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蓮連忙放下手中的硯臺,端起一旁燃著的蠟燭,湊近華連胸口的傷口,仔細地看了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映入眼簾。
“啊!”
由于靠的太近,華連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好像被這個蠢貨燙到了,聽到華連的叫聲,羽蓮連忙移開蠟燭,喃喃自語道:
“還真是黑血......”
華連:“......”
所以,這么蠢的屬下真的是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人?還幫著自己一步步謀上了皇位?哦,不對,現(xiàn)在托這位的福,她好像只能是差點謀得了皇位。
可是羽蓮也很冤枉啊,嚇到呆滯,明明自己在軟骨散和毒藥當中拿了軟骨散啊,怎么變成毒藥了?
“你先撐著,我去找太醫(yī)!”
羽蓮反應過來,急忙想要往外面跑。
華連比她反應更快,反手攥住她的手,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殺我?”
羽蓮都要哭出來了,“不是啊,我真的拿的是軟骨散?。 ?p> 華連不相信:“那你告訴我,這是誰的主意?誰給你軟骨散!”
羽蓮掙扎的動作一下子停住在了半路上,定在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動作上,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華連:“......”
看樣子,我想做一個明白的黃泉鬼很難了。
華連還是不死心,執(zhí)著的問:“說實話!難道做了你主子十幾年,臨死前連一個實話也不配聽到么?”
羽蓮極其普通的臉上一雙平平無奇的眼睛眨啊眨,突然迸發(fā)出不一樣的光彩來:
“所以,主子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是我的?”
華連:“......”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么?別說你只是變了一張臉,你那易容術還是跟我學的!從今天開始,以后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雖然,可能,大概,也許沒有什么以后了。
華連艱難地撩開自己右手臂上的龍袍,露出一道小小的胎記,隱約可以看出是一條盤旋飛騰的龍。
“你的右手臂上在同樣的位置有一道絲狀的疤痕,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前世的姐妹,所以這輩子你才會命中注定的來到我的身邊。”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了。”
華連的語氣雖然低弱,但罕見的流露出一絲溫情。
羽蓮似乎是被這樣的情緒感染了,伏在華連的膝邊,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
華連伸出手來,用自己青蔥一樣的指甲輕輕刮過羽蓮的面龐,將一滴剛剛從羽蓮眼中流出的淚珠收歸掌心,握緊,湮滅不見。
“你在哭什么?是為我的死亡哭泣么?”
羽蓮淚眼朦朧的搖了搖頭:
“你想多了,我是在哭我自己?!?p> 華連張了張嘴,還想問她為什么,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羽蓮的樣子漸漸模糊,意識也被放到了虛空當中,隱隱約約好像聽見羽蓮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是太累了,自己一點也聽不見。
最后,她完全閉上了眼。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華連的腦子里既沒有回顧自己轟轟烈烈的一生,也沒有遺憾明天的登基大典不能參加,而是咬牙切齒的咒罵:
該死的!還是不知道,這個瘋女人,到底為什么要弄死自己!
......
“??!好冷!”
這是華連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自己已經養(yǎng)尊處優(yōu)十數(shù)年,這種寒冷到骨子里的感受已經逐漸淡忘了。
“殿下,您該出發(fā)了!”
門外有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從門上倒映的身影來看,這是一個挺拔的男人,華連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好。”
不過自己的嘴巴好像比腦子要快一步的行動了,在自己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聲簡短冷漠的聲音已經從自己的嘴巴里彈了出來。
華連愣在當場,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是自己的聲音?怎么有點粗嘎?這是自己發(fā)出來的聲音?天哪,自己不會是......
華連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這都是小場面!
克服著巨大的心里障礙,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地,撩開了自己的褲腳。
“??!”
一聲撕破天際的驚叫響起,連在一旁樹上稍作休息的烏鴉都被嚇跑了,估計大半個皇宮都聽到了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天哪,天哪,她少了點什么東西!不對,不對,重點是好像又多了一點什么東西!
她,居然,變成了個男的!
門外那個溫和的男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帶了幾分關切:
“殿下,怎么了?”
華連這次腦子不死機了,但是語言系統(tǒng)沒跟上,直接語無倫次:
“鼠老,沒老,老鼠沒,不是,我沒事兒,一只老鼠而已?!?p> “哦!”
門外的侍衛(wèi)奇怪的歪了歪腦袋,滿是問號,殿下并不是個會被老鼠嚇到的人???
房門內的華連嚇得連動也不會動了,維持著一個被嚇到四腳朝天的姿勢,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眼眶里轉來轉去。
于是,房間內的所有角落,包括房梁,墻壁,茶幾,甚至還有鏡子,都被華連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
這個鏡子,好像有點兒眼熟?
華連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自己當初在冷宮的房間么?這個鏡子還是她已故的母妃留給她的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我回到二十幾年前了?
驚慌之下,即便有著上輩子所有人都稱贊的大腦,華連還是做了一個最愚蠢不過的舉動,那就是,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啊!疼死我了!這不是夢!我真的回到了十幾年前,自己還在冷宮的日子!可是,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個公主???!
華連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梳妝臺面前,仔仔細細,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幾遍。沒錯啊,臉還是那張臉,身上的衣服也是公主的規(guī)制,和自己的記憶處處都是吻合的??!
華連再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摸了摸自己,沒錯,自己是個男的!但自己現(xiàn)在是個公主?
該死的!
華連終于想起來上輩子那個挨千刀的女人在自己臨死前的嘀咕了!
你要是個男人就好了!這就是那個女人最后在自己耳邊的嘆息!
該死的!雖然自己上輩子除了沒有和女人上床之外,凡是男人能做的,甚至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自己都做了。
雖然有時候也自嘲自己應該是個男人,而不是個累贅的女兒身,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想過自己真的會變成個男的??!
這下,怎么辦?我怎么會是個男的?我是一直是個男的,還是突然變成了男的?
華連感覺自己聰明的大腦都不會轉了,開始對自己的性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咪西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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