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槐樹下的呂洪文
這小鎮(zhèn)平日里應(yīng)該是很缺水,整座山只有活尸所在的谷底由于平時水汽的聚集,長滿了雜草,其他的部分都是草木稀疏。
但這小鎮(zhèn)似乎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過雨了,不管是山上的還是谷底的,雜草早就成了枯黃色。只要有一點火星子,就很容易點著。再加上谷底埋藏著大量的棺材,這簡直就是最好的燃燒物。只要火燒起來,就不是那么容易滅的。
醫(yī)院中的一些重要的設(shè)備往往不能長時間斷電,所以一般而言醫(yī)院會配上發(fā)電機以備不時之需。
既然有發(fā)電機,何印也猜測這醫(yī)院的某處應(yīng)該有裝好的汽油。就是不知道這小鎮(zhèn)荒廢了多久,如果時間太久,很有可能汽油全部揮發(fā)或是變質(zhì)了。
搜索了許久,最終何印在醫(yī)院的一個地下工作間里找到了許多汽油。除去一些揮發(fā)變質(zhì)的,何印還是收集到了足夠的引燃的量。
天色漸暗,五人都蹲伏在不同方位,手里緊緊拿著一桶汽油。
山谷左邊山坡上突然亮起一點火光,其他三人便一同開始往谷底倒汽油,何印則站在谷口,將汽油來回潑灑,封住整個谷口以防止活尸逃跑。
隨著谷口一點火星的落下,其他方位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降下一點火花。
整個谷底的汽油在一瞬間都被引燃,枯黃的雜草也加入到燃燒中。在小鎮(zhèn)夜風(fēng)的助燃以及汽油的作用下,谷底的火勢幾乎不可阻擋。
一時間谷底的慘叫聲,棺木燃燒爆裂開的聲音亂作一團,火光充斥了這片小鎮(zhèn)的天空,谷底就仿佛煉獄一般。
有聞聲跑來的其他活尸,但最后都是怪叫著跑開了。
何印幾人此時都躲到了山頂上,看著遠處的火光與黑煙,等待著最后火勢的消散。
何印此時正沉浸在喜悅中。面前的系統(tǒng)面板不停地閃爍著。
“恭喜宿主擊殺【活尸】,數(shù)量:1,獎勵詛咒點:0.5”
“恭喜宿主擊殺【活尸】,數(shù)量:1,獎勵詛咒點:0.5”
“恭喜宿主擊殺【異種活尸】,數(shù)量:1,獎勵詛咒點:1”
“恭喜宿主擊殺【異種活尸】,數(shù)量:1,獎勵詛咒點:3”
......
一行行的播報在何印的面前閃爍,詛咒點數(shù)很快就突破了50,何印已經(jīng)算不清自己得到了多少詛咒點。不過也不重要,只要在最后面板上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谷底的火光逐漸消散,慘叫聲也在逐漸減小,還有何印面前的播報,也越來越少了。
“何印,我看已經(jīng)燒的差不多了,下去看看吧。”龔洪指著谷底的一片焦黑,示意何印。
面前的播報,終于也停了下來。何印看了一眼,詛咒點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112.5。前一個晚上他還在抱怨無法兌換的增益,瞬間就可以兌換了。不過何印不著急,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那個娃娃,離開這里。
“走吧。”
一行人就繞道谷口,進了山谷。遍地都是焦黑的活尸,惡臭味與未消散的汽油味充斥著谷底。
何印在心中捋了一下現(xiàn)在的所有線索。
自己是通過日記搜尋到呂洪文家的,并且從文書玉那里知道娃娃騙了呂洪文,讓他按照一個法子去復(fù)活父親,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復(fù)活了,但從龔洪帶回來的資料看,這個法子應(yīng)該就是導(dǎo)致小鎮(zhèn)變成活尸鎮(zhèn)的原因。
現(xiàn)在呂洪文那天去過的槐樹就在眼前,何印也有了個新的疑問,為什么那個娃娃給呂洪文的法子中全部在要求呂洪文去挖一些生物的眼睛,而且這娃娃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真的是為了復(fù)活呂洪文的父親?這話何印半個字也不會相信。
恐怕只有去現(xiàn)場看看才能知道。
很快何印就接近了槐樹。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力量,焦黑的痕跡在槐樹的周圍圍成一個大圈,不敢有半分侵入,就連那些活尸的焦黑尸體,也沒有一個踏進這個圈的。
這槐樹底下似乎與世隔絕一般。
何印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槐樹下有一座小屋,隱隱約約從里面透漏出一些光芒。
一行人就停在門口,何印正準備打開門,小屋的門出人意料地自己打開了。
門后站著一個瘦小的少年,正看著何印幾人。
“進來吧?!?p> 少年說完后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子里。
進還是不進,何印也有些不知所措,思前想后,何印捏了捏藏在口袋里的那把小手槍,最終還是選擇跟了進去。
屋子并不大,五個人跟進來后,將這間屋子填的滿滿當當。屋子內(nèi)只有一張桌子,放著一個香爐,而剛剛出現(xiàn)的少年正坐在床邊。
“你是,呂洪文。”何印對著床邊的少年問道。
“對。”床邊少年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一直保持著微笑。
呂洪文居然還活著,這是讓何印最為震驚的事,他想不出那個娃娃能因為什么留下呂洪文。
“怎么,作法失敗了?”何印順勢也坐在了床邊看著呂洪文。
“沒有,很成功?!痹幃惖男θ菀琅f沒有發(fā)生變化。
其他幾人看著何印這如同見到故人一般與呂洪文熱情的攀談,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何印也和活尸是一伙的。
何印看了眾人一眼,心想這幾人怎么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那你怎么還活著?”
“他本來就是來幫我的,我為什么不能活著?!?p> “那你的父親呢?我可沒見到他。”
“他不是來幫我復(fù)活父親的,他是來復(fù)活我的?!眳魏槲牡脑捵尯斡≡桨l(fā)摸不著頭腦。
“復(fù)活你?什么意思?!?p> “他給了我重生。你看這鎮(zhèn)子,多好,沒有痛苦,沒有欺凌,這比我父親活過來要好的多,不是嗎?而且,現(xiàn)在我不用吃喝,甚至睡覺也可以不用,你說這樣的生活不比以前好嗎?”
“對,你說的沒錯?!?p> 何印順著呂洪文的話接了下去。呂洪文似乎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何印會這么說。其他站在一旁的人更是云里霧里。
“但是你不寂寞嗎?整個小鎮(zhèn)只有你一個人活著?!?p> “確實很寂寞,所以這也是我放你們進來的原因?!?p> “怎么?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放我們進來我們根本進不來?”
門口的幾人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剛剛才合上的門已經(jīng)打不開了,用力去推,居然紋絲不動。
“是的,我還想讓你們幫我辦一件事?!?p> “什么?”
“帶我離開這,我已經(jīng)受夠了?!?p> 呂洪文此刻的笑容里帶著一點猙獰,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瘆人。
“你自己不能走嗎?”何印此刻已經(jīng)站了起來,走到了放著香爐的桌子上。除了香爐,上面還放著一本日記。何印正翻看著,呂洪文也不加阻擋。
“我走不了,他從娃娃里出來后就走了,但是他沒有想到那些東西變異了。像門口那樣的東西我能控制,但是變異的那些我沒辦法?!?p> 何印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不是指異種活尸,而是說的活尸獵殺者。那些東西有明顯的獵殺活尸的傾向,作為一個控制者是不會允許出現(xiàn)這種破壞整體的存在。他為了阻止這些獵殺者付出了不少代價,這些在他的日記本中都有提到。
“怎么帶你走?”何印繼續(xù)發(fā)問。
“拿著這個,你到了地方后往上面滴一滴你的鮮血,我就可以直接出現(xiàn)在那?!?p> 呂洪文從床上摸出一個娃娃,直接遞給何印。娃娃看起來十分破舊,縫縫補補的軀干上全是各種污漬。但眼睛卻異常真實,眼角滲出一些鮮血,眼睛的光澤就像活人一樣,何印甚至覺得自己往哪走,那個眼睛就在往哪看。
“先別急,我還沒答應(yīng)呢。我有些問題問你,你要是好好回答,我就考慮考慮。”何印翻看著日記本坐回床邊。
日記上記錄的都是呂洪文在這后的一些瑣事生活,字跡一樣,日記風(fēng)格也是每天只有一兩句話。一切就如同呂洪文說的那樣,在進入后山之后,他就一直生活在了這。
看完日記何印也才知道,這小鎮(zhèn)的荒廢也不過半年。
呂洪文臉色一變,將僵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
“好,你說。”
“他為什么要你拿那些東西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只說這是讓其他人變聽話的東西?!?p> “那他為什么要幫你?”
“他說看我可憐,所以想幫我?!?p> “那你為什么非要生活在這棵樹下?”
“他告訴我其他地方不安全。只有這里能保護我”
“那他為什么......”
......
隨著何印一聲又一聲地發(fā)問,呂洪文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不過何印確確實實也了解到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他在撒謊。
“夠了!你還要問什么?你把我?guī)С鋈ノ以俾湍阏f不行嗎?”
床邊的呂洪文已經(jīng)青筋暴突了。
“好,這是我的錯,不過這是最后一個問題了?!?p> “你說!”呂洪文聽到是最后一個問題后臉色緩和了一些。
何印站起來,背向呂洪文走到了龔洪身邊,
“你的奶奶呢?”
空氣竟在這一刻有一些凝滯,床邊的呂洪文的呼吸似乎也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