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老寬劍
小先生三個字,仿佛有著莫名的魔力。讓原本打算做最后一搏的嘗浩孫洋兩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古月青看著女孩死死看向自己的眼睛,心里知道,其實女孩并不確定自己的猜測。
事實上,會用左手拿劍,還能使用不同的本命劍。古月青的身份其實不難猜測,尤其是對同樣擁有本命劍的三境傭兵來說。畢竟,所有的三境傭兵,都曾經見過并且與古月青交手過。但,首先看出來他身份的,居然是一個從未見過自己只是道聽途說知道自己特征的二代傭兵。
像自己這樣平平無奇的人,果然很容易就讓人忘記?。」旁虑嗖粺o自嘲的想到。
古月青將手里的木劍插回到身后的劍鞘里,身后的劍柄卻突然變了一副模樣。事實上,不只是劍柄,從上到下,整把劍完全就變了一副模樣。劍身變大,甚至比制式寬劍還要大了許多。劍柄漆黑,呈螺旋形狀。劍格是圓形的黑白圖案,那個圖案十分特別,還有個古里古怪的名字:太極!
這把劍的出現(xiàn),無疑是確認古月青身份最好的證據。嘗浩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用顫抖的雙手對著古月青拱手行禮,道:“小先生!”
古月青沒有說話,只是將左手抬起,卻是對著兩個女孩。嘗浩看著這一幕,神情毫無波瀾,仍舊恭敬的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片刻之后,地面上有奇異的光芒閃耀,被少女扔在地上的寬劍劍柄率先飛出,在古月青身前的空中凝滯,而后從地面各處,之前碎開的寬劍碎片紛紛飛了過來,不過數息之間,竟然再次凝成了寬劍的形狀。只不過,裂紋依舊存在。
古月青手掌微微彎曲,寬劍之上白色光華大作。裂縫竟然在光芒之中消失不見,寬劍竟然再次恢復成原型。
嘗浩神情微微震動,他對古月青擁有這樣的手段并不意外。這并非他第一次見到古月青的手段,但這一次卻比之前感受的更加強烈一些。同為三境修為,古月青的手段已經近乎魔法,而嘗浩甚至連劍術都沒有完全悟透。
古月青將寬劍扔在女孩身前,女傭兵站了起來,將寬劍拔了起來,背在身后。默默的走到自己師傅身后。學著師傅的模樣,躬身行禮。
金發(fā)女傭兵跑到自家?guī)煾瞪砼?,想將孫洋扶起。卻被孫洋不漏痕跡的推了一推,同樣起身拱手行禮,喊了一聲:“小先生!”
古月青恍若沒有聽到,只是看了眼嘗浩身后的女傭兵道:“雖然重新造了個劍形,將內部裂紋消掉了。但合金的排列結構卻不是輕易能調整回來的。等回去了,自己找白房換把劍吧!不過,這么老式的寬劍,云洲可造不了!”
嘗浩低頭正好答謝,金發(fā)女傭兵卻哼了一聲,道:“老式的怎么了,就算沒有云洲新造的寬劍好用,但你知道阿律有多努力嗎?”
古月青轉頭看了眼將佩劍握在手中,瞪著自己的金發(fā)女傭兵,孫洋正抬頭似乎想要斥責她。古月青這才想起來,孫洋和嘗浩本就天資不足,恐怕就連進入第三境這便是這一年的事,這兩個弟子顯然也是平洲帶來的。所以難免對自己看似詆毀平洲的話有些排斥。
古月青沒有爭辯什么,轉身就朝著前路而去。
“小先生!”孫洋突然道,“我們讓您失望了嗎?”
古月青沒有停下,也沒有回答。很快,一席灰袍就消失在了幾人眼前。嘗浩吐了口鮮血,被阿律攙扶著坐下,嘗浩看著孫洋道:“得把小先生在這的消息直接告訴樊師兄!”
孫洋道:“確認小先生的身份是黃師兄叫我們來的。如果我們越過直接告訴樊師兄,黃師兄還好,白師姐日后一定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說到底,我們只是來輔助他們,何必管太多!”
嘗浩搖了搖頭,道:“白師姐記恨我們,只是小節(jié)!但如果樊師兄真的有其他的計劃,那便是大義!”
金發(fā)女傭兵撇了撇嘴,道:“師叔把師伯的任務當成大義,師伯們可是把我們當成炮灰!自己不來,卻讓我們來得罪那位小先生!”
“閉嘴!”孫洋厲聲斥責道,金發(fā)女傭兵癟了癟嘴。
嘗浩抬頭,發(fā)現(xiàn)騎士的儀仗已經印入眼簾。
“走吧!”嘗浩對著阿律點了點頭,兩人率先起身離開,很快便與孫洋拉開一段距離。
金發(fā)女傭兵攙扶著孫洋,卻被孫洋冷哼一聲道:“為師還沒有這么嬌弱!”
女傭兵見孫洋臉上掛著怒氣,正要低頭認錯。卻聽見孫洋道:“你可知道老寬劍與云洲寬劍的區(qū)別!”
女傭兵一怔,隨后道:“老寬劍是平洲制的,當時師伯等人還沒有改變冶煉技術,所以平洲寬劍大多沉重,且少了韌性······”
孫洋冷聲道:“如果平洲寬劍真的如此不濟,那你那些師伯師叔們,還會讓自家弟子用平洲的舊寬劍嗎?你真的以為,他們只是為了念舊才將自己的舊劍傳下去嗎?平洲寬劍固然沉重,但一旦能隨心所欲的舉起,便也意味著劍氣凝實,破境無虞!所以,你真以為小先生說起老式寬劍,是在嘲笑阿律嗎?”
女傭兵神色詫異,咬著嘴唇道:“那阿律怎么境界還不如我!”
孫洋沉默片刻,才道:“因為沒有天分的努力往往事倍功半!我之所以不用平洲的修行方式教你修行,是因為與其比起虛無縹緲第四境的機會,在更早的時間進入第三境,才更實際一些!”
騎士儀仗走近,兩人趕緊加快了腳步,追上了前面的師徒。
騎士一路浩浩蕩蕩,沿著山谷前行。前腳剛走,百姓們站起身來,忙著生計。才過了沒多久,張龍便趕著兩架馬車也進了山城里。張龍等人才松一口氣,便見車轅前的木頭綁了幾圈的韁繩再也堅持不住,一下散開了一地。年紀最小的傭兵阿桂不無怨念的埋怨,那位先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知道幫忙把車修一下。明明只是舉手之勞。沈強瞪了他一眼,道:“就算是舉手之勞,人家又不欠你的!”
小傭兵被瞪了一眼,嚇得朝后退了兩步。卻看見后面馬車女祭司藍池的目光看了過來,挺直了身子,跑到前面幫忙去了。卻被沈強一推,讓他與其在這里添亂,還不去找個落腳地。
小傭兵也不惱,轉身就去了。
眼神里帶著血絲的傭兵,朝著四周的人群看去,突然張開嘴,齜牙咧嘴的嚇唬道:“怎么,想打架嗎?來??!”
沈強怒罵道:“你又抽的什么瘋!”
張龍?zhí)ь^看了一眼,又四周掃視了一圈,道:“子祥雖然狀態(tài)有問題,但境界比我們高,又對敵意更加敏感!也許是感覺到了什么吧!”
沈強眉頭一凝,道:“難不成那個叫渣渣的三境傭兵還沒走!”
張龍搖了搖頭,忙著收拾馬車,低頭道:“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師叔襲擊我們的原因,但先生既然放心走了,想來是知道他不會繼續(xù)針對我們······你沒感覺周圍人們的眼神很奇怪嗎?”
沈強這才四下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等人的周圍,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被人隔出好大一塊空地來。即便是遠處偶爾露出的人影,抬頭匆匆看了一眼,也立刻走開,仿佛帶著恐懼一般。
“看來,我們來的很不是時候!”張龍沉聲道。
后面馬車的藍池,低頭默念著經文。在他身側,一把銀白色的長劍沒有劍鞘,正四下散發(fā)著寒氣,卻只是圍繞在她的周圍。
突然,女孩抬頭,朝著半空看了一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間。
古月青站在遠處的山頂,左手抬起,一只小蜂蟲煽動者翅膀落在了上面。蜂蟲的身體,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古月青右手抬起,手掌之上,躺著一個六面體組成的金屬蜂巢,蜂蟲從左手飛入其內,而后蜂巢便震動起來,但卻并不劇烈。
“你倒是寬心!”古月青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