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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蒼黃

楚服禍?zhǔn)拢愂媳粡U

半道蒼黃 妁氏義姁 4513 2021-02-01 19:16:49

  不久之前,岑家醫(yī)館像平常一樣,桃夭不在,岑氏夫婦也沒有時(shí)常出遠(yuǎn)門,怕岑夫子一個人應(yīng)付不過來。

  桃夭真的在醫(yī)學(xué)上大有天賦,岑夫子也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孫女,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正在給學(xué)生授課的岑夫子看著你窗外沉思著。

  “夫子,夫子?!彼梢魵獯瓏u噓的跑進(jìn)學(xué)堂。

  “夫子,醫(yī)館有客到?!?p>  醫(yī)館里,岑姬正在向一個頭戴面紗的女子遞上一杯茶,那人接過茶,并沒有喝,而是將其放在了桌上。

  “你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夫人差遣我來,就是想問你,準(zhǔn)備好了沒有,你可是岑家第三十二代巫女,這么久還沒有消息,夫人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楚服辦事不利,請夫人再給我先時(shí)日?!贬Я⒖坦蛟谀桥痈啊?p>  “你可知道陳皇后現(xiàn)在因?yàn)橐黄L門賦,又深得帝寵,夫人很是生氣,說再給你一些時(shí)日,若是再不行動,你們岑氏就真的滅族了?!?p>  岑姬嚇得臉色發(fā)白。

  岑夫子正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向書房,見桃夭父親正在門外站著。

  “父親,宮中的夫人派人來了,岑姬在里面。”

  “岑夫子,進(jìn)來吧,我聽到聲音了。”

  “不知宮里的夫人讓姑娘到這里來又有何吩咐。”岑夫子進(jìn)門,將岑姬拉起來。

  “岑云啊,你們岑家的族譜不會到你這里就斷了吧,夫人讓你女兒辦這點(diǎn)小事也辦不好,現(xiàn)在陳阿嬌又得勢,就是因你女兒辦事不利。夫人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次的事明面雖說是夫人來操辦的,你應(yīng)該知道夫人背后是誰。再者,陳阿嬌背后是竇太后,這么大的后山壓得皇上喘不過氣,明里暗里都想擺脫,只不過我們主子聰慧,知道替皇上解憂,想出這么一個法子,你們岑家對這事應(yīng)是義不容辭的。”

  “我們岑家世代為醫(yī),救人救世,只因天降其命,為皇室做巫祝。我們做人清清白白,你們硬要逼我們做這些違背德義之事。你可知若要犧牲岑姬去成就你們的大業(yè),是禍,沒有岑姬,十三年后誰主持大祭?!?p>  “你這老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女兒自從踏入皇宮之日起,就必須為我主人除掉心腹,現(xiàn)在只有楚服可以將陳阿嬌拉下皇后之位,若不做,你們岑家就等著吧,門外幾個劍客可是早就急不可耐了。你要知道,夫人想殺死幾個人,那可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何況你們這樣低賤的巫祝之家。你家還有一個孫女,這些事太卜早就算出來了?!蹦桥訉⒉璞闷穑p輕一松手,摔個粉碎。

  “爹,我去,我跟他們?nèi)?,我們是斗不過他們的?!贬Ю瓢蟮?。

  “岑姬啊,我的女兒,真是苦了你了。我們岑家為什么會到這般天地啊,蒼天啊?!贬蜃庸蛟诘厣?,大聲仰面嘆息著,用手垂著胸膛。

  “走吧?!蹦桥永蛲庾А?p>  桃夭的父親進(jìn)來扶住岑云,岑姬依依不舍的對桃夭父親說道:“夫君,你一定要照顧好父親,和夭夭……”

  話未說完,就被帶出了書房。

  “岑姬,岑姬啊”岑夫子呼喊著。

  很快,岑姬被帶上了一輛馬車,很快就消失在岑家門前。

  岑夫子趕緊站起來,拉著桃夭父親說,“事沒那么簡單,快,叫松音到長安找桃夭去,宮里的那位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叫桃夭一定不要回來,快。”

  桃夭父親給松音準(zhǔn)備了一個包袱,剛送松音離開,只聽見岑夫子大喊了一聲,立刻跑過去看。

  只見岑云倒在血泊中,身邊站著幾個手拿利劍的黑衣大漢。

  “父親,父親?!碧邑哺赣H沖過去抱起滿身是血的岑云。

  ?“別過來,快……快……跑?!贬蜃勇曀涣叩暮爸?。

  “跑,來不及了,宮里那位要你全家性命?!闭f完桃夭父親也倒在了血泊中。

  “還有人呢?”領(lǐng)頭的黑衣人問。

  “有一個藥童跑了,她女兒也沒有找到?!?p>  “夜里把這里燒了。”

  “是?!?p>  夫子沒有去學(xué)堂,岑家醫(yī)館白天大門緊閉,到了夜晚,突然著了火,火勢兇猛,鄰居們拼盡全力營助,然而沒有用,一夜之間,醫(yī)館只剩灰燼。

  “夭夭,夭夭?!碧邑舱驹谝黄造F中間,聽見爺爺?shù)暮艉啊?p>  “岑老頭,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這么久還不讓我回家。你在哪里,出來?!?p>  “夭夭,你記得爺爺跟你說的話嗎,我們是巫祝之家,我們能做的就是將世人的想法與天地溝通,這是使命。除此之外,若有任何事情讓你不相信這個世間了,你也要守住本心,切不可逆天道而行啊?!?p>  岑夫子的話在空曠的幻境中回蕩。

  “爺爺,你在哪,出來啊,你出來?!?p>  桃夭突然驚醒了,原來是夢,她的額頭都是汗珠。

  披上披風(fēng),她跨出營帳,看見四周靜悄悄的,幾個站崗的士兵在走動,火燭臺靜靜的燃燒著。

  她走向霍去病的營帳,掀開簾子,去病果然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桃夭對破奴說道:“破奴,要是你們校尉回來了,就告訴他,我可等不到他回來了,我要到集市上買幾身男裝,這女裝穿著太變扭了,妨礙我采藥看病。”

  破奴還未答應(yīng),她就騎上小黑馬揚(yáng)長而去了。

  “哇,又來長安街了,真是太喜歡這里了,好熱鬧啊?!?p>  桃夭把小黑馬拴在一根樹樁上,買了些馬食給它吃著,拍拍小黑馬的頭,然后就去一些綢緞店里竄來竄去的溜達(dá),東家看了,又跑到西家,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她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塊告示牌旁議論紛紛,也湊進(jìn)去看。

  “你們知道嗎,昨晚本是慶功宴,誰知道成了廢后晚宴了?!?p>  一個男子向旁邊的人說著。

  “你說清楚點(diǎn),陳皇后怎么突然一夜之間被廢了。”

  “你們不知道,據(jù)說啊,這陳皇后挾媚人,當(dāng)晚被人告發(fā),后來有人拆穿這個叫楚服的女扮男裝者,竟是巫女。最巧的是,皇上突然撤下慶功宴轉(zhuǎn)頭去了皇后那,正巧那巫女正在行巫蠱之事。據(jù)說她詛咒當(dāng)今皇上無子,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噬袭?dāng)晚就廢了陳氏,下令今日午時(shí)在城門將女巫腰斬。”

  眾人對此事議論紛紛,桃夭聽后,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決定去刑場看看到底誰是楚服。

  刑場外圍了許多人,桃夭怎么擠都進(jìn)不去,只能跳起來看。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那個女巫赤身裸體,雙手雙腳被鉗制住,面朝下躺在刑場上,她蓬頭垢面,身上布滿傷痕血跡,鮮紅的血順著臉流到地面,已經(jīng)凝固了,看來之前是受了很殘酷的刑罰。

  桃夭擠到前面,剛想看看這個女巫長什么樣,就聽見一聲“行刑?!?p>  知道要腰斬了,從沒有見過這樣血腥場面的她嚇得向人群外擠。

  突然聽到那個犯人因?yàn)檠勘粩財(cái)?,而大叫了一聲?p>  她突然愣住了,這聲音是,“娘!”

  桃夭回過頭,只見女巫腰部已經(jīng)被斬?cái)啵r血噴濺到整個行刑的臺子上,女巫因?yàn)樘弁?,掙扎著仰起頭長嘆,桃夭清楚的看到那張布滿傷痕鮮血的臉正是自己的阿娘。

  女巫也恰巧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桃夭,大聲的呻吟著,痛苦的叫喊著,想讓桃夭快走。

  桃夭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淚水崩塌,正要大叫沖上去,就被人打了頸部,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看見自己在一間破廟里,面前的居然是松音。

  桃夭驚恐的拉著他問道:“松音,你怎么在這,我娘,那是我娘,對不對,發(fā)生了什么,快說,你快說啊……”

  松音按住桃夭的肩膀,“桃夭,你冷靜點(diǎn),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你救不了岑姨了,你去了只會送死,你明白嗎。”

  ????“為什么,為什么,我娘不是巫女,不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桃夭無助的拉著松音,大聲的哭喊著,“那我爺爺呢,爹呢,你怎么在這里?”

  “你走后不久,家里來了一個女的,說是宮里人,她逼迫岑姨去做事,岑姨被帶走后,又來了一些黑衣人,后來你爹讓我快逃走,想辦法來找你。結(jié)果我才逃走不久,就聽說醫(yī)館被燒成了灰燼,夫子和你爹連尸首都找不到了。我找了你很久,后來到長安,看到小黑馬拴在那,我認(rèn)出了它,知道你在這里,所以剛才看到你要沖上去,怕出事,才打昏了你。”

  “什么,爹和爺爺……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岑家到底得罪了誰,為什么會這樣?!?p>  桃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母親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爹和爺爺被燒死了,她曾經(jīng)最愛的人都這樣猝不及防的離開了她,她要奔潰了,她尖叫著,用力的拉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了瘋似得哭喊著。

  松音拉住她,“你理智一點(diǎn),你這樣讓我怎么和夫子交代,桃夭,桃夭。”

  “這是爺爺給你的信?!毙挪艅倓偰贸鰜恚捅凰话褗Z過,撕開一看,只有短短幾行字

  “桃夭,天命如此,無須抱怨,切勿尋仇,引起禍端,爺爺希望你能忘記這一切,不要尋仇,切記不能涉入宮廷之事,從頭開始,隱姓埋名,去做一個普通的大夫?!?p>  “爺爺……”

  “這是怎么了,松音,才幾個月的時(shí)間,我們岑家就剩我一個了,為什么啊。”桃夭不敢相信,她失去了她的家人,全家都沒了,什么都沒有了。

  “桃夭,聽夫子的話,你的身份特殊,切不可為她們尋仇,宮廷的事我們普通百姓是不能插足的。”松音對桃夭說著。

  突然,聽見“嗖”的一聲,從房頂跳下一個黑衣男子。

  “你是誰?!碧邑策B忙將松音拉到身后。

  “有人滅你的口,受死吧?!?p>  桃夭和黑衣人對打起來,雖然學(xué)過功夫,但桃夭依舊不是黑衣人的對手,松音也加入進(jìn)來一起對付,可黑衣人太強(qiáng),幾個回合就把松音和桃夭打傷了。

  兩人倒在地上,看著黑衣人手持利劍一步步逼近。松音突然沖上去抱住黑衣人。

  “桃夭,快跑?!彼蠼?。

  “松音!”

  “快跑啊?!?p>  桃夭帶著傷踉蹌的沖向外面,回過頭看見黑衣人舉起劍刺向松音。

  她忍著痛苦,淚水不斷的流下來,顫抖著喊著,“松音啊,松音……”卻只能向外逃跑。

  跑到一片樹林里,她實(shí)在跑不動了,手臂和腰上的傷在不停的流血,她干脆躲在一片茂密的草叢里,忍著痛,觀察著黑衣人有沒有追上來.

  她沒有保護(hù)好松音,是松音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她,她的心現(xiàn)在好亂,好痛苦,現(xiàn)在,岑家真的就剩她一人了。

  突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河邊有一條船,她忍著痛站起來,跑過去。

  “船家,船家,救命。”

  一個帶著斗笠,下巴有一圈胡子的老船家看見桃夭渾身是血,跑上他的船。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身上那么多血?!?p>  “船家,你這船到哪里,可否載我離開這里?!?p>  “此船一開即是離開京城,到東洲去?!?p>  那個老船家說道。

  “開船,我去?!?p>  船開了,桃夭隨著船漸漸駛離長安。

  “再見了,霍去病,我只能聽爺爺?shù)脑?,我不能留在京城,在你身邊會給你帶來禍?zhǔn)?,也會讓我想起我死去的親人們?!?p>  縱是心中有千萬不舍,連霍去病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就這樣走了,但若是不走,桃夭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她決定聽爺爺?shù)脑挕?p>  桃夭摸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但愿有緣再見吧。

  霍去病回到軍營,找不到桃夭,問了破奴才知道她去了市集,可是這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他有些擔(dān)心,就派人去尋找,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他拉來馬正要自己去城里,卻看見一個士兵拉著桃夭的黑馬回營地來,馬上還馱著一個男子。

  霍去病連忙跑過去。

  “報(bào)告校尉,馬是在一個破廟里發(fā)現(xiàn)的,廟里還躺著一個中了很多劍,已經(jīng)死了的男子,還有這個。”

  士兵將一封沾滿了血的信遞霍去病,他一看,糟了,桃夭出事了。立刻帶了幾路士兵到長安城四處尋找桃夭。

  一天一夜的尋找,長安城都快被翻了過來了,還是沒有找到桃夭。

  霍去病騎著馬到了那天他兩來過的小溪邊,看著潺潺的溪水,眼神里充滿了自責(zé)。

  “夭夭,是我把你弄丟了,我應(yīng)該早點(diǎn)回來的,你到底在哪里。”

  這個已經(jīng)在去病心里揮之不去的女子讓他心里繃緊了鉉,而他卻不知道,正是與他最親近的姨母,最敬重的大漢皇帝害得岑桃夭離開了他。

  這一別,不知何時(shí)再見。

  破奴快馬來報(bào),說道:“衛(wèi)夫人今夜在宮中產(chǎn)子,衛(wèi)將軍差人到軍營通知冠軍侯,讓將軍與他一并入宮,要將軍速速趕往衛(wèi)府?!?p>  “知道了,走吧。”

  馬鞭一揚(yáng),霍去病與隨從一起向衛(wèi)府趕去。

  今日宮中斗轉(zhuǎn)星移,陳皇后被廢,竇太后在宮內(nèi)最后的勢力崩絕了。

  衛(wèi)子夫深得寵愛,又為漢武帝生下了一子,其家族因此更是得以極度顯貴。

  衛(wèi)君孺嫁給太仆公孫賀為妻,公孫賀受到皇上信任,兼任輕車將軍一職,二姐衛(wèi)少兒的情人陳掌也被召見,公孫敖因與衛(wèi)家親近也受益,衛(wèi)青則升為大中大夫之職。

  今夜,長安風(fēng)大撥樹,太卜等人掐指一算,兇兆啊,莫不知今后會有怎樣的風(fēng)云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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