要做做樣子,我打算回去換上一條干凈的手帕,不讓哥哥看見我長了凍瘡的手。
當(dāng)我走到去往柴房的轉(zhuǎn)角處時,杜桓之卻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并不知道他的意圖,既然被他擋住,我就只好側(cè)過身走另外一個方向。
就這些,我身子朝哪里杜桓之便擋在哪里,我倆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多謝杜將軍今日慷慨相助,已耽誤多時,我還需回柴房。如耽誤太久,恐哥哥懷疑,我想杜將軍也不想之前所做之事功虧一簣吧?”
我雖不知杜桓之今日配合的原因,但肯定對他來說是有利而無害的,所以我才敢語氣如此不友好。
“那如果我不讓呢?”
杜桓之似笑非笑的眼睛,一副你奈我如何的表情,真是十分欠揍。不過我真不能把他怎么樣。
威脅不行我就只有用強硬的態(tài)度,我用力朝他身上撞去,試圖把他撞開,可是嬌小的我即便用上全身之力也動不了他一根汗毛,他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遠(yuǎn)處,而我卻因用力過度,失去平衡,接連后退,一屁股摔倒在地。
屋漏又遇連夜雨,手還未好,屁股的疼痛又讓我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輸人不輸陣,從小就讓我養(yǎng)成越挫越勇的堅毅性格。我不顧矜持,直接用衣袖抹去眼淚,對著杜桓之投去不服輸?shù)哪抗猓亲影l(fā)出哼哼的聲音,試著從地上爬起來。
蜉蝣焉能撼動大樹,此時的我在杜桓之眼里可笑至極吧,不然他怎會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我與他的第二次見面,而每次見面我都狼狽不堪。
杜桓之不由分說,直接把我橫抱在懷里。他大步超前,自由自在,無論我如何掙扎都逃不過他有力的臂膀。
沿路都有過往的奴仆,每個人的臉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我亦羞紅了臉,把頭深深下去。
一路顛簸,我的腰間和膝蓋處有點疼痛。當(dāng)杜桓之把我從懷里放下的時候,我竟一時不能很好站立,晃晃悠悠又依靠在杜桓之的懷里,手還放在他的胳膊處。
我真不是故意,而是情急下不得而為之。手一旦用力后又開始鉆心的疼,讓我來不及細(xì)看杜桓之帶我來的這個陌生地方。
杜桓之開始自顧自走到書架旁,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盒子,又從盒子里面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過來,還愣在哪里做甚?”
我又不知杜桓之的用意,況且這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怎能隨意走動。直到他讓我過去,我才來到他的身邊,不過又開始不知所措,開始發(fā)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本來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杜桓之,可真正面對他的時候卻又不自在。我從沒有想過,這是小女兒暗生的情愫,因為杜桓之是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兒,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
杜桓之顯然有點失去耐心,他雙手放在我的雙肩,用力把我按坐在凳子上。他又開始解開我手背上的手帕,被燙傷的手背和紅腫的凍瘡清晰可見,而我強忍著疼痛,不發(fā)一聲。
杜桓之眉頭一皺,估計他也沒想到我的雙手如此受傷,心中生了憐憫。只見他把瓷瓶打開,輕輕搖動,白色的粉末從瓶里一點點撒出,均勻落在我的紅腫處,這次的動作細(xì)致多了,沒了之前的粗魯。
這并沒有完,他又從盒子里面拿出一個瓷瓶,把藥輕輕涂抹在凍瘡處。藥一接觸到凍瘡,我就感覺手背輕微灼熱,這種灼熱繼而加重,我手不自覺顫抖,疼痛難捱。
“杜桓之,你給我弄的什么東西?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又不敢輕易擦拭,只一個精靈從凳子上蹦起來,眼里難掩害怕和擔(dān)心,因為這種灼熱讓我感覺到我的手快被燒起來了。
我在這里擔(dān)心不已,杜桓之卻不以為意,深邃的看著我,眼里有無窮的探訓(xùn)。
“這是軍中上層的凍瘡藥,摸上兩三次就會痊愈,只是藥性大了些。”
在我我著急無助之季,杜桓之開口解釋。果然,灼熱不一會就散去,留下了清清涼涼,甚是舒服。
不知什么時候我身邊放了兩條干凈的手絹。
待我把手重新包好后杜桓之并沒有和我一起返回前廳。
我與哥哥又吃了一會,只有我倆人在,我自在了許多。
我關(guān)心著哥哥的一切,也安慰他不必?fù)?dān)心我。可是哥哥卻說杜桓之的英勇與果斷,沉穩(wěn)與大智,要我好好對他,替他照顧好府中一切。
在哥哥心里,杜桓之頂天立地又英雄無敵??赡苓@就是男人之間的崇拜吧,在我看來杜桓之依然是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莽漢而已。
哥哥坐了良久,我們亦談了良久。我讓哥哥放心,我在杜府一切皆遂,倒是他如今還一人,在外要注意安全。
見面終有離別,我送哥哥到大門口,看著哥哥漸漸消失的背影終于忍不住流淚,當(dāng)我回頭那科,卻發(fā)現(xiàn)佇立在不遠(yuǎn)處的杜桓之。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新婚之日丫鬟口中的大娘子與他是何關(guān)系?哥哥來的時候他為何假裝與我琴瑟和諧?
太多太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