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紀(jì)沅芷所想,此時(shí)的齊伯之也剛好到朝靈宮。
沈?qū)毩峙c邱寶林連忙緊趕慢趕到了正殿接旨。
沈?qū)毩种氖撬厝绽锏囊律?,倒是邱寶林,像是篤定了這圣旨是沖著她來的,早早便打扮好了等著接旨呢。
她們本就同進(jìn)同出,連住處都是在朝靈宮的后東西配殿。
如今都要去正殿,倒在后殿中間的廊檐上遇到了。
“沈姐姐瞧著神色不好,可是氣壞了的緣故?”邱寶林既做了昨日那檔子事,如今便算是與沈?qū)毩炙浩屏四樒?,倒是連姐妹情深的模樣也不裝了。
“虧我平日里那你做姐妹……”沈?qū)毩诛@然氣壞了。
“什么姐妹,沈?qū)毩终f話當(dāng)心些?!鼻駥毩置嫔簧?,“這后宮里從來都是利益爭(zhēng)斗。紀(jì)沅芷做得婕妤,我為何不能靠著自己努力坐上才人的位子?倒也不必說這些了,今日起,咱們便再不是一路的人了?!?p> 才人雖說還是末位嬪妃,可好歹已經(jīng)步入二十七世婦的行列,比起寶林來自然要尊貴些。
沈?qū)毩智浦駥毩盅笱蟮靡獾碾x去,抿緊了嘴唇,眸子里淚光閃閃。
侍女粉兒連忙扶住她。
“主子別氣壞了身子。”滿眼都是憂心。
沈?qū)毩滞崎_了她的手,自己努力站定,怔怔地看著邱寶林離去的那兒,“難怪之前紀(jì)婕妤便要躲著我們,只怕是早看出來她什么德行,要遠(yuǎn)著些。是我錯(cuò)認(rèn)了人,入宮一年多,竟然與她做了這么久的姐妹!”
想著她不禁悲從中來,眼淚珠兒不爭(zhēng)氣地掉出來。
“主子,咱們還有紀(jì)婕妤呢,以后就算邱寶林要作威作福,咱們可以尋求紀(jì)婕妤的庇護(hù)?!狈蹆哼B忙道。
“住嘴,”沈?qū)毩趾侵顾?,“日后不許說這樣的話。紀(jì)婕妤本來就不容易,要提防著后宮其他嬪妃們虎視眈眈,比起我來,她才更難些。況且,咱們并未有過什么真正的交情,你要我去找她尋庇護(hù),我哪里有這么大的臉面?!?p> 正殿里頭,邱寶林已然看到了齊伯之,眼睛立馬便亮了。
“齊中官,真是稀客!這一路辛苦,香兒,快去給齊中官備些好茶來。”香兒愣了愣,咱們殿里哪有什么好茶。
她卻也得硬著頭皮稱是。
好在齊伯之制止了她,“邱寶林不必如此,奴婢只是過來傳口諭,傳完就走?!泵廊艘韵碌臅x封是不需要圣旨的,只一道口諭即可。
他前頭可還有好些差事要辦呢,話說這沈?qū)毩衷趺催€沒到。
邱寶林明顯更高興了些,“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耽擱中官。請(qǐng)中官現(xiàn)在傳口諭罷。”
說著,她便一撩裙擺,跪?qū)⑾氯ァ?p> 齊伯之皺了眉頭,“人還未到,奴婢無(wú)法宣陛下諭旨?!?p> 邱寶林皺了皺眉,例來旨意傳達(dá)時(shí),整個(gè)宮殿上下都得在,既然如此,便只能等一等沈氏了。
真是晦氣。
不一會(huì)兒,沈?qū)毩众s到了,眼眶還有些微紅。
齊伯之瞧著她的樣子,很是疑惑。
怎么一大早,這沈?qū)毩志瓦@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沈?qū)毩忠娝催^來,也知道自己儀容不周,連忙告罪,“齊中官勿怪,我早起被風(fēng)沙迷了眼,并非不敬陛下旨意。”
齊伯之倒沒什么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德行,便微微頷首,“既然二位寶林都到了,那奴婢便宣口諭了。”
“陛下圣諭!”他一高喊,二寶林便齊齊跪?qū)⑾氯ァ?p> “寶林沈氏,性情淑婉,孝敬天成,特晉位為正六品才人!”
沈?qū)毩诸D時(shí)呆了。
邱寶林簡(jiǎn)直是不敢置信。
“齊中官,這旨意,是否有誤?”不然怎會(huì)晉封的是沈?qū)毩?,而不是她邱寶林?p> “邱寶林慎言!”齊伯之立刻呵道:“陛下圣明燭照,旨意豈有傳錯(cuò)的道理!”
“可昨日……”邱寶林不相信,想給齊伯之說明昨日嘉成帝對(duì)她的青眼有加。
“對(duì)了,說起來陛下也有口諭傳給邱寶林。”齊伯之冷眼瞧過去。
邱寶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陛下有言,寶林邱氏,品行不端,望好自為之。”齊伯之冷言說完,將陛下賞賜給沈才人的賀禮留下便立馬趕回去復(fù)旨了。
邱寶林頓時(shí)癱坐在地上。
陛下,這是知道了……
“天道好輪回,邱妹妹,日后……各自珍重罷?!鄙虿湃似鹕?,看著面前的邱寶林這張朝夕相處的臉,終究狠不下心去說重話。
道了這一句,便領(lǐng)著侍女離去了。
偌大的正殿里,只有邱寶林癱在地上,眼里一片死灰。
她,再無(wú)可能得陛下喜歡了是吧?
后宮里本來嬪妃就多,侍寢從來輪不到她。
如今她做的事都被陛下知曉了,她便再?zèng)]有翻身的可能了。
日后,她當(dāng)真與沈?qū)毩帧?,如今已是沈才人了,她們果然不是一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