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散打冠軍
雨詩坐車回到老家，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貼了春聯(lián)，巷子里有小朋友在點鞭炮，大人們則忙碌著打掃或是洗刷，一派喜迎佳節(jié)的氣息。
雨詩把手里提的東西放回家，在村里的小店請人寫了一副白紙對聯(lián)，還買了祭祀的香、蠟、冥幣等。手里拿著這些東西，剛才的好心情已經(jīng)蕩然無存，貼了對聯(lián)，雨詩就將大門關(guān)了，在奶奶牌位前點了蠟燭，上香，獻上祭品，跪下就哭起來。
不經(jīng)過漂泊的時日，沒有孤單寂寞的磋磨，她還不能深刻感受失去奶奶的痛苦有多深，有多難耐。
雨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隔壁的人聽得都受不了了，跑過來敲門，讓雨詩節(jié)哀順便。
雨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都哭了一個多小時，哭得頭暈眼花，走路都打晃，她去開了門，向鄰居致歉。
鄰居嫂子是個好脾氣的，還送給雨詩一棵大白菜、一個白蘿卜和幾個胡蘿卜：“自家種的，我看你今天才回來，沒準(zhǔn)備東西吧？”
雨詩推辭不掉，就接了，然后，收拾了一些香蕉、柑子，讓在她外面玩耍的兒子拿回去了。
奶奶去的時候，最放心不下雨詩，為了讓她老人家安心，雨詩和了點面，將白蘿卜焯水，加肉餡包了點餃子。
守夜到凌晨，雨詩煮了餃子獻祭祖母，這才倒頭睡去。
第二天，在清晨的鞭炮齊鳴聲中，雨詩醒了過來，她默默地洗漱，重新包了二十個餃子，煮熟，先給奶奶燒了香，然后祭獻餃子、水果等吃食。
剛放下筷子，吳睿就打電話拜年，他說了好長一段祝福的話語，把雨詩逗得笑出了聲。
“本來想去給你拜年，結(jié)果來了幾個同學(xué)，走不開，很抱歉。”
“沒事，我家今年也不適合人來人往，清凈些才好。”
“那你要多保重?！?p> “謝謝你！”
雖然是大年初一，別人家歡聲笑語，雨詩一個人形單影只，但她并沒有顧影自憐，吳睿和鄰家大嫂，讓她感受到了人間的真情。
終于閑了，雨詩在家各種練習(xí)，她很喜歡國標(biāo)舞，能讓全身的肌肉都動起來，還能增加女人味，至于格斗術(shù)，這是生存必備，尤其是教練說她有天賦，總是夸她，讓雨詩也愛上練武。
雨詩的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別人做動作都很僵硬，只有她，看一遍就能做出來，練一陣子，就嫻熟到刻在腦子里一般。
武術(shù)對練，雨詩能打過一多半同學(xué)，要知道那些都是男的，年輕力壯的漢子。
累了，雨詩用小耙子把奶奶的菜圃重新翻土，種了些菠菜、辣椒等種子，還用竹竿搭了架子，蒙上一塊塑料布，雖然她住不了幾天，但做這些，能讓她想起奶奶在世的時光，心里安慰。
沒人拜年，雨詩有大把的時間，練武術(shù)，練畫畫，還要練舞，時間安排的緊緊的，日子過得也很充實。
初三的下午，吳睿來看雨詩，他說，是去姑姑家拜年，回來順路。
吳睿給雨詩留下一碗粉蒸肉，一袋水果，還有油炸的麻葉等。
“我住不了幾天，這些根本吃不完?！庇暝姴缓靡馑寄?。
“吃不完可以帶走啊，到了杭州，想吃一口家鄉(xiāng)飯可就難了?！?p> 一句話把雨詩說得都不想走了，可是不去那邊，她怎么提高自己？還有，她還吳睿的錢時，怎么說呢？
再說，雨詩真心想提高自己，縮短和吳睿之間的距離。
初四的晚上，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把小山村籠罩在一片煙雨中。
北方的春雨，雖然和南方一樣美，可氣候就難忍了，濕冷濕冷的。
雨詩不得不燒火炕取暖，打開炕洞的門，摸出里面的銅鏡和金子，雨詩心情很復(fù)雜，沒有吳睿，她或許還清醒不過來，還像過去那樣，渾渾噩噩地混日子，沒有銅鏡，她的日子要艱難地多。
雨詩還是頭一回?zé)鹂唬穹坷锏牟窈?，都是以前奶奶備的，早就干透了，一點就著，倒是沒有弄得烏煙瘴氣。
房子暖了，身體舒適，心情就好，她覺得，這種自立自強的日子，即使一個人過也挺好。
初五這天，經(jīng)紀(jì)人打來電話，讓她趕緊過去：“有個單子，很急?！?p> “這時候怎么會有單子？”
“春裝上來了，再不拍就來不及了?！?p> “那好，我現(xiàn)在就訂票，應(yīng)該很快就能到?！?p> 還在假期中，火車票還有少許，雨詩很快就搶到了一張，本來想給經(jīng)紀(jì)人打個電話，不知怎么，她總覺得有些詭異，就留了一手，報的是下一次車的時間。
打電話跟吳睿告別，電話通了的那一瞬間，一個清脆的女音：“喂，你是誰？吳睿他去洗手間了，等會兒我讓他回過去?！?p> 雨詩等到天黑，也沒見回復(fù)，心里酸酸的，默默把家收拾好，吃不完的能帶走帶走，帶不走的，都送給了鄰居，雨詩還把家里的鑰匙給了鄰居大嫂，讓她把菜圃經(jīng)管起來：“我可能一年內(nèi)都不回來，菜長大了，你及時采摘，別浪費了?！?p> 鄰居大嫂知道雨詩以前有多淘氣，見她現(xiàn)在如此善解人意，一個勁地夸雨詩長大了。
雨詩買了張到縣城的火車票，在那里等一個小時，換乘去杭州的火車，她在微信上給吳睿告別，吳睿沒有回復(fù)，雨詩就走了。
帶著滿身的寂寥。
到了杭州，雨詩沒有去經(jīng)紀(jì)人指定的酒店，而是在火車站附近選了一家住下，第二天早上，才告訴經(jīng)紀(jì)人她到了。
經(jīng)紀(jì)人追問雨詩：“你現(xiàn)在在哪？我讓人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經(jīng)紀(jì)人非常熱情，非要雨詩的位置。
出于謹(jǐn)慎，雨詩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那是火車站發(fā)小廣告的酒店名字。
雨詩這一次，把玩具弩綁在胳膊上，包里放了防狼噴劑，還有電棍，煙霧彈。
陳寶兒的男朋友，其實就是附在陳寶兒身上吸血的寄生蟲，去冬，陳寶兒因為瞎折騰，收入少了一小半，她男朋友是不是還把賬算在雨詩頭上，誰也不知道。
諸葛一生唯謹(jǐn)慎，雨詩一個人漂泊在外，謹(jǐn)慎些無大礙。
雨詩打車到了經(jīng)紀(jì)人指定的寫字樓下：“司機師傅，你幫我把行李送上樓吧，我給你五十塊小費?！?p> 司機是個憨厚的中年人，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就在樓門口，幾個黑衣男忽然從里面沖出來，司機嚇得丟下東西就跑，雨詩一抬手，弩箭發(fā)出去，一個黑衣人捂著胸口倒下，痛苦地在地上翻騰，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明白雨詩用了什么招數(shù)。
雨詩趁人一愣的當(dāng)間，調(diào)回頭就跑，司機雖然是個男的，可體態(tài)肥拙，他剛拉開前車門鉆進去，雨詩就躥過來拉后門進去了。
“快開車！”
司機氣得直罵，但又拿雨詩無可奈何，手忙腳亂地發(fā)動車子，那些黑衣人追到車邊，車子恰好提起了速度，躥了出去。
雨詩打幺幺零報了警，警察指定了地方，讓她過去登記，的士司機把雨詩放到分局門口，收了雨詩一百塊錢，心情這才好了：“你的行李都裝了什么，摔壞了吧？對不起，我嚇壞了?！?p> “一些吃食，壞了不要緊?！?p> 雨詩在分局做了筆錄后，就等在那里，警察很快就把經(jīng)紀(jì)人帶來了，經(jīng)紀(jì)人果然是被控制了，他見到雨詩，連連道謝：“若不是你機靈，我差點就見不到太陽了，連陳寶兒都被關(guān)起來了呢，那個男的就是個渣滓。”
“陳寶兒都被抓了，為什么？”
“陳寶兒那個男朋友在境外賭博，輸了錢，被那邊人控制了，他的小弟在國內(nèi)幫他籌錢，陳寶兒的卡都被刷爆了，我也跟著倒霉，還好，我留了一手，損失雖然慘重，還沒有斷糧，陳寶兒說她不想活了，說她這么多年的積蓄，一掃光了?！?p> 警察根據(jù)監(jiān)控，很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將幾個黑衣人全都抓起來了。
雨詩的包，還在那家酒店的門衛(wèi)手里，還好，帶的吃食都是比較耐放的?？吹竭€有吳睿送她的牛肉干，雨詩眼睛澀澀的。
經(jīng)紀(jì)人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他就換了地方，叫雨詩也跟著走，從城東到城西。
他還和陳寶兒解約，覺得這樣才安全。
雨詩重新租了房子，搬過家之后，剛剛安頓好，吳睿的微信過來了，說他放假特別忙，總算是告一段落，問雨詩好不好。
雨詩回了個好。
吳睿要視頻，雨詩接了，吳?？吹接暝姷姆块g，眉頭皺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在哪？”
“杭州?！?p> “走怎么不告訴我？”
雨詩發(fā)了個憤怒的表情。吳睿剛開始莫名其妙，忽然想到什么，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對不起，我沒看，我那幾天很忙。”
“沒關(guān)系?！庇暝娦那楹昧艘恍珒H限于一點點。
“雨詩，遇到設(shè)么困難，一定給我說，我會盡力幫你?！?p> “好！”雨詩發(fā)了個笑臉。
吳睿也高興了。
雨詩要去培訓(xùn)班，掛斷視頻。
吳睿坐在辦公桌前，猜想，是媽媽還是王馨，將雨詩的微信刪了。
他拿起電話，改了屏保密碼。
春季里拍攝任務(wù)不重，雨詩有空就去練武術(shù)，技擊水平一日千里。
說實話，雖然覺得不配吳睿，可雨詩就是忘不了他，那個暖暖的笑容，還有細心體貼的關(guān)愛，還有他的侃侃而談。
雨詩覺得，吳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不管碰到什么問題，都難不住他，跟他在一起，雨詩就覺得安穩(wěn)，心里特別淡定。
隨著身上肌肉越來越硬，經(jīng)紀(jì)人對雨詩越來越不滿意，說她沒了以前的柔美，動作硬邦邦的像個散打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