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放亮,幽密的叢林中,一棵身材較矮,枝葉枯敗的松樹靜立。
松樹根旁,一塊石頭緩緩挪移。
接著,一道滿身泥濘的人影,出現(xiàn)在石頭旁。
嚴驍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將兵工鏟收入納物空間,拿出了那把靈金長刀。
昨夜,他為了躲避宗師級兇獸的搜索,冒著生命危險,重創(chuàng)自己的心臟,成功陷入了假死狀態(tài)。
可以說,當時如若刺偏一分,嚴驍要么假死失敗,保留了一口氣,然后被A級兇獸發(fā)現(xiàn),要么就直接刺中要害,真正死去。
能在那種危機關(guān)頭活下來,膽量,運氣,以及萬殊輔助,缺一不可。
……
“現(xiàn)如今,前線戰(zhàn)敗,能活下來的人估計不多了……”望著連綿幾十里,因獸潮過境而倒塌的樹木,嚴驍不禁微嘆。
“必須找到大部隊,一群人面對獸潮,總比一個人要好……”嚴驍想了想,決定回到之前的那處營地,看能不能找到些許能用的通信設(shè)備。
此時的嚴驍,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都處在巔峰,他步伐輕盈,很快便回到了那處營地。
望著散落滿地,狼藉一片的白骨,倒塌的帳篷,以及一些扭曲報廢,布滿齒痕的軍械,嚴驍輕輕嘆了口氣。
“應(yīng)該不會有人活著了……”嚴驍不認為會有人能夠躲過宗師的搜索,他開始撿拾一些值錢的材料。
死去的兇獸,其尸體會被其他兇獸瓜分,即便不吃骨頭,肉也會被吃完。
墨馬和行軍蟻后帶著眾多兇獸,一路行走,踩踏致死的兇獸都不計其數(shù)。
兇獸信奉強者為尊,弱者,只配成為強者餐桌上的一塊肉。
所以,死在獸潮中的兇獸,幾乎都會被迅速分尸。
這處營地內(nèi)留下的都是一些傷勢頗重的傷員,即便他們拼死相搏,還是沒能留下多少兇獸的性命。
經(jīng)過一陣翻找,嚴驍并沒找到多少值錢的材料。
“材料沒撿到,靈金兵刃倒是有幾把,雖然品質(zhì)都只有C級,但一把最低也能賣個一千萬,還不錯。”嚴驍說著,收起幾把兵刃,打開了一臺保存完好的軍用筆記本電腦。
連接信號接收發(fā)送裝置。
拍掉電腦上的灰塵,打開電腦。
電腦屏幕:“請輸入密碼?!?p> 嚴驍:“……”
半個小時后。
嘭!
一聲不算大的砸東西聲響起。
嚴驍收回冒著青煙的拳頭,扛著靈金寶刀朝著營地外走去。
他的身后,那臺電腦腹部,一個拳頭大的窟窿正冒著青煙,窟窿內(nèi)部,時不時亮起一抹金黃色的火光……
……
雖然獸潮已經(jīng)被墨馬領(lǐng)著往A區(qū)進發(fā),但是嚴驍并不知道這回事,他每走一公里左右的路,都會謹慎地找一處較高的地方,拿出望遠鏡觀察一下。
就這樣,嚴驍沿著獸潮踏過的地方,走了六個小時。
“稍微有點進化程度的兇獸都消失了……”嚴驍坐在一棵百米高的巨木枝丫上,一邊啃著一塊壓縮餅干,一邊拿著望遠鏡四處望,“看樣子,應(yīng)該是被統(tǒng)領(lǐng)這片地區(qū)的那幾頭A級兇獸帶走了?!?p> “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嚴驍靠在巨木上,想到了救下他喬娜,照顧他的年輕軍士,還有,那個單薄卻堅強的身影。
夏日的微風吹過額邊的發(fā)際,嚴驍覺得周遭都變得涼了些許。
……
“獸潮走了,兩位帶隊宗師死了……”
“要不,回前線轉(zhuǎn)轉(zhuǎn)?”突然蹦出來的想法,讓嚴驍自己都嚇了一跳。
宗師戰(zhàn)死,其留下的遺物中,最值錢的莫過于宗師兵刃。
如果斬殺兩位宗師的那頭A級兇獸沒有帶走兵刃,嚴驍并不是沒有機會。
越想越激動,嚴驍擦了擦嘴,起身躍下樹枝,嗖的一聲,躥入狼藉的叢林去。
……
夜幕降臨之前,嚴驍踩著光輝的光暈,抵達了前線現(xiàn)場。
早在幾里之外時,嚴驍便聞到了些許腥臭味。
越是靠近,腥臭味兒越濃郁。
此刻,他站在這處戰(zhàn)場邊緣,借著晚霞的映照,看著一片暗紅的戰(zhàn)場,只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感。
硝煙早已不在,只余那遍地的白骨,散發(fā)著些許晶瑩的質(zhì)感,仿佛被什么東西細致地舔食過。
那森紅的大地,一片寂靜。
幾只烏鴉在空中飛舞,詭異的叫聲充斥于戰(zhàn)場的空氣中……
碎裂的鋼盔凌亂堆積,那彰顯人類力量的重型武器,也被拆的不成樣子。
除了一些僥幸活了下來的人,再沒有更多人知道這場戰(zhàn)爭究竟有多么慘烈。
那密密麻麻的彈殼,凹陷遍野的彈坑,散落滿地的破碎軍服,每一樣事物,都像是一本書,記錄著這支軍隊最后的決絕與吶喊。
他們,拼光了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
同一顆星球上,意識與形態(tài)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之間,只有你死我活,沒有投降這一說。
這場戰(zhàn)爭,人類一方戰(zhàn)敗,在失去宗師庇護,且敵方擁有A級兇獸壓陣的情況下,能逃出去的人幾乎為零。
嚴驍被墨馬關(guān)照過,深知宗師級兇獸可怖的實力,他能夠想象到當時人類陣營那兩位宗師被斬之后,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都是它殺的……”嚴驍目光平靜,他心中有傷感,有悲憤,但算不上多么強烈。
從納物空間中取出一包好煙,
抽出三根,
點燃,
又拿出一只碗,抓了一把血紅色的泥土,放入碗中。
舉起三根煙,嚴驍沖著戰(zhàn)場方向,認真拜了拜。
“也算是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了,這三根煙就當給你們上香了?!?p> “我這個人比較自私,如果有一天,我足夠強大了,只要那只畜生還活著,我會去殺了它,不用感謝我,我只是想報當初它針對我的仇……”
“諸位……,走好!”嚴驍說完,彎腰一鞠,把煙插進碗中,拍了拍手,抬步掠過這個簡易的靈臺,進入戰(zhàn)場……
……
“好槍!”
漆黑的夜色里,嚴驍正拿著之前那位長官送的那柄C級靈金長刀劃弄著一桿長槍的槍桿。
呲呲呲~
金屬摩擦的顫音與金色火花交疊,槍桿上卻了無痕跡,昭示著這桿槍出眾的品質(zhì)。
這是嚴驍進入戰(zhàn)場后,撿到的第一把靈金武器。
“重量起碼一噸,硬度也不低,是B級無疑了,運氣不錯?!?p> 正當嚴驍抬起槍準備繼續(xù)搜尋時,一道明朗的聲音傳來。
“兄弟,你知道這里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