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書看得正起勁,兩人在書里忘我,卻不能忘掉對方,總能感到對方存在的。
可惜曲霄上門,打破了這份平靜。
楹月瞬間清醒,自己在文照家里,文照不至于攆她,但是已經過了這么久了,事情怕是都已經敗露了。曲霄上前就揪住楹月的耳朵,非常生氣。
“你從小就要我給你擦屁股,你是在挑戰(zhàn)我的底線?!痹秸f揪的越狠,疼的楹月直哀嚎。
文照把書放下,曲霄也不揪耳朵了。此刻曲霄轉過頭看向文照的眼神也不甚和善。
“你們倆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別說不好聽,就是你文照的前程都得毀一半”
然后又看向楹月,眼神更兇。
“你別想在嫁出去了,嫁出去了也別想在這盛京城里立足?!?p> 說罷就拉著楹月匆匆往外走,文照自然也跟出來了。
兩人此刻來到那處圍墻,此刻楹月與曲霄兩兩相望。楹月也放下心來,掙著擺脫了曲霄的手。
“原來你也是翻墻進來的啊?!贝丝趟z毫不慌了,這說明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敗露,至少曲霄幫她瞞下來了。
文照自始至終都很淡定,楹月看著這么淡定的文照,都不知道他是一早就知道了曲霄幫了忙,還是本來遇事就不慌張。
“不然坐車走吧,從后門出去,我自會支開下人。”文照此時支招,奈何曲霄不干。
“文府本來就人口冗雜,看到了還得了?!闭f著就抱起楹月往外頭圍墻里塞。楹月于是就從圍墻又翻出去了。曲霄只一跳就上了圍墻,走之前還不忘站在圍墻上囑咐文照兩句。
“外面天寒地凍的,文大少爺還是進去暖暖身子吧?!闭f完就跳下去拉著楹月跑了。
邊跑還邊環(huán)顧四周,看有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戴白帽子的姑娘。之后還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楹月的肩膀,等到了馬車那里,狠狠的把她塞進去,楹月直接摔在馬車里,疼的直叫哎喲。曲霄進來繞過馬車里摔倒的楹月,黑著臉坐下。等到楹月坐下,佯裝要打死她的架勢,又下不去手。嚇得楹月縮成一團,雙手護頭,跟曲霄坐的老遠,曲霄不想跟她說話,全程都黑著臉,等到馬車在曲府外頭停了,又把人領到后門,馬上換了一張臉。
只見曲霄笑意盈盈的看著駕車的家丁,看著楹月上了馬車,囑咐這些小廝照顧好楹月,待馬車駛去,就回到曲府里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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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文照在楹月走后,也沒了心思讀書,雙眼放空,手里摸著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光滑,一看就像是被人放在手心里撫摸慣了的。文照良久不曾放手。再放下時,文照嘆了口氣,把玉佩又收起來,放在了柜子的最下頭,然后上了鎖,把鑰匙放到了袖子里。此時,文照的心里也在想,干票大的。
蕭晏自從上次推了楹月落水以后,又綁了其他的世家貴女,因此在一批世家貴女里頭沒了地位,縱然她是實打實長公主之女,各位世家貴女也是能躲則躲,哪怕是她主動去交往,眾姑娘也沒有不厭棄她的,搞的她好不痛快。蕭何也不太理她,她終日哭訴,因而日日見文啟,文啟見她這般,竟心疼的打緊,因此也不避諱。
因為二人見面次數(shù)越來越多,有心之人就起了歹心。
二人見面以學堂為幌子,文啟在學堂里其實無心學習,每每進宮,也只在意皇宮另一頭的蕭晏,常常缺課,白白耽誤了文相給他求來的好機會??蓱z蕭何,一點也不知,只覺得外頭風言風語,白白污了自家妹妹的好名聲。
這日,蕭晏與文啟又約了在假山無人處會面,一見面蕭晏就上去抱住文啟,哭哭啼啼,文啟只能抱住心上人輕聲哄著。二人只覺得沒有人會看到,其實遠處早就入了蕭晏一位宿敵的眼。此時遠處的蕭薔看著這出大戲,眼神玩味。旁邊的婢女出聲提示道:
“小姐要是去捉奸捉個正著也是一出好戲呢?!?p> 卻只見這位小姐出聲呵斥這個婢女,婢女被嚇的往后一抖,訕訕的閉了嘴。
“你懂什么,這蕭晏殺人都有人兜著,出了這等丑事也不會身敗名裂。得找個法子讓眾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而且啊,這蕭晏出了事,說不定蕭何也被厭棄了,我的哥哥們那個比不上那個蕭何?!贝藭r蕭薔輕輕挑眉,眼底盡是得意,仿佛她的計劃已經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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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月又重新回到中宮學琴了,以前稱病還能躲幾天,現(xiàn)在在不來就是楹月的問題了,被人安個厭惡皇室的罪名就不好了,別人嘴上說幾句都能愁死人。因此早上抄書,下午學琴的命根本逃不掉。
可巧這日蕭景清又上門了,他也來拜訪他的舅奶奶,于是兩人不出意外的碰上了。那個雞爪爪字蕭景清是再熟悉不過的,也拿起來就嘲諷。
“你人就在曲家,這個曲氏文筆的風范你真的是一點也沒學到?!苯z毫不留情面,臉上還帶著諷刺的笑?;屎髮﹂涸碌纳硎酪猜杂卸?,因此也都明白,只是看這兩人的說話風格,料定兩人早已熟識。看著兩人如此親近,心里又不免有些長輩的擔憂。
“看著你們二人如此親絡,本宮的心里自然是樂意兄妹和睦。”明明說的是親近話,最后竟然嘆了一口氣。楹月覺得話里有話,除了那句兄妹,總覺得有更大的悲傷,一時還有些懵。蕭景清打了個響指把發(fā)呆的楹月拉回現(xiàn)實。
下午學琴的時候蕭景清還在,弄的楹月都不想彈了?;屎罅袅耸捑扒宄晕顼垼€讓蕭景清在中宮殿里找書看,所以直到下午他還在。瞧見楹月彈琴那個樣,他一憤怒就看不下去了,一彈錯音他就跳出來,誰也沒想到蕭景清教起人來這么狠,那個威懾力搞的楹月一點也不敢分心。皇后見蕭景清教的好就讓他教,自己反倒坐在一旁看笑話。平日懶散充數(shù)的楹月一下午居然進步神速,蕭景清幫她一點點把錯誤都改過來。毫無疑問,今天也是楹月最累的一天。
等到今日的課程學完的時候,皇后已經不知去哪了。楹月的身邊也只有幾個守在走廊的太監(jiān),她看了眼四周,把手放在嘴邊做悄悄話的手勢。蕭景清湊過耳。
“娘娘今天那句兄妹是說啥的啊?!?p> “好家伙,你這個事都聽出來了?!笔捑扒褰圃p的笑了一笑。
“這不是那句嘆氣太明顯了嗎?”此時兩人的距離極其近,講什么讓旁邊的宮人生疑,紛紛回頭。
“是講的娘娘的另一位公主了?!笔捑扒迥闷鸩璞攘丝谒爬^續(xù)開口說道。
“我這位表姑可是個真性子?!彼m合去說書,一句話就把楹月整的興趣昂然。
“這位表姑少時桀驁不馴,和一位世家子弟相戀,奈何那世家子弟是個庶的,皇室不允,于是我這位表姑跟這個世家子弟就在一起未婚先孕了,陛下大怒,屠了那世家子弟滿門,我這個表姑直接殉情了,連孩子都沒生下來?!?p> 此話一說完,二人心中都有些悵然。原本兩人都是活潑愛玩的性子,在一起時連空氣都靈動幾分,少有這樣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