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每一個夜晚的噩夢都不會降臨。
路七野雖然睡得很熟,但他能感覺到圍繞著自己身體的那一層淡淡的溫暖的余溫,是他熟悉的味道。今夜,他們睡得都很輕松。也許羽高陽是因為了解了路七野的經(jīng)歷,也許路七野是因為羽高陽這么摟著他讓他覺著溫暖,也許他們都是因為彼此的存在而輕松自由,無所顧忌的飽睡。
夜晚終究會過去,沒有哪一個時辰,或是瞬間可以永恒的停留。羽高陽抱著路七野不愿離開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從東山之腳躥升到了東山之巔,美麗的光環(huán)帶著刺眼的祝福推醒了夢中趕路的人。
“如果你還愿意這樣抱著我一會兒,我肯定也愿意不醒來?!毙蚜撕芫玫穆菲咭翱粗K于睜開眼睛的羽高陽,情不自禁地說道。
“好?!庇鸶哧柲D:膽?yīng)了一句,然后把頭埋在路七野的胸脯里,繼續(xù)睡著。
羽高陽微弱的呼吸一點點的深入路七野的心臟,奇妙的感覺不言而喻,聽著羽高陽循環(huán)不停的呼吸聲,路七野也隱隱的犯了困,又睡了過去。
當(dāng)然,一切都果如所料,他們錯過了午飯時間。
“七野,你餓不餓呀?”羽高陽輕描淡寫的說。
“你說呢?”路七野看著羽高陽,直到兩人的目光相觸碰的那一刻,他才轉(zhuǎn)過了頭。
“走,哥帶你去吃好吃的!”羽高陽馬上拉著路七野就要走。
“我比你大好不好,再說了,都這么時候了哪還有什么吃的?去旁邊的小商店買點兒算了?!甭菲咭邦D了頓,還是看著羽高陽說。
“好。我們一起去?!庇鸶哧栠€是拉著路七野就走了出去,這次他將自己的手從路七野的胳膊位子下移到路七野的手心,緊緊握著。羽高陽害怕路七野有些局促,馬上把兩只握成一個拳頭的手塞進他的衣兜里,從容的走在路上。
一切都已準(zhǔn)備就緒,暖暖的風(fēng)點綠了枝頭的嫩葉。路七野再也沒有感到冬天的逝去所帶來的悲傷,相反,因為羽高陽的陪伴,他反而覺著春天的美好無處不在。
吃了老大一會兒零食,羽高陽一個飽嗝結(jié)束了漫長的戰(zhàn)爭。當(dāng)他手洗也沒洗就立刻抱住路七野的時候,路七野眼神中沒有絲毫責(zé)備的成分,反而是滿滿的柔情。
他們靜靜的靠床頭橫放的枕頭,聊著天。
“高陽,你有過那種一瞬間就覺著自己成長了的感覺嗎?”
羽高陽搖了搖頭。
路七野摸了摸羽高陽的頭,接著說:“那是一次很不正式的照面,與成長的照面。”
羽高陽趴在路七野心口的位置,靜靜聆聽著這對他來說也是很接近的結(jié)果。
“我完全沒想到,鏡子面前的我——變黑的胡子,隱約藏著白雪的頭發(fā),執(zhí)著而又堅定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不禁在想:成長原來就在原地,等著路過的人去踩。”
羽高陽聽的很入迷,但他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由路七野本人散發(fā)而來的憂傷,他明白,路七野是在害怕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會隨時間變得模糊,變得過往即逝。羽高陽頓時心頭一驚,他強逼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他緊緊抱著路七野,這次只是抱著,沒有說話。